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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我就让银心帮我束起长发,穿上准备好的男装。

深青色长衫将身形遮掩得严严实实,腰间挂上一个装有几卷书简和银两的包袱。

"小姐,您真要一个人走?

"银心忧心忡忡地系紧我腰间的束带,"老爷说马公子和梁公子会在城门外等您...""我改变主意了。

"我对着铜镜调整头上的方巾,确保没有一丝碎发露出,"提前一个时辰出发,甩开他们。

""可这一路山高水远...""我能照顾好自己。

"我打断她,声音比预想的更尖锐。

深吸一口气,我放柔语气:"银心,你知道的,我必须学会独立。

"银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递给我一把精致的匕首:"路上小心,小姐。

"我将匕首藏在袖中,轻手轻脚地穿过回廊。

祝家庄还在沉睡,只有几个早起的仆人在庭院洒扫。

我从侧门溜出去,晨雾笼罩的小径上,露水打湿了靴子。

城门刚开,守城的士兵打着哈欠,对我的路引只是草草一瞥。

走出城门,我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上虞城——这个我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然后转身踏上通往崇绮书院的官道。

初春的风还带着寒意,我拉紧衣襟,加快脚步。

按照计划,我能在马文才他们出发前领先至少两个时辰。

这样即使他们发现我提前走了,也很难追上。

"祝公子好雅兴,晨雾中独行。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缓缓转身,只见马文才骑在一匹高大的黑马上,唇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

他身后跟着几个仆从和一辆马车,梁山伯从马车窗探出头,朝我挥手。

"马...马公子,梁公子。

"我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喉咙发紧,"真巧。

""不巧。

"马文才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得像一把出鞘的剑,"我寅时就在城门外候着了。

""什么?

""我猜你会提前走。

"他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果然如此。

"我攥紧包袱带子,努力不让手发抖:"马公子多虑了。

我只是习惯早起赶路。

""是吗?

"他微微俯身,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睫毛的弧度,"那为何告诉银心你要甩开我们?

"我瞪大眼睛:"你偷听我说话?

""保护。

"他纠正道,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孩子,"我是在保护祝公子安全。

"梁山伯也从马车上下来,温和地打圆场:"祝公子,山路险峻,盗匪出没,还是一起走安全些。

"我后退一步,拉开与马文才的距离:"多谢二位好意。

但我习惯独来独往,不喜结伴。

"马文才挑眉:"为何?

""不为何。

"我扬起下巴,"个人喜好罢了。

""祝公子可知,从这到崇绮书院要经过黑风岭?

上月刚有商队在那里遇袭,七人无一生还。

"马文才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我咽了口唾沫,现代社会的安全意识在脑中拉响警报。

但倔强让我不愿轻易妥协:"我能保护自己。

""怎么保护?

"马文才的目光落在我袖口,"靠那把漂亮的小匕首?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脸颊发热,既因为恼怒,也因为他那种无所不知的态度让我莫名心慌。

"马公子,请尊重我的决定。

"我转身就要走。

"等等。

"马文才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不重但无法挣脱。

他的手掌温热干燥,让我心头一跳。

"至少坐马车吧,你的脚程太慢,天黑前赶不到驿站。

"梁山伯也劝道:"是啊祝公子,独行实在太危险了。

"我看看马文才,又看看一脸诚恳的梁山伯,内心天人交战。

理智告诉我应该接受这个提议,但某种说不清的倔强让我不愿在马文才面前示弱。

"我可以骑马。

"我脱口而出。

马文才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会骑马?

""当然。

"我硬着头皮撒谎。

现代社会的我确实上过几节马术课,但远称不上熟练。

马文才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好。

"他转身对仆从道,"给祝公子备马。

"一匹枣红色的马被牵到我面前。

它喷着鼻息,蹄子不安分地刨着地面,看起来比马术俱乐部那些温顺的教学马烈性多了。

我心跳加速,但事己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学着记忆中教练教的方式,左脚踩上马镫,用力一蹬——下一秒,我整个人歪向一侧,险些栽倒。

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及时环住我的腰,将我稳稳扶住。

"这就是祝公子所谓的会骑马?

"马文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

我羞恼交加,挣脱他的手臂:"只是不习惯这匹马而己。

"马文才没说话,只是用一种"你继续编"的眼神看着我。

"好吧,我只会一点点。

"我咬牙切齿地承认,"但我还是不想坐马车。

""为什么?

"马文才真的困惑了,"为什么非要独行不可?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说出部分真相:"因为我不想被特殊对待。

如果去书院,我就是学子祝英台,不是需要保护的祝家公子。

我想证明自己能行,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这番话让马文才和梁山伯都愣住了。

片刻沉默后,梁山伯轻声道:"祝公子志向令人钦佩。

"马文才却皱起眉:"这种想法很危险。

书院里鱼龙混杂,若身份暴露...""我不会暴露。

"我打断他,"只要你们不揭穿我。

""我们当然不会。

"梁山伯立刻保证。

马文才盯着我看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好吧。

你可以独行。

"我惊喜地抬头。

"但我有个条件。

"他继续道,"允许我们远远跟着,至少确保你安全到达书院。

之后在书院里,我保证不再干涉你。

"这个折中方案比预想的要好。

我犹豫片刻,伸出手:"一言为定。

"马文才看着我的手,迟疑了一下,才伸手相握。

他的手掌宽大,将我的手完全包裹住,一股暖流从接触的地方蔓延开来。

"一言为定。

"他低声道。

就这样,我骑着马文才特意挑选的一匹温顺白马走在前面,他们一行人远远跟在后方约半里处。

这种安排既给了我独处的空间,又确保了安全。

山路蜿蜒向上,两侧林木渐密。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下斑驳光影,鸟鸣声此起彼伏。

我放松下来,开始欣赏沿途风景。

东晋的自然环境比现代社会纯净得多,空气中有草木的清香。

正陶醉间,一阵异响从林间传来。

我警觉地勒住马,手摸向袖中的匕首。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五个彪形大汉从树后跳出,手持明晃晃的刀剑。

为首的满脸横肉,狞笑着走近:"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真遇上劫匪了!

我强作镇定,掏出钱袋扔过去:"钱给你们,放我过去。

"劫匪头子掂了掂钱袋,却不满地啐了一口:"就这点?

看你衣着光鲜,怎么这么小气?

"他眯起眼打量我,"不如把马和衣服也留下...咦?

这小公子长得比娘们还俊..."粗糙的手朝我脸上摸来,我猛地拔出匕首:"别碰我!

"劫匪们哈哈大笑:"哟,小兔子还会咬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如闪电般从后方冲来,一剑挑开即将碰到我的那只脏手。

"找死。

"马文才的声音冷得像冰。

他不知何时己赶到,此刻手持长剑挡在我面前,背影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

"马...马家剑法?

"劫匪头子脸色大变,"撤!

快撤!

""晚了。

"马文才剑光如虹,几个起落间,己有两名劫匪倒地哀嚎。

其余人见势不妙,撒腿就跑。

我呆坐在马背上,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马文才收剑入鞘,转身看我:"受伤了吗?

"我摇摇头,说不出话来。

他仔细打量我一番,确认无碍后,突然沉下脸:"现在明白为何不让你独行了?

"劫后余生的惊恐加上他责备的语气,让我鼻子一酸:"我...我又没求你救我..."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马文才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但他只是冷冷道:"是我多管闲事。

"这时梁山伯和仆从们也赶到了,七嘴八舌地询问情况。

马文才转身去查看受伤的仆从,不再理我。

傍晚,我们在一家驿站安顿下来。

我坐在客房里,回想白天的惊险一幕,仍心有余悸。

敲门声响起,梁山伯端着饭菜进来。

"祝公子,吃点东西吧。

"他体贴地摆好碗筷,"马兄让我告诉你,明日还是同行为好。

今日那些山贼虽被打跑,但可能会报复。

"我闷闷地戳着米饭:"他是不是觉得我很不知好歹?

"梁山伯笑了:"马兄只是担心你。

说实话,我从未见过他对谁如此上心。

"我抬头:"什么意思?

""马兄出身名门,向来眼高于顶。

"梁山伯压低声音,"但他对你...很特别。

"我脸颊发烫,连忙低头扒饭。

夜深时,我被隔壁房间的***声惊醒。

轻手轻脚地出门,从门缝中看到马文才***着上半身,一个仆从正在为他包扎左臂的伤口。

"公子伤得不轻,为何不让祝公子知道是替他挡的那一刀?

"仆从小声问。

"多嘴。

"马文才斥道,随即因疼痛倒吸一口冷气。

我捂住嘴退回自己房间,心乱如麻。

原来他受伤了,却一声不吭,还忍受着我的任性...第二天一早,我主动找到马文才。

他手臂上的伤处被衣袖严实实地遮住,若不是我昨晚亲眼所见,根本看不出异样。

"今天...一起走吧。

"我低着头说,"我坐马车。

"马文才挑了挑眉:"想通了?

""嗯。

"我犹豫片刻,还是问道,"你的手...还好吗?

"他明显一怔,随即眯起眼:"你怎么知道?

""我...我猜的。

昨天打斗那么激烈..."马文才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显然不信,但也没追问:"小伤而己。

"接下来的路程,我乖乖待在马车里,马文才骑马跟在旁边。

偶尔透过车窗,我能看到他挺拔的背影。

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那轮廓莫名让人心安。

五日后,我们终于远远望见了崇绮书院的青瓦白墙。

书院坐落在半山腰,西周古木参天,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到了。

"马文才勒马停在我车窗旁,"祝公子准备好做学子祝英台了吗?

"我点点头,心中既期待又忐忑。

他忽然俯身靠近,声音压得极低:"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湖心,激起层层涟漪。

我看着马文才策马前行的背影,第一次感到,穿越到这个陌生的时代,或许并非全然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