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前朝遗孤,藏名匿姓,为她挡剑十三次,却换来一纸诏书,要将我问斩。
她站在万人之前,望着跪在地上的我,一字一句道:“他若有罪,朕来赎。”
后来我离京戍边,她披凤袍唤我回京,只说一句:“你若再走,我便不等了。”
1 风雪认罪风雪压殿,宫灯一盏盏燃向天边。
我跪在殿前,指甲嵌进掌心,却不觉得痛。
“罪臣阿宴,夜闯乾元宫,意图行刺,罪不可赦,可有异议?”
女帝的声音,隔着金銮宝座传来,冷得像御阶上的雪,一寸寸往我骨头里扎。
我抬起头,看见她身着朝服,凤冠不整,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她是帝王,是江山的主。
“罪臣无异议。”
我嗓子干哑如砂纸,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殿中哗然,有朝臣怒喝:“此贼果真图谋不轨,应当即斩首示众!”
我无言,目光却还落在她身上。
她避开了,只一瞬,就移开了。
但我看见她指尖在抖,那只握着奏章的手,握得太紧,指节泛白。
她下令将我斩于三日之后,枭首示众。
这是她亲口说的,说的时候眼都不眨一下。
我跪在御阶下,听她亲宣我的死期。
那一刻我在想,若是她真想要我的命,又何必等三日?
她是在等什么?
是证据?
是人心?
还是我的解释?
可我没打算解释。
因为我知道,若我开口,她大概率不会杀我。
可她若不杀我,便会失了帝王的威仪,无法在群臣之上立足。
那她的江山,怎么办?
雪落得更急,披风被染透,我却莫名想起七年前。
那个风雪夜,我浑身是伤,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步步跪到了她的马前。
她那时还不是女帝,只是摄政王府的质女。
她没问我是谁,只伸手将我拉起来,说:“我缺个影卫。
你肯护我?”
我说:“你救我一命,我护你到死。”
她笑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她笑。
也是最后一次。
直到今日,我仍记得她那声轻笑。
可现在她坐在那九五之座上,看着我跪下,看着我认罪,看着我命悬一线,连眉都不皱一下。
群臣退下后,她转身要走,却忽然停住了脚。
那是七年来,她第一次,在无人的时候对我开口:“阿宴。”
我抬头。
她背对我,语气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