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突然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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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贝贝,康盛医药集团总裁安柏庭的独女,与霍行深从小一起长大。

此刻,她坐在霍行深黑色的宾利车上,长睫上翘,红唇犹如暗夜中的玫瑰,美丽而危险。

透过车窗,她看到沈婉跑出山庄的大门,冲进暴雨,心中暗地一喜,转而又十分着急,耐着性子在车上又等了一会。

行深哥没有追出来,安贝贝长长舒了一口气。

山庄的大门在黑夜里如同神秘的洞口,她曾经无数次在洞前徘徊。

终于,她可以昂首挺胸走进去。

她推开车门,打开精致的雨伞,伸出黑丝红高跟的长腿,轻撩安安静静伏在背上的卷曲长发,像是要让它们一起分享好心情。

“行深哥,别难过,俗话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与人之间的离别都是迟早的事。”

安贝贝俯身站在霍行深的身边,***的手搭在他背上,声音沉重得像燃烧后的死灰,但仔细听,还是能分辨出其中有跳跃的火星。

霍行深用力推开安贝贝的手,就想推开面前的荆棘却反被荆棘刺到手,痛得飞快收回。

“行深哥,夜己深,徐助理开车在门口等候,我们走吧。”

安贝贝有些尴尬,但与压抑在心中的喜悦相比,这点尴尬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霍行深木偶一样蹲在门前。

徐助理过来,收起雨伞。

他特别喜欢沈医生,她温柔端庄,对他就像亲人,从不把自己当成少夫人,当他看到安贝贝对霍总那么亲昵,赶紧下车。

徐助理扶起霍总,撑伞的手高高举起才够到霍总的头顶。

“去凯特酒吧。”

霍总的话像是从深渊里冒出,徐助理不禁打了一寒颤,“叫上李隆深和尚勇。”

李隆深和尚勇也是霍行深的战友,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什么?

这个时候还去凯特酒吧?”

“什么?

这个时候还去凯特酒吧?”

孪生兄弟一样,李隆深与尚勇连说话的语气都相同。

十五分钟后,两人以军人接受命令的速度,从不同的方向同时到达凯特酒店门口,双手交叉背后,双腿小“八”字站立如松,毕恭毕敬在门口等候。

霍行深从车上下来,视线僵首,仿佛周围都是空虚,都是不存在,他只走在他一个人的路上,与任何人无关,与世界无关。

“霍总您好!

欢迎光临,替您预定的包间是V999。”

身着紧身套装的年轻女服务员唯恐怠慢,赶紧上前带路。

徐助理彬彬有礼地对服务员说,“不用带路,我们自己过去。”

徐助理深知,这么多年来,无论到哪里,霍总都不许异性走得太近。

霍行深脱下外套随手扔到沙发,扯松领带,端起酒杯,倒酒就喝。

安贝贝挨着霍行深坐下,优雅地端起酒杯,红唇轻抿。

“喝。”

霍行深指着桌上的酒杯,“痛快地喝。”

李隆深和尚勇看到霍总脸色阴沉,周身散发出浸人骨髓的寒气,什么都不敢问,端起酒杯就喝。

琥珀色的液体像火苗一样顺着血液流遍全身,“知道醉生梦死是什么意思吗?”

霍行深端起酒杯,视线飘渺,“它的意思就是,酒喝醉了才会有生路。”

“行深哥,你喝多了。”

安贝贝想拿开霍行深的酒杯。

“谁说我喝多了?

喝。”

霍行深端起酒杯在安贝贝的酒杯上“哐”地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喉结如游龙般滑动。

包厢的光线正好打在他的脖颈,安贝贝看见脖颈上细微的毛发和汗珠随着喉结起伏,心怦怦首跳,竟忘了自己手中的酒。

“喝。”

霍行深懒懒地靠在沙发,斜眼倪视安贝贝。

安贝贝好像忽然惊醒,端起酒杯,轻启红唇。

另一边。

暴雨中,风衣男子丢掉手中的伞,抱起蜷曲在雨水中的沈婉走向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奔驰。

“行深,你等等我。”

樱花纷飞的路上,霍行深穿着一身合身的休闲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隐约可见的胸肌轮廓,嘴角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恰到好处地点缀他的矜贵与从容,引得无数女生停住脚步,沈婉在后面追喊。

霍行深好像没听见似的,脚步越来越快。

一阵风来,花瓣如雨遮挡沈婉的视线。

沈婉急了,双手奋力拔开眼前的花瓣,可越是拔,花瓣就越是多,行深的背影快看不见,她急得大喊,“行深,等等我,行深等等我。”

这时,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握住她的手,她回头一看,原来是他。

他的五官如同雕刻般精致,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更添几分稳重和儒雅,可是行深呢?

行深在哪里呢?

沈婉心急如焚,突然一个激灵,睁开双眼。

眼前出现一张同梦中一样的脸,怎么又是他?

沈婉侧脸下望,他的手正握着自己的手。

他忽然明白过来,赶紧松开她的手。

“我是在做梦吗?”

沈婉用力在手腕掐了一下,生痛。

“你不是在做梦,沈婉,还认识我吗?”

男人温和地问,眼中有藏不住的呵护。

沈婉当然认识他,南城大学医学系的同学江墨,女生眼中的校草。

但是沈婉不知道大学毕业后,江墨去了M国哈大攻读博士,回国后在南城医院担任院长,兼大外科主任。

沈婉环视一眼,房间宽敞整洁,陈设井井有序,应该是酒店。

然后,她定定地看向站在身边的江墨,几年不见,他依然像以前那样英俊帅气,只是更多了一份成熟和睿智。

“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婉好像完全忘记前面发生的事,而是奇怪问江墨怎么会在这里。

江墨嘴角上扬,露出的浅浅笑容使面部轮廓更加生动。

他的目光落在沈婉苍白的脸上,她的额上还留有梦里因焦急紧张而冒出的汗珠,使得她的脸显得更加娇俏,“那就得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我为什么在这里?”

忽然,像电影的胶片一样,沈婉的脑海里闪出一段又一段黑白场景。

沈婉的脸色瞬间黯淡,眼眶潮湿。

她转过身,背朝江墨,极力控制声音的颤抖,“江墨,你可不可以先出去?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好的,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江墨看着沈婉转过去的背影,满眼怜惜,却不知道如何安慰。

江墨静静站了一会儿,默默转身,准备出去时,听到沈婉的声音,“江墨,可以送我回家吗?”

江墨回转身,“你确定现在要回家?”

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江医生,我现在有时间了,在凯特酒吧,你?

还是你们?

要不要过来?

V888包间。”

挂断前留下一段戏谑性的笑声。

江墨试探性地问,“胡郁的电话,在凯特酒吧,问我要不要过去?”

沈婉当然知道,大名鼎鼎的胡郁,南城最有名的心理医师,那可是千金难约,他为什么突然这个时候主动约江墨?

沈婉想了想,说,“你同意吧,我跟你一起去。”

霍行深突然提出离婚,她满肚子疑虑,正好可以向胡郁做些咨询。

“好的,我在外面等你。”

江墨迅速回答,声音里的喜悦如火星般西散飞溅。

他边走边掏出手机,再一次拨打胡郁的电话,看来自己先前打电话约胡郁是正确的,心病还需心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