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岫烟寒塘拾诗稿 凤姐病榻筹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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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的清晨,薄雾笼罩着大观园,藕香榭旁的寒塘水面泛起细碎涟漪。

邢岫烟披着素色斗篷,手持竹篮,沿着青石小径缓缓而行。

她本是来捡拾岸边枯菱,忽瞥见水面漂浮着半卷被浸湿的诗稿,字迹晕染处隐约可见"葬花吟"三字。

"莫不是林姑娘的诗?

"岫烟心头一紧,顾不得初春水冷,撩起裙摆踏入浅滩。

冰凉的塘水浸透鞋袜,她却全不在意,踮着脚将诗稿捞出。

展开残卷,只见墨迹斑驳的纸页上写着"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正是黛玉去年暮春所作。

捧着湿漉漉的诗稿回到蘅芜苑,岫烟将其平铺在暖炕上烘干。

正此时,宝钗从外头进来,见此情景微蹙眉头:"这是从何处得来?

"岫烟将经过说了,又叹道:"也不知林姑娘为何将诗稿丢弃,想必心中又添了许多愁绪。

"宝钗指尖轻轻抚过干透的纸页,沉吟道:"前日宝玉烧了文章,如今黛玉又弃了诗作,这两人......"话音未落,忽听外头传来急促脚步声,紫鹃神色慌张闯进来:"宝姑娘!

林姑娘又咯血了,唤了好几声宝玉!

"蘅芜苑内顿时乱作一团。

宝钗忙命莺儿取来金丝楠木药箱,与岫烟一同赶往潇湘馆。

推门便见黛玉斜倚在湘妃竹榻上,素帕上点点猩红刺目惊心。

宝玉早己跪在榻前,握着黛玉的手泣不成声:"林妹妹,你若有个好歹,叫我怎么活?

""胡闹!

"宝钗快步上前,先取银针在黛玉曲池穴轻刺,又从药箱取出一味止血的紫珠草。

待黛玉气息稍稳,她才冷声道:"宝玉,你这般哭哭啼啼,反扰了病人安宁。

还不快去请王太医?

"宝玉这才如梦初醒,跌跌撞撞跑出去。

岫烟舀来温水,轻声劝道:"林妹妹,何苦这般作践自己?

"黛玉望着窗外阴沉的天色,气若游丝:"我本就是草木之人,这些诗稿文章,原也该随花魂消散......"正说着,外头传来熙熙攘攘的脚步声。

王熙凤由平儿搀扶着,强撑病体赶来。

她虽面色蜡黄,眼神却依旧犀利:"好啊,你们倒会躲清闲!

"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叠账本,"三丫头搞园子改革,闹得下人们议论纷纷;宝兄弟在学塾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林姑娘又病得这般,这一大家子,全要散了不成?

"宝钗忙将黛玉弃诗之事道出,王熙凤听了冷笑:"我当什么大事!

不过是小儿女闹脾气。

"她强撑着起身,在屋内踱步,"如今府里内忧外患,御史台的弹劾还没摆平,老爷又催着宝玉科举。

依我看,倒不如......"话未说完,外头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赵姨娘举着个摔碎的茶盏,尖着嗓子嚷道:"好哇!

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们娘儿俩!

环儿的月钱克扣,如今连探春也要骑到我头上!

"王熙凤气得胸口发闷,扶着桌子喘息:"赵姨娘,你少在这儿撒泼!

三姑娘改革是为了府里好,你若再胡闹,仔细我禀明老太太!

"赵姨娘却不依不饶,索性坐在地上撒起泼来,发髻散乱,口中还骂骂咧咧。

平儿见状,连忙使眼色让琥珀去请李纨。

待众人好不容易将赵姨娘劝走,王熙凤己累得瘫在椅子上。

她拉过宝钗的手,低声道:"宝丫头,如今府里乱成一锅粥,我这身子怕是撑不了多久。

你素来稳重,可要帮衬着三丫头......"正说着,王太医匆匆赶来。

一番诊治后,他摇头叹道:"林姑娘这病,乃是郁结于心,须得宽心静养。

只是这病根......"宝玉在旁听得心急如焚,抓住太医衣袖:"先生可有法子?

无论什么药,我砸锅卖铁也要找来!

"王太医苦笑:"药石只能治标,关键还在情志。

若能让姑娘心中郁结消散......"话音未落,宝玉己转身跑出潇湘馆。

众人不知他去了何处,首到掌灯时分,才见他浑身泥泞归来,怀中却紧紧抱着一捆红梅。

"林妹妹快看!

"宝玉将红梅插在瓶中,"我去栊翠庵求的,妙玉说这是雪里埋香,最能解愁绪。

"黛玉望着红梅,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难为你,巴巴跑去讨来......"这边厢温情脉脉,那边厢王熙凤却在病榻上辗转反侧。

三更梆子响过,她突然唤来平儿:"去把赖大媳妇叫来,我有要事商议。

"待赖大家的匆匆赶来,王熙凤挣扎着坐起,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如今府里缺钱,你明日去办件事......"次日清晨,贾府上下便炸开了锅——赖大媳妇竟在集市上摆起了摊子,专卖大观园里产出的香料、绣品。

那些贵妇小姐听闻是贾府出品,纷纷争相购买。

消息传到议事厅,探春又惊又喜:"这法子倒新鲜!

只是不知是谁出的主意?

"平儿抿嘴偷笑:"姑娘猜猜?

"探春恍然大悟:"定是二嫂子!

她虽病着,倒比我们都机灵。

"正说着,外头传来小厮禀报:"江南甄家派人送来了贺礼,说是庆贺宝二爷入学。

"众人面面相觑。

甄家与贾家素无往来,此番突然送礼,其中必有蹊跷。

探春当机立断:"打开看看!

"待礼箱启封,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箱中除了金银玉器,竟还有一封密信,信中赫然写着"贾府***证据,速来商议"。

贾府内顿时人心惶惶。

贾政得知消息后,连夜召集贾赦、贾珍商议对策。

书房内烛火摇曳,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下水来。

贾赦捻着胡须,皱眉道:"这甄家莫不是想趁机敲竹杠?

"贾珍却冷笑:"管他什么目的,先派人去探探虚实。

"正商议间,外头传来急促脚步声。

贾琏浑身是血冲了进来:"不好了!

我去甄家探消息,却中了埋伏!

他们......他们说掌握了我们包揽诉讼的铁证!

"贾政脸色瞬间煞白,手中的茶盏"啪嗒"落地,碎瓷片溅得满地都是。

此刻的大观园却静谧如常。

黛玉倚在窗前,望着瓶中红梅出神。

宝玉坐在她身旁,轻声诵读着新写的诗句。

突然,一阵狂风刮过,吹得窗棂作响,几片红梅花瓣随风飘落,正落在黛玉尚未写完的诗稿上。

"又要变天了。

"黛玉轻声叹道,指尖轻抚过花瓣,"这贾府,怕是再也不得安宁了......"宝玉握紧她的手,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打更声,一声,又一声,惊起寒塘中栖息的白鹭,扑棱棱飞向漆黑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