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脑勺抵着潮湿的青砖,鼻腔灌满腥涩的锈水。
月光像把生锈的镰刀卡在井口,把方圆不过三尺的水面割裂成碎片。
我挣扎着仰头呼吸,水面倒影里那张陌生的脸随着涟漪扭曲——圆脸杏眼,左眼下缀着颗褐色的泪痣,嘴角残留着青紫指痕。
"宿主绑定成功。
"机械音在颅骨深处炸响,惊得井底游过一尾银鱼,"1980年5月12日,汪家村,死亡节点已修正。
"无数记忆碎片突然刺入太阳穴。
我看见粗瓷碗摔碎在青石板上,穿灰布衫的少女被踹中后腰,井沿剥落的朱漆在视野里天旋地转。
冰水灌入肺叶的剧痛中,那个同样叫汪柒柒的姑娘攥紧了挂在颈间的银锁片,锁芯里藏着的决明子随波漂散。
"完成原主遗愿可返回原时空。
"系统声音带着滋滋电流声,"当前任务:活着参加明天订婚宴。
"我摸索着后腰的淤青,指尖沾到黏腻的血丝。
井壁苔藓在月光下泛着幽绿,攀着砖缝凸起时,掌心突然触到异物。
那是个红铁盒,盒面牡丹花纹被水泡得发胀,"万紫千红润肤脂"的字迹边缘晕开胭脂色。
生产日期赫然印着"1979年12月",可撕开塑封的瞬间,我分明闻到2023年医院消毒水的气味。
铁盒内层锡纸映出诡异画面:穿白大褂的我正在手术室洗手,无影灯突然爆出火花。
指尖刚触到幻象中坠落的玻璃碎片,井口传来闷响,半截麻绳垂下来晃荡,绳结处别着朵褪色的绒花——那是原主母亲临终前簪在她鬓边的川芎花。
"赔钱货还没死透?
"井沿探出张布满沟壑的脸,旱烟焦油混着蒜味扑面而来。
父亲汪老栓手里的捣衣杵滴着水,"梁家聘礼都收了,你姐可不能嫁个残废。
"我盯着他腰间晃荡的钥匙串,当中那把铜钥匙正闪着微光。
昨夜原主就是偷听到他用这把钥匙开樟木箱,箱底压着堂姐汪秀兰和县供销社主任儿子的婚书。
冰凉井水漫过下巴时,我握紧铁盒尖锐的边角,盒底突然显出几行蓝字:23:15 西厢房樟木箱第三格攀着麻绳向上时,怀中的润肤脂突然发烫。
月光透过井口照在牡丹花纹上,竟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