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锈蚀的时间

林夏的指尖在铜制门把手上停顿了五秒钟。

门缝里渗出的铁锈味混着某种甜腻的腐臭，像陈年血渍浸泡在融化的蜂蜡里。她数到第三次深呼吸，警用手电筒的光束随着手腕轻颤，在"时鸣轩"的鎏金匾额上扫过一道惨白的弧光。那些本应端庄的小篆此刻正渗出细密的血珠，顺着百年楠木的门楣蜿蜒而下。

"现场保持得相当完整。"技术科小王的声音从防毒面具后传来，闷得像是从深水里冒出的气泡，"发现尸体的学徒说，落地钟的钟摆在死者头顶晃了整整十三下才停。"

林夏的食指刚触到雕花木门，黄铜门环突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门轴转动的刹那，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十二面落地镜在阁楼两侧整齐排列，镜中本该映出她穿警服的身影，此刻却变成民国样式的阴丹士林旗袍。腰间配枪化作鎏金怀表，表链上垂落的流苏正滴着暗红色液体。

"林姐？"小王的呼唤将她拽回现实。阁楼里二十八座座钟齐齐发出齿轮卡顿的***，林夏的手电光束扫过东墙时突然剧烈颤抖——斑驳的砖墙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整面暗红色丝绒帷幕，上面密密麻麻挂满黄铜钥匙。每把钥匙齿口都刻着生辰八字，最新那把的铜绿间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尸体蜷缩在房间中央的紫檀木落地钟里，如同被巨兽含在口中的猎物。死者张开的右手五指以违背人体工学的角度扭曲，每根指节都缠绕着暗金色琴弦，在脖颈处勒出深可见骨的螺旋状伤口。林夏的喉头突然发紧，她发现那些琴弦并非普通丝线，而是由无数微型齿轮串联而成，每个齿轮都在缓慢转动，将凝固的血痂碾成齑粉。

"死亡时间..."小王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手中的红外测温仪屏幕炸开蛛网裂痕，液晶数字在"1923年11月23日"和"2023年11月23日"之间疯狂跳动。仪器内部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拧动发条。

林夏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当她蹲下身查看尸体左手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