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的晨露凝成冰晶,在陈凡的睫毛上碎成细屑。
他跪伏在断崖边缘,手中紧攥着半截染血的发带,下方百丈深渊翻涌着乳白色雾气。
三天前,正是从这里坠落的那道青色剑光,将他的命运劈成了两截。
"十七年..."
少年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崖边歪斜的墓碑上,"慈母柳氏"四个字被剑气削去半边,碑前供着的野山莓冻成了暗红的血珠。
十二时辰前
……
最后一捆柴禾压上肩头时,陈凡听见了寒鸦的啼鸣。
那声音像生锈的刀刃划开冻土,惊得他踉跄半步。
抬头望去,老槐树枯枝上立着三只通体漆黑的怪鸟,赤红眼珠正随着他的动作缓缓转动。
最诡异的是它们的喙——本该是角质的地方泛着金属冷光,在晨光中折射出细小的铭文。
"铁喙符鸦?"
陈凡瞳孔骤缩。
前日去镇上交柴时,他在茶馆说书人那里听过这种异禽。
据说每当这种乌鸦出现...
"凡儿!"
母亲惊恐的尖叫刺破晨雾。
陈凡抛下柴禾狂奔,腰间柴刀撞得叮当响。
转过山坳的刹那,他看见自家茅屋前的篱笆正在燃烧。不是寻常火焰,而是幽蓝色的火舌,将积雪都烧成琉璃状的结晶。
三个青袍人悬浮在院中。他们的衣袂无风自动,腰间玉牌上刻着狰狞的兽首。为首之人指尖跳跃着一团蓝焰,映得那张苍白面容如同鬼魅。
"再问最后一遍。"
蓝焰在说话人掌心凝成莲花,
"青云令在何处?"
父亲陈大山的半截身子陷在冰晶里,却仍死死抱住那人的靴子:
"仙长明鉴,我们真不知..."
嗤笑声响起的瞬间,陈凡的瞳孔映出此生最恐怖的画面——蓝焰莲花轻轻飘落,父亲的身躯像蜡像般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