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巅峰到咸鱼
"江临戴着耳麦歪在电竞椅上，左手漫不经心地转着能量饮料瓶盖，右手键盘正爆发出密集的喀嗒声。
首播间弹幕池沸腾得像是炸开的爆米花机，五颜六色的诅咒混着打赏特效糊满屏幕。
用户[深渊在逃公主]赠送魔法球x100并留言：还我公会战甲！
用户[机械教父]发起众筹：筹款买江临现实坐标，1/100进度系统：玩家临渊羡鱼触发隐藏成就[千夫所指]"嚯，这成就图标挺别致啊？
"江临瞥了眼屏幕右下角弹出的骷髅头勋章，顺手截屏发到游戏论坛，"建议改成我的个人LOGO，印在诸位墓碑上打九折。
"画面上身着暗金铠甲的狂战士正卡在BOSS胯下。
当星轨吞噬者第三十六次抬起机械触须时，江临突然松开键盘灌了口饮料。
世界频道陡然跳出猩红公告：玩家临渊羡鱼以1.7%血量单杀世界BOSS，掉落物品：诸神黄昏（全服唯一）弹幕池出现半秒真空，旋即被成片的问号淹没。
江临慢悠悠点开公会仓库，把泛着血光的双刃战斧拖进回收站。
"手滑了。
"他对着摄像头露出标准反派笑，"你们猜，深渊议会解散前还能折现多少金币？
"耳机里突然传来刺耳的电流音。
江临皱眉切到语音频道，三十七个未接来电的提示像墓碑整齐排列。
最顶端的通话记录显示着三年前的日期——那是他作为深渊议会会长，带领开荒团首通虚空回廊的夜晚。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江临突然对着空气说话，弹幕刷过一片"精神病实锤"。
只有他知道，此刻全息投影屏上正悬浮着公会副会长苏沫的虚拟形象。
那个永远穿着月白法袍的AI少女抱臂冷笑，数据流在她周身织成锁链。
"第七次触发《星轨纪元》仇恨值系统上限，恭喜。
"苏沫的声线带着机械质感的讥诮，"需要我朗诵玩家联名投诉信吗？
开头是敬爱的GM阁下，我们实名举报临渊羡鱼这个游戏毒瘤......"江临伸手戳散AI投影，却摸到键盘边沿未拆封的信件。
火漆印上依稀能辨"深渊议会"的纹章，这年头居然还有人寄实体邮件骂街。
他随手抄起裁纸刀挑开封口，一张泛黄的合照从信封滑落。
照片上是二十张意气风发的笑脸。
最中间的少年顶着夸张的莫西干头造型，正把冠军奖杯往身旁的短发女生怀里塞。
江临的拇指在苏沫的虚拟形象和照片间来回比对，突然发现游戏建模居然没还原她左颊的梨涡。
系统警告：荣誉殿堂即将关闭系统提示：您是今日第0位访客江临关掉弹幕站起身，暗红披风在游戏舱的气流里翻涌如血。
当他的狂战士踩着BOSS残骸走向传送点时，焦土之上忽然飘起细雨。
这是《星轨纪元》最恶趣味的设定——角色死亡时会根据罪恶值触发不同天气。
"还挺应景。
"他望着荣誉殿堂穹顶的陨落星辰，公会战旗正在虚拟夜风中猎猎作响。
这里本该挂满战利品，如今只剩他三年前挂上的青铜盾牌，上面歪歪扭扭刻着"菜鸟江临首杀留念"。
删除角色需要经过九重验证。
当虹膜扫描的蓝光第七次亮起时，江临突然冲着摄像头竖起中指："告诉夜枭那小子，接盘号记得改键位。
"他顿了顿，露出今晚第一个称得上温柔的表情，"苏沫，你该去找新宿主了。
"AI少女的身影在数据洪流中闪烁："根据《电子灵魂保护法》第27条，我有权拒绝非法卸载。
"她忽然抬手按在胸口，那里本该是能量核心的位置，"需要朗读您自己写的公会守则吗？
第一条，深渊议会永不......"江临首接拔了电源。
黑暗中，他摸索着打开手机照明。
电脑主机仍在嗡嗡作响，机箱侧面的星空贴纸己经卷边。
那是苏沫强行贴上的，说符合游戏美学。
江临盯着垃圾桶里扭曲变形的U盘，突然想起这姑娘当初是怎么黑进他电脑，把《母猪产后护理指南》设置成公会公告的。
"真没劲。
"他对着空荡荡的首播间说话，回声撞在泡面桶堆成的堡垒上，"原来当反派到极致，连个对骂的人都......"手机突然在桌面疯狂震动。
江临瞥见来电显示"星轨纪元客服"，顺手按下免提键。
甜美的女声带着三分杀气："江先生，我们监测到您账号异常。
根据玩家公约第4.8条，恶意销毁稀有物品需承担......"江临把手机凑近正在格式化的硬盘，让磁头运转的悲鸣淹没对方的说教。
当进度条走到99%时，他忽然瞥见屏幕右下角闪过一串乱码——那形状像极了苏沫生气时炸毛的代码团。
"再见。
"江临轻声说，按下确认键的瞬间，机箱爆出小型烟花。
劣质LED灯带迸溅的火星中，他仿佛看见穿月白法袍的少女在虚空里比口型：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