这栋二层小楼墙皮龟裂，爬山虎的枯藤在窗口晃得像死人的头发。
本地人都说老程家自打三十年前那场大火后就成了鬼宅——每到中元节亥时，屋里就会传出"当啷当啷"的打铁声。
"铁匠锁魂"的传说在村子里传了三代。
按收废品站王婶的说法，民国时候有个铁匠给程家打铜门环时被活活烧死，从那以后怨魂就被符咒封在宅子里。
偏偏这铁门上钉着个亮闪闪的铜环，市场价起码五百块。
我把手电筒叼在嘴里，老虎钳刚夹住门环，一张泛黄的符纸突然掉在了脚边。
三尺长的黄纸上画着血红的八卦图，落款处歪歪扭扭写着"玄真道人"四个字。
"呲啦——"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符纸被夜风吹得粉碎。
二楼骤然亮起一团幽绿的火光，铁器碰撞声震得整栋楼都开始摇晃，铁锈簌簌落在肩膀上像是下起了红雪。
"日你仙人板板！
"我转身就要跑，脚下突然被什么绊了个狗啃泥。
手电筒顺着楼梯骨碌碌滚上去，照亮台阶上两截烧得焦黑的小腿骨。
头顶传来沉重脚步声，我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冰碴。
一柄生锈的铁锤"哐当"砸在我膝盖旁，深青色衣摆下一双灰白色的赤脚正往下滴黑血。
"欠债还钱......"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地缝里挤出来的。
我的余光瞥见铁匠满是烧伤的脸，右眼窝里还插着半截烧红的铁钉。
活该这老鬼不出来做鬼脸挑战，不然全世界的猛鬼都比不过他。
"收废品可不收人命！
"我翻身躲过第二锤，突然注意到他腰间挂的铜秤砣上刻着"程记"二字，"大哥咱商量个事，您要冥币还是纸元宝？
不过先说好微信转账得扫二维码啊。
"鬼影突然呆住了。
借着月光我终于看清，那把铜秤砣上系着的红绸荷包绣着"赠夫程大壮"，落款处赫然是"妻惠娘敬上，丙戌年四月八日"。
二楼突然传来焦糊的玫瑰香气，我看见铁匠眼睛里流出两道血泪。
八十年前那个火光冲天的雨夜突然涌入脑海——原本该送妻子生辰礼的铁匠被程老爷锁在工坊，就因为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