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疯狂的祭品
老者站在石台中央，脸上的血纹因火光映照而愈发狰狞。
他的声音低沉，却清晰地传遍了整片献祭场，那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威压，如同古老神明透过血祭，正在注视着每一位蝼蚁。
他缓缓扫过众人，一双被黑布遮住的眼睛仿佛能看穿每一丝人心的颤抖与崩溃。
“痛苦还不够，恐惧还不够。
祂还未醒，祂还未回应……那便——让你们彼此献祭吧。”
众人齐齐一震。
“解开他们的束缚。”
几个黑袍人躬身应命，走上前来，割断了剩余六人的绳索。
他们全都愣住了，原本被动等待死亡的身躯一下子获得了自由，但那种“自由”却如同恶鬼给予的恩赐，令人不寒而栗。
“给你们一个机会。”
老者从怀中取出那把血迹未干的骨刀，走到人群面前。
他目光落在一个年轻女子身上。
那是个面容姣好的女子，脸颊上还残留着泪痕，显然在刚才的屠杀中目睹了一切。
她颤颤巍巍地抬头，眼神里只有茫然与极致的恐惧。
“你。”
老者将骨刀塞到她手中，“杀一个人，给神明献上血，你就可以活。
你将成为神明的侍女，成为牺牲者之上的存在。”
女子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像石化了一般。
她握着骨刀，手指不停颤抖，连站都站不稳。
“动手啊。”
老者轻声诱导，像一条蛰伏在暗处的蛇，“神在看着你……你愿意为祂服务，还是想成为接下来那道小菜？”
女子嘴巴张了张，喉咙像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她的双腿颤得厉害，握刀的手根本无法对准任何人。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个先前己陷入癫狂的男人忽然发出狂吼，从一旁猛地扑了上来，一把抢过女子手中的骨刀，动作之猛、之快，连旁人都未反应过来。
“不要——！！！”
女子刚惊呼一声，骨刀便己无情落下。
血光乍现，鲜血喷洒。
骨刀劈砍在她的肩、背、腹、腿，疯子毫无章法地狂砍乱削，像是发泄，又像是最后的疯狂。
他一边砍，一边低声咆哮“是她先拿到刀的！
是她该动手的！
是她不动！
那就我来杀了她！
我杀了她！！”
女子在地上疯狂抽搐，口中发出呜咽，最后眼神渐渐涣散，没了气息。
空气凝固了。
所有人都看着那个疯子，包括那位主持献祭的老者。
男人呼吸粗重，满脸是血，分不清是女人的还是他的。
他缓缓抬头，看向老者，像是一条被关久了的疯狗忽然尝到了肉味。
“我……我杀了一个。
你说了，杀一个就能活。”
老者低低地笑了。
“是啊，我说过。”
他微微点头，笑容阴冷，“既然你己经为神明奉上血肉，那就继续吧。”
他挥挥手，像是赐予神谕，“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神明的执行者，为神剔除这些无用的祭品。”
疯子愣了一下，随后眼睛渐渐亮了起来，那眼神疯癫中带着一丝卑微的希望，仿佛听到了天堂大门的回响。
“我……可以活下去？”
“杀了他们，就可以。”
疯子转身，眼中浮现出一种原始的疯狂。
“都要死……都得死，除了我。”
他忽然冲向离他最近的一个男人，那人还蜷缩在地上、被恐惧吓得动弹不得。
“别——！！”
惨叫声刚响起，骨刀己深深插入那人胸口。
又是血，又是死亡，又是……取悦神明的献礼。
剩下的几人终于反应过来，他们惊恐地逃窜，退至祭台角落，试图拉开与疯子的距离。
但他们没有地方可去，他们在高高的祭台之上，祭台下面是手持武器的黑袍人，他们脚下是沾满血的地板。
“他疯了！
他疯了！！”
“不要杀我，我不想死啊啊啊啊！！”
“我们反抗！
反抗！！
杀了他！！”
混乱爆发。
有一个年轻男子红着眼冲上去试图夺刀，另一个女人抡起石块砸在疯子背后。
骨刀与肉体相击，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在地上溅出一朵朵刺目的花。
但疯子却越来越兴奋，他身上被击中了数次，脸上划开一道大口子，却像丝毫不觉疼痛，只是疯狂笑着，一刀又一刀地砍下去。
“神在看着我！
神在看着我！！”
白洛安静地缩在角落里，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低垂着眼帘，如幽影般隐藏自己存在，丝毫不动。
他的心跳异常平稳。
他在看，在听，在等。
终于，时间过去不知多久，只剩下那疯子一个人站着，满身是血，像从尸山中走出来的野兽。
他气喘吁吁，骨刀己经卷刃，脸上满是血污与兴奋的泪水。
他抬头，看见了白洛。
“还剩一个……”他迈步走来，脚步拖拉，骨刀拖地，发出刺耳摩擦声。
白洛的眼神依旧平静，如深潭无波。
但下一刻——“等等。”
老者忽然出声，声音中带着一丝愉悦的笑意。
疯子愣住，转头看向老者。
“我想到了……一个更有趣的玩法。”
老者缓缓走来，嘴角扬起，像在看一件逐渐成型的艺术品，“他，不能死得这么早。”
“这个时候还能这么冷静，如果他彻底疯狂，伟大的神必将得到更多的愉悦！”
“我要亲自……为他编织一场，最盛大的——祭典。”
疯子似懂非懂，但终究没有动手。
白洛缓缓抬头，目光从那沾满血的骨刀上划过，落在老者脸上，忽然，嘴角微勾。
“终于……要开始了啊。”
他的眼神中，藏着一丝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