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碎片划破掌心的瞬间,林璃听见命运齿轮开始转动的声音。美术学院展厅最偏僻的角落,她的毕业作品《月光囚徒》正在渗出淡金色的液体。画中少女蜷缩在琉璃罩里,指尖延伸出的裂纹像血管般搏动,月光透过展厅天窗斜射在画布上,将那些金色裂痕照得宛如流动的岩浆。
"这层琉璃,到底是保护还是牢笼?"
清朗的男声惊得林璃手中金漆笔险些掉落。转身时苏然的白衬衫擦过她沾着靛蓝颜料的指尖,松节油混着雪松香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俯身时锁骨处的银链从领口滑出,坠子是个残缺的琉璃花瓣,在月光下折射出诡异的蓝绿色。
"每道裂痕都像在求救。"苏然的手指悬停在画中少女染血的足尖,"金漆修补的时候...很疼吧?"
玻璃炸裂的脆响突然从二楼传来。林璃跟着苏然冲上楼梯时,正看见三个纹身男人将翡翠镯子往他母亲手腕上硬拽。苏然把林璃推出画室的瞬间,铁棍砸在脊背的闷响与暴雨声混成混沌的轰鸣。她蜷缩在走廊角落,看着血珠顺着地砖缝隙蜿蜒成河,在月光下泛起珍珠母贝般的微光。
血色月轮
两年后的暴雨夜,林璃用绷带缠紧自己畸形的尾指。阁楼天窗漏下的月光像手术刀般精准,切开苏然背上新添的鞭痕。药棉触到伤口时,少年肌肉猛地抽搐,打翻的碘伏在地板画出莫比乌斯环。
"璃璃,我爸的肾源找到了。"苏然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节,"但要八十万。"
暴雨冲刷着老式居民楼斑驳的外墙。林璃摸黑撬开母亲的红木衣柜,樟脑味混着泛黄的婚纱照扑面而来。房本夹层里掉出的照片让她瞳孔骤缩——二十年前的画室门口,年轻时的母亲正与苏父十指相扣。
医院走廊的电子钟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林璃攥着房本在暴雨中狂奔,断裂的尾指撞上路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