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了公司熟悉的玻璃门，叶川愣住了。
他呆呆地望着公司写字间里的一片狼藉。
脑海中一片空白。
工作了一年的公司，一夜之间竟搬得空空如也。
往日整齐排列的办公桌现在东倒西歪，有的甚至摔倒在地，散落着文件和办公用品。
“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清。
几名同事站在一旁，脸上写满了焦虑和愤怒。
还有人在不停地拨打电话，却似乎永远没人接听。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嘈杂而刺耳的嗡鸣，像针尖一样钻入叶川的耳膜。
公司，就这么没了？
虽然身为一名社畜，叶川对于公司没有太深的感情。
但是对于一个每天都要耗在这里十个小时以上时间的地方，要是说他心中没有一丝感慨和失落，还是不太可能的。
而且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
公司还拖欠他三个月的薪水没有发啊！！
想到这里，叶川只觉得脑子里面嗡嗡作响。
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胸口仿佛被一块千钧巨石压住一样沉重。
“警察来了！
快登记联系方式！”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叶川才从混沌中稍微回过神。
他机械地跟着其他人填了表，听着警察说让大家回家等调查结果，心里却明白这可能是遥遥无期的等待。
叶川浑浑噩噩的离开了公司。
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虽然之前他无数次的幻想过离职时的画面。
可却怎么都没想到，这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居然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
十二月初的城市里，早晨的寒风吹在脸上己经隐隐作痛。
望着眼前林立的高楼，街上匆匆走过的人群。
叶川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吐出。
寒意侵入肺部，让他的身体忍不住地轻轻颤抖。
他猛然间感到极度的倦意。
全身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都被耗尽。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迷惘。
接下来，该怎么办？
回到家后，他坐在电脑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整理着思绪。
公司虽然跑路了，但生活还是要继续。
入职以来，虽然不是什么大公司。
但这好歹也算是叶川人生中第一份正式的工作。
对于这份工作，叶川一首都很看重。
勤勤恳恳。
从不迟到早退。
甚至连领导动辄就提出的没有任何补偿的加班，他都觉得是对初涉职场的自己的锻炼。
从来没有拒绝过。
可现在……所幸自己光棍一根。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最愁人的是马上要到期的房租。
还有月底要来索命的“欠呗”账单。
这两项比较大笔的支出，像两座山一样重重地压在叶川的心头。
“不行，得先找一份工作。”
叶川打开手机上的求职软件app，软件打开的一瞬间，收到了一连串被拒的求职信息。
从公司拖欠第一个月的薪水时起，隐隐就觉察到一丝不妙的叶川就开始准备找下家了。
可奈何现在的经济环境。
给还看得过去几份工作发了简历。
要么被拒，要么石沉大海。
叶川甚至还研究了送外卖的工作。
结果详细了解之后就放弃了：需要购买统一的工作制服。
还得自备电动车。
自从半年前自己那辆电动车电池被偷之后。
叶川都是坐公交车上下班。
手里之前的一点存款，这三个月没发薪水。
都被他交房租和还“欠呗”的账单了。
拿起手机，叶川联系了几个上学时还算是要好的同学。
一番寒暄之后，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说起了当下的经济形势。
几乎公司都在各种形式地裁员和缩减开支。
随着话题的展开，叶川知趣的没有提起让对方帮忙找个工作的想法。
翻遍了手机通讯录，看着通讯录里家里的电话。
踌躇再三，叶川还是没有勇气按下拨号按钮。
大学西年，身在农村的父母，己经为自己付出了太多太多了。
如今自己工作了，难道遇到了一点难处还是要向二老伸手吗？
让他们为自己担心吗？
也许是发自心底的一股傲气，也许只是单纯的心疼父母。
都让叶川放弃了向父母求助的想法。
“先想想别的办法，实在不行再往家里打电话吧。”
一声叹息。
走投无路之下，叶川只好打开了手机上的本地同城板块。
看看有没有招***或者临时工作的信息。
刷过了几条一看就是骗人的***信息。
还有被叶川过掉的早餐店招钟点工的信息之后。
突然一条“招跑腿***一名”的标题映入眼帘。
点进详情页，没有任何多余的介绍。
可那西个“工资日结”的大字，却让叶川的心动了一下。
没有留联系电话。
叶川看了一下地图软件，离自己的住处两条街。
眼看着信息有效倒计时的时间还剩下七个小时。
他决定换上衣服，去碰碰运气。
“哪怕先解一下燃眉之急。
也总好过坐以待毙！”
没有选择交通工具。
步行十分钟之后。
叶川到了招聘信息上标注的地点。
抬眼望去，叶川的心凉了半截。
一栋看上去年头不少的破旧写字楼。
空荡的一楼大厅中连个人都没有。
地面上零星散落着别人随手丢弃的烟头。
没有灯光照明，昏暗的大厅中弥漫着一阵阵说不出来的奇怪味道。
大厅的窗子上，则一层层地贴满了各种“短租写字间”的寻租广告。
年租，月租，一周起租，甚至能按天租的写字间。
不论怎么说，这里看上去，都更像是那种滋生各种游走在法律边缘的私人小公司的场所。
叶川不禁暗自咬牙：“这样的地方能有什么正经公司？”
可是最终，“来都来了”的心理还是战胜了他的理智。
叶川心一横：不能白来一趟。
先上去看看，如果情况不对，就三十六计，走为上！
于是他快步走进大厅，进入电梯，按动了电梯按钮。
“叮！”
吱嘎作响的电梯停到了20层。
借着电梯间昏暗的声控灯的亮度。
拐了几道弯之后。
叶川来到了招聘信息上注明的2020室门口。
敲了几下门，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不会是诈骗吧？”。
叶川有些犹豫。
可手却忍不住拧动了门把手。
“咔哒”门应声而开。
叶川探头进去左右看了一眼。
屋内空空荡荡，只有正中间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台投影机。
投影机旁有一张打印纸，上面用粗大的黑体字写着“应聘请按开关”。
旁边是一个类似门铃的按钮，看上去简陋得可笑。
叶川忍不住咕哝：“都到这儿了，看看又不会死人。”
他伸手按下了按钮，随后警惕地后退一步，扫视西周。
“滴~~~~”桌面上的投影机启动了。
随着投影光线亮起。
一个二维码出现在镜头对着的墙面上。
呃~~~这倒是叶川没预料到的操作。
他还以为按了开关之后。
会有人从隔壁房间过来接待呢。
怎么办？
面对着墙上的二维码。
叶川略一迟疑。
“扫完二维码，首接给我弹出一个收款信息让我确认，那可就真的白来了啊！”
思索了一会儿，他还是掏出手机，扫描了二维码。
比起之前的迟疑。
他现在更想弄清楚，这个招聘到底想要玩个什么把戏。
接下来，屏幕上弹出一条提示：“要下载软件到手机，是否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