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看出他们心怀不轨,此战怕是一场硬战了,不管他们是豺狼还是虎豹,只要敢来犯,我秦州大军定不能让他们‘空手而归’。”
裴承玉站在地形图前,仔细的思量着。
秦州乃是大梁的边塞要地,裴承玉生在秦州,长在秦州,祖辈皆是奉命驻守于此,时刻不敢懈怠。
北狄几十年前己然称臣,可老实了没多大会儿,又开始时不时地动手动脚,最近一段时间频频动作,只怕是要大举来犯。
尽管北狄自古善战,裴承玉带领的秦州大军也不是浪得虚名的,秦州大军世代骁勇,十战九胜,至于剩下的那一战,也是对方不敌主动谈和算作平手。
三年前与西戎的一战中,裴承玉的父亲裴正琅老将军与西戎首领同归于尽,自此裴承玉便接替父志,接手秦州大军,守护秦州。
裴老将军战死后,裴夫人整日郁郁寡欢,裴承玉怕母亲留在秦州触景生情,也因秦州危险的缘故,便把裴夫人送到了京都的亲弟弟裴承光处颐养天年。
正思索间,手下来报:“将军,虞三娘子来了。”
裴承玉终于从地形图中挪开眼,抬头道“姩儿来了,快让她进来。”
话落,一女孩走进来,女孩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身着一身雪青色衣裙,头上也以相应颜色珠翠点缀,看着像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好吧,本来也是。
“子璟,刚刚爹爹和叔伯们议事,我偶然听到几句,可是北狄有异动了?”
女孩走近裴承玉开口,满脸担忧。
“姩儿聪慧,什么都瞒不住你,恐怕大战就这最近一段时间了。”
裴承玉舒展开眉头,摸摸虞欢的头,满脸宠溺,笑答道:“你就待在府里,哪也不要去了。”
虞欢犹豫片刻,道:“子璟,我想和你一起去”“不行!
战场不是闹着玩的,你别胡闹”听到这话,裴承玉一下变了脸,眉头皱的仿佛能夹死一头牛。
“我没有胡闹!
打仗的事我帮不上你,可是只要打仗总会有人受伤,我可以帮忙救治受伤的弟兄啊!”
虞欢乃是秦州知州虞应的第三女,知州夫人姚溪出身云州姚氏,云州姚氏以医术传家,虞欢自幼跟着母亲学医,倒也学得七分真本事。
裴承玉仔细思虑片刻,道:“你这想法虞大人知道吗?”
虞欢焦急:“爹爹他当然不知道,他若是知道肯定不让我去啊。”
“那我便更不能带你去了啊,你也知道,虞大人和夫人向来仔细着你,先不说我背着虞大人带你去了战场,若是你有什么闪失,虞大人不得一刀劈死我。”
裴承玉轻笑,拉起虞欢的手,轻轻摩挲着。
虞欢道:“你就让我和你一起去吧,我的能耐你是知道的,我肯定能帮上你的,爹爹那边我会去和他说的。”
裴承玉长叹一口气:“不行,战场上刀剑无眼,我都自顾不暇,万一你出什么事我怎么和虞家交代,况且虞大人也不会同意的。”
虞欢气的首跺脚:“裴子璟你的脑袋是木头做的吗,怎么油盐不进!”
裴承玉轻笑:“我这不是担心你的安危嘛,乖乖待在秦州城,等我回来。”
“爹爹说此战凶险,你一定要小心啊。”
虞欢抬头看着裴承玉,脸上写满了担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你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
裴承玉宠溺的笑道:“你知道的,秦州大军不打败仗,放心好了。”
“我相信你。”
说罢,虞欢低头轻笑。
“怎么了,突然笑什么”裴承玉歪头,拿手指轻点虞欢头顶,疑惑道。
虞欢不语,抬头,突然踮起脚,在裴承玉脸上啄了一下,然后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小声道:“一定要全须全尾的回来。”
还没等裴承玉反应过来,虞欢己经低着头跑开了,裴承玉轻轻摸着刚才被虞欢轻啄过的脸颊,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弧度。
手下进来,看到裴承玉定定的站在那里傻笑,一脸疑惑:“将军?
您这是怎么了??
虞三娘子同您说什么了您笑成这样?”
裴承玉反应过来,清清嗓:“咳,没事,我高兴不行啊,你有事吗。”
手下道:“哦,没事,我看虞三娘子走了,还是捂着脸跑的,我还以为你们发生什么争执了,所以进来看看您有没有……”裴承玉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打断道:“争执?
陆恒,你的脑袋是木头做的吗?
活该没有姑娘心悦你,你有事吗,没事就去练兵行不行?”
陆恒:“啊?
哦,好。”
脸上疑惑更甚,但是贺楠心里觉得,将军这么说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于是乎转身就要离开。
“诶等会,先别走。”
裴承玉开口叫住他:“大战在即,粮草和兵马都准备的如何了?”
陆恒正了正色,严肃道:“回将军,都准备充分了,只要他北狄蛮子敢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裴承玉的目光又回到地形图上:“北狄人善骑射,在这种地形上作战我们未必比他们占优势。”
许久,抬起头:“总之,叫弟兄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不退北狄,誓不回朝!”
陆恒捶了捶胸,眼神变的坚定:“是!
不退北狄,誓不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