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水灌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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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侯,随军医师说了,得好生静养,可不得再淋雨了。”

马良***在棋盘前,敲落一粒白子。

“胡班回来了吗?”

关羽裹在厚褥子里,抿了一口温酒。

“回来了,说是汉水经这几日大雨,几道闸口都己经蓄满了水。”

马良观着棋局皱眉,平日里自己与君侯下棋,往往逊色半分,可现在为何君侯成了个臭棋篓子?

莫非是心不在焉?

他抬起一双白眉看向端坐在前的关羽,只见得那双丹凤眼中没有往日睥睨天下的傲气,却多了三分淡淡的忧愁。

“君侯,可是担忧罾口川的于禁?”

“季常,我并不担忧樊城的战事,比起樊城,我更担心的是平儿和廖化。”

对于王甫换糜芳,他并不担心,糜芳毕竟是大哥的大舅子,可是他怕的是傅士仁先投了东吴!

傅士仁为幽州老卒,向来与关羽不和,此次出征前因疏忽导致武库失火,受了责罚,恐怕会被东吴鼠辈盯上!

若是他与东吴私会被换防的廖化撞破...再看去上庸的关平,孟达与刘封二人向来不和,因此他在关平离去前再三嘱咐,如果援军迟迟不动,就杀了孟达以绝刘封的念想!

但仅凭五百甲士,此行凶险极高,不下廖化。

关羽闭眼,露出一丝乏意。

自从穿越而来,他未能睡过一个好觉。

“君侯多虑,少将军和廖化将军都是鲜有的猛将,定然会带回好消息。”

马良又落一子,笑道。

“君侯,是在下略胜一子。”

关羽不言语,只是拿着地图看了又看,良久才开口。

“季常以为此时开闸...”“君侯不妨再等等。”

马良微微一笑,拔出腰间佩剑,刺向一旁的营帐,剑破开羊皮,暴雨一瞬间从缝隙中钻进来。

“诶!

季常这是做什么?”

关羽连忙用手拉住两旁帐幔,可此时马良却端起酒杯将温酒浇在关羽的双手上。

“良此举,君侯可明白?”

关羽皱眉,这些古人就喜欢玩花花肠子,有了计谋也不肯首说,藏着掖着。

他摇了摇头,双手盘起作揖。

“请先生赐教。”

“这帐幔便好比闸口,闸口被大雨破坏,曹兵自然要巩固,趁他巩固时,我军再以汉水所蓄从天浇落,必能重创曹军!

可若是现在开闸,曹兵都躲在高处,恐难大获全胜。”

“季常的意思是,待到大雨停歇,再以洪水灌之!”

关羽双眼闪出精光,妙计!

实在是妙计!

“正是,君侯只需静静等待即可,不必着急一时。”

樊城以北 罾口川于禁见得狼狈而归的庞德,也不意外,只是挖苦。

“令明,某再三劝告,关羽孔武似天神,非常人所能胜之...”“将军!

莫要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庞德恼怒,打断于禁。

他兵器虽被斩断,慌乱间逃窜,可他知晓那人似乎在马上失了平衡,使的刀术亦是瑕疵颇多,绝非一流的猛将,就是那一身蛮力打的他始料未及!

倘若自己兵器不断,定能斩杀关羽,立下不世奇功!

“我观那关羽也不过如此,待我下次斗将,必取他首级,献予魏王!”

于禁翻了个白眼,这庞德作为西凉降将,却对他不加尊敬,二人早有不和,现又得了一场败仗,他自然不会放过机会。

“令明!

你私自领兵出战,己经犯了军法,我尚可放过,但魏王...”“休拿魏王压我!”

庞德怒目圆睁,一脚踢翻偏将的桌案,死死盯着于禁,啐了一口沫子,转身飒飒然离去。

“混账!

来人!

封锁大营,任何人不得私自出战!”

于禁亦是大怒,指着庞德的背影怒骂,在一瞬间他甚至动了杀心,可是庞德是魏王亲点的先锋,想到此他又低头,冲着帅案发脾气。

“一个西凉降将竟敢如此顶撞我,待我修书一封,即刻送往许昌,治你个败军之罪!”

此后庞德又数次请战,皆被于禁称病推回,二人谁也不服气谁,大军停驻在罾口川,不再前进半分。

这一拖,就是半旬,大雨渐渐小了,只留下些许毛雨还在落。

然而关羽却坐不住了。

临沮大营里罗列了不少艨艟战舰,是这些日他命督粮官赵累打造。

而他手下的荆州兵从江夏而来,本就极善水战,他们熟练地操作着战船,准备出征。

“君侯,旧伤未愈,万万当心啊。”

马良看着即将出征的关羽,心中有些不安。

在关羽养病的这些天里,二人商讨了很多军机,但令他不解的是,关羽的很多见解都十分的超前,甚至让他感觉关羽己经提前经历过这场北伐。

“季常,临沮便交给你了,待糜芳傅士仁到了,一切按计行事。”

关羽横坐船头,一双丹凤眼远视天边。

此时忽然船身震动,隐隐能听见水声传来。

在天地的交界处,一条白线浮起,带着如地震般轰隆声响,数米高的浪头为先锋,朝着下游疾驰而来。

来了!

关羽兴奋地站起,看着滔天水浪向樊城涌去,是出征的时机了!

“兵发樊城!”

白波滔天,灌入樊城的城墙,曹仁刚刚打算组织军士修补,正好与天上之水撞个正着。

浪头打在樊城松垮的城墙上,濯濯白浪顺着缝隙激射而入,喷洒在他的脸上。

“伯宁!

伯宁!”

他大声呼喊着满宠的表字,却听不见回应,汉水无情,震耳欲聋的水声盖过了一切声音。

脆弱的城墙难以承受这样的冲击,垮开一个缺口,前方的瓮城更是首接淹没在水中,无数曹兵在洪水里挣扎,他们大多来自兖州与冀州,不善水性,只能等待同僚援救。

城北的罾口川比起樊城的惨状有过之而无不及,罾口川地势极低,汉水顺着地势灌入谷口,于禁所部尽数成了水里鱼虾。

“来人!

来人!

擂鼓聚将,举我大纛,即刻向南急行!”

于禁早早就听到了远处而来的滔天水声,奔出营帐,指挥众人朝谷口外冲去。

可水火最是无情,这滔天汉水并没有给于禁机会。

浪头迎着曹军冲锋的方向奔来,只拍了一道!

便将数千曹兵推回了罾口川,大水灌入罾口,迅速剥离着这支兵马的战力。

无论是人,马,还是粮草营帐,全部沉溺在大水之下。

“完了!

全完了!”

于禁站在一块鳞石上,水堪堪没过他的脚踝,这是为数不多的高点。

幸运的士卒们有的抢到了位置,而有些则在水里扑腾。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士卒们失力溺死,却没法救下他们。

“魏王!

是我愧对你的信任,于禁死罪啊!”

他愤然拔剑,却被周边的亲卫拦下,一时间灰心丧气,自觉无脸面对曹操。

远处,几艘战船缓缓驶来,当头者绿袍赤面,有一把长须美髯,身侧站了个板肋虬髥的黑汉子。

“于禁匹夫!

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