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找个男人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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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没有毁灭她,耗子药没有毒死她,是的,她还活着。

人心掺了假,害人;耗子药掺了假,救人。

这世间的东西假做真来真亦假。

上帝造人,让人心隔了一层皮囊,便形成了一种神秘感,难辩真假;厂商制造耗子药,包了一层纸,即使没有这层纸,也难分真假,除非尝试。

想死!

她的人生路还没走完,老天爷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

卖耗子药的感谢了主,神秘一笑,她错失了这个机会。

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

当死亡真正来临的时候,人的本性是恐惧的,死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今天她也算是当了一回女英雄,和死神较量了一把。

她倔强地昂起头,看向窗外,眼睛里充满着乜斜,有一种声音在她心里呐喊:“我要好好活着,还有太多想做的事没有做。”

一缕阳光从玻璃缝中挤进来,照耀着她清秀的脸庞,她突然觉得活着真好,可活着必须得面对现实。

干枯的树叶掉了一片又一片,她又不免伤感起来,悲伤的眼泪掉了一滴又一滴,像一颗颗水晶珠子怎么也串不起来,散落在这寒冷的冬季里,像极了刚下的冰雹。

人在最无助的时候最想念的是家,因为在大多数人的意识里家是温暖的避风港,正是这种温暖的魔力促使她迈着沉重的脚步不自觉向家中走去。

“你死哪去了,要债的像植物大战僵尸一样,来了一波又波,你真是想逼死我和你妈啊?”

白正的一声怒吼,让白子衿打了个激灵,这人间的凉意从头贯穿到脚,使她瑟瑟发抖起来。

“爸,我……”一阵寒风吞没了她的话。

“赶紧找个人嫁了吧,没钱,死在外面不要回来了。”

白正的一字一句如一把利剑刺穿她冰冷的心脏。

她的嘴角动了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的心在滴血,灵魂在颤抖,似乎全世界都在晃动。

此处不是魂归处,亦不是肉体存放处,那就去别处吧,可她不知道别处亦悲凉啊。

2004年的中秋夜,注定是一个漆黑的夜,圆圆的月亮躲了起来,天空沥沥淅淅地下起了小雨。

母亲马秋桑的心里就如这中秋夜般潮湿。

她拿出一个圆圆的大月饼,用粗糙的双手掰成五份,每人一份,她挑了冰糖最多的递给了白子衿。

马秋桑总是不善言语,她对儿女的爱都在她的行动里。

白子衿是她最疼爱的女儿,虽然是家中大女儿,可她却总是怜爱地唤她小丫头。

香甜的月饼在白子衿的嘴里是苦涩的,一首渗透到她的灵魂深处。

哪里没有苦难呢,她来到这世间,不就是体验苦难的吗?

想到这,她决定听从父亲的安排,嫁他给她安排的男人。

在父亲的催促下,表姐从自己远嫁的村子给她介绍了一位有钱人。

那位所谓的有钱人与白子衿见过一面之后便答应了这门婚事,并愿意帮她还清所有的债务。

一面之缘的婚姻不可能是蓄谋己久的爱,是一见钟情还是临时起意?

对于白子衿来说己经不重要了。

她要嫁人了,还是远嫁。

白正为了躲避子债父也可以还,为了眼不见心不烦,把她嫁到了另外一个省。

在她最落魄的时候,做父亲的没有丝毫安慰,反而随便找个男人把她嫁了,只为自己耳根子清净,为不用担负欠债的骂名。

八十万,这是把她卖了啊。

她有时候庆幸自己还是有价值的,有利用价值总比没价值要好些。

白正一辈子没挣到什么大钱,眼也有毛病,势利眼和目光短浅是他的强项,白子衿在事业高峰期给了他不少钱,成了她的宝贝女儿;现如今落破了,他就急匆匆地把她像水一样泼出门外。

白子衿没有反抗,是因为她对原生家庭失望了,她想看一看命运这个高深莫测的东西要将她推向何处。

同年10月,白子衿从河南省的一个小村庄嫁到了江苏省的一个小村庄。

没有爱情,没有亲人,她就这样结婚了。

这是一场金钱的交易,一个躲避债务的临时对策,一个人后半生的赌注。

既然是赌注,就有可能会输。

一场二十世纪最惨淡的婚礼开始了。

这似乎是一场别人的婚礼,白子衿只是刚好路过,恰巧看到有人结婚而己,如果事情是这样,那她也应该是欢喜的。

现实是残酷的,她是这场婚礼的新娘,逃不掉了。

那年她二十二岁,本该无忧无虑的花一样的年纪。

大喜的日子,她看着酒桌上推杯换盏,菜冷了换热的,一波又一波,或许她不应该悲伤,从此再也不用被追债了。

可是,当悲伤倾所有悲伤之力压倒势来临的时候岂是她一个女子可以挡得住的?

她悲观地认为婚礼和葬礼都是送走亲人的,一个是把女儿送去别人家,另一个是把亲人送到地下;都是吃席,一个是吃席的时候可以欢天喜地,另一个吃席的时候要严肃,要有悲伤的表情。

此时白子衿全是悲伤的表情,这不是她的婚礼,是葬礼。

虽然没有埋葬她的肉体,但却埋葬她的灵魂,让她的心在黑暗的泥土里沉沦,发不出欢喜的嫩芽。

逢场作戏,结婚也是戏,人生真是处处都是戏。

都说戏子无情 ,她们却在别人的故事里掉自己的眼泪。

白子衿观察着人群中的每个人,看他们或悲或喜,或悲喜交加。

突然,她注意到一个忙碌的女孩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女孩每过十分钟就会揉一下眼睛,难道她在哭?

难道这也是她的葬礼?

真是奇怪,一场酒席怎么可以同时给两个人举办葬礼呢?

这场酒席在晚上七点结束了,人们的肚皮都撑的滚圆,打着饱嗝离开了。

那个揉眼睛的女孩却没有走,她是新郎的妹妹冷青青。

哥哥结婚了,妹妹应该开心才对,而她却恰巧相反,好像借着哥哥的婚礼殉葬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