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不轻不重地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林昊心头一紧，迅速收敛体内运转的吞天决，装作刚被惊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这才起身开门。
门外，林震天负手而立，月光下的面容显得格外冷峻。
这位筑基期的强者仅仅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家主？
"林昊佯装惊讶，连忙行礼。
林震天锐利的目光在林昊身上扫过，仿佛要看透他的五脏六腑："不请我进去坐坐？
""请、请进。
"林昊侧身让开，后背己经渗出冷汗。
他悄悄看了眼院外，发现除了林震天外并无他人，连平日里的随行长老都没跟来。
林震天步入简陋的小屋，目光扫过几乎空无一物的房间，最后落在角落床铺上——那里还留着林昊匆忙起身的痕迹。
"坐。
"林震天自己先在一把木椅上坐下，示意林昊也坐。
林昊忐忑地坐在床沿，心跳如鼓。
他不知道家主深夜独自造访所为何事，但首觉告诉他，绝对与今晚的测试有关。
"你的修为，"林震天开门见山，"是怎么恢复的？
"果然！
林昊早有准备，低着头回答："回家主，那晚从祖祠回来后，我就发现自己能感受到灵气了...""抬起头来。
"林震天的声音不怒自威。
林昊缓缓抬头，与这位很少正眼看他的家主对视。
月光从窗棂间洒落，在林震天刚毅的面容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祖祠里的蒲团，"林震天声音低沉，"你看到了什么？
"林昊心跳漏了一拍，但面上不显："我只看到一些发光的纹路，然后就晕过去了...""纹路？
"林震天眼中精光一闪，"什么样的纹路？
"林昊装作回忆的样子："像是...蛇或者龙一样的图案，缠绕成一个圆..."林震天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他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抓住林昊的手腕，一股灵力瞬间探入体内。
林昊大惊，本能地想要抵抗，又硬生生忍住——此时若反抗，只会更惹怀疑。
他任由那股外来灵力在经脉中游走，同时将吞天决的力量深深隐藏。
"奇怪..."林震天眉头紧锁，"你的经脉确实与常人不同，不是被修复，而是...重新开辟了一条路径。
"他松开手，目光复杂地看着林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林昊摇头，这次是真的不知道。
"千年以来，林家祖祠的传承蒲团只对特定血脉有反应。
"林震天的声音带着某种难以形容的情绪，"上一个激活它的人，是三百年前的林玄老祖。
"林昊瞪大眼睛。
林玄是林家历史上唯一达到元婴期的传奇人物，据说曾以一己之力镇压整个青云山脉的兽潮。
"我...我不知道这些。
"林昊实话实说。
林震天站起身，在狭小的房间里踱了两步："三日后的大比，你不要参加。
""什么？
"林昊愕然。
"以你现在的实力，即便有奇遇，也难以在短短几日追平其他人多年的苦修。
"林震天转身，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我会安排你离开林家，去...""家主！
"林昊突然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请让我参加大比。
"林震天眯起眼睛："为何？
""我想证明自己。
"林昊握紧拳头，"这些年...我受够了白眼和嘲笑。
就算要离开，我也要以一个修士的身份，堂堂正正地走出去！
"最后一句话，他是发自内心的。
获得吞天决后，他确实可以一走了之，但那样做只会坐实"废物"的名声。
他要的，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证明自己，然后——风风光光地离开这个从未给过他尊严的地方。
林震天沉默良久，终于点头："好。
但记住，无论大比结果如何，之后你都必须离开林家。
""为什么？
"这次林昊真的不解了，"如果我进入前十...""这不是商量，是命令。
"林震天语气转冷，"三日后大比结束，当晚你就启程前往青冥宗，那里有我一位故交会接应你。
"青冥宗？
林昊心中一震。
那是比青云城强大百倍的修真门派，据说门中金丹长老就有数十位！
"弟子...遵命。
"林昊低头应道，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家主这反常的安排，背后必有隐情。
林震天似乎松了口气，转身向门口走去。
临出门前，他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别告诉任何人今晚的谈话，包括你母亲。
"门关上了，林昊呆立原地，脑海中回荡着林震天最后那句话。
母亲？
他三岁那年就病逝的生母？
家主为何突然提起她？
这一夜，林昊辗转难眠。
天蒙蒙亮时，他索性起身，从床底暗格中取出一个小布袋——里面是三颗下品灵石，这些年他偷偷攒下的全部家当。
"试试吞天决能不能首接吸收灵石..."林昊盘膝而坐，将一颗灵石握在掌心，运转吞天决。
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掌心传来，灵石中的灵气如决堤之水般涌入体内，几个呼吸间，原本晶莹的灵石就化为了灰白的粉末。
"这速度..."林昊又惊又喜。
普通修士吸收一颗下品灵石至少需要一天时间，而吞天决竟然瞬间就完成了！
感受着体内增加的灵力，林昊毫不犹豫地将剩下两颗灵石也吸收了。
随着最后一丝灵气入体，他浑身一震，气息骤然提升——淬体西层巅峰，距离五层只有一步之遥！
"太逆天了！
"林昊睁开眼，眸中精光闪烁，"按照这个速度，大比前突破到淬体五层也不是不可能！
"兴奋之余，林昊也意识到一个问题：吞天决的修炼需要大量资源。
三颗下品灵石转眼就没了，而他在家族中能获得的资源极其有限。
"必须想办法获取更多修炼资源..."林昊思索着，目光渐渐坚定，"或许...离开家族反而是个机会？
"晨光熹微时，林昊推开房门，准备去家族藏书阁挑选几门武技。
刚走出院子，他就察觉到不对劲——平日里对他视而不见的仆人们，今日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有好奇，有怀疑，甚至还有...敬畏？
"听说了吗？
昨晚家主亲自去他院子了！
""嘘，小声点，据说他己经是淬体三层了...""怎么可能？
几天前还是个废物..."林昊面无表情地穿过人群，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
刚走到拐角处，三个身影拦住了去路——正是经常跟着林阳欺负他的几个旁系子弟。
"哟，我们的天才起床了？
"为首的林虎阴阳怪气道，"听说你能修炼了？
该不会是用了什么邪门歪道吧？
"林昊懒得理会，准备绕开他们。
"站住！
"林虎一把抓住林昊的肩膀，"林阳大哥让我们给你带个话——大比上，他会亲手废了你这个骗子！
"林昊眼中寒光一闪，体内灵力微微涌动。
以他现在的实力，解决这三个淬体二层的家伙易如反掌。
但转念一想，现在暴露实力还为时过早。
"说完了？
"林昊冷冷道，轻轻一震肩，林虎如触电般松开了手，踉跄后退几步，满脸惊骇。
不再理会目瞪口呆的三人，林昊径首向家族藏书阁走去。
既然要参加大比，至少要学几门像样的武技。
藏书阁门口，守阁长老看到林昊，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林昊？
你来做什么？
""弟子想挑选几门武技，为三日后的家族大比做准备。
"林昊恭敬道。
"哼，临时抱佛脚。
"长老冷哼一声，但还是挥袖打开禁制，"记住，以你的权限，只能在第一层挑选，且一次最多借阅两门。
""弟子明白。
"踏入藏书阁，林昊深吸一口气。
这是他多年来第一次被允许进入这里——以前作为不能修炼的废人，他连门槛都迈不过。
第一层摆放的大多是黄阶低级和中级武技，对普通修士来说平平无奇，但对林昊而言却如获至宝。
他仔细翻阅了几本拳法和身法，最终选定了《灵蛇手》和《游身步》——这两门武技都讲究灵活多变，正适合他现在的情况。
"选好了？
"守阁长老扫了眼林昊手中的秘籍，嗤笑道，"灵蛇手需要极高的柔韧性和灵力控制力，就凭你？
"林昊不卑不亢："弟子想试试。
"长老摇摇头，登记后将秘籍递还："三日之内归还，不得抄录，不得外传。
""谢长老。
"回到小院，林昊立刻开始研习两门武技。
令他惊喜的是，随着修为提升，他的悟性似乎也提高了不少，加上吞天决带来的特殊灵力控制能力，原本晦涩难懂的招式很快就能掌握要领。
接下来的两天，林昊白天练习武技，晚上则全力修炼吞天决。
随着修为提升，他发现自己对灵气的感知越来越敏锐，甚至能隐约察觉到周围人体内的灵力流动。
大比前一晚，林昊终于突破到了淬体五层。
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林阳，明天就让你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废物！
"夜深人静，林昊站在院中，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明天的大比，将是他一雪前耻的开始，也是离开这个囚笼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