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壮的身躯是父母克扣饭食逼出的虚胖,黝黑的皮肤是寒冬腊月给全家洗衣冻出的疮疤。
当周家提亲时,像件残次品被父母甩卖,连嫁妆都只是身上那件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衣。
大姐林盼娣阴笑着在我枕边塞碎玻璃:"你以为真有人要你?
不过是个冲喜的猪!
"1寒风呼啸着从门缝里钻进来,我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继续在木盆里揉搓着姐姐的棉袄。
冰凉的井水刺得手指发麻,盆里的水面上浮着一层薄冰,我不得不一次次把手伸进刺骨的冰水里。
"死丫头,动作快点!
"林母掀开帘子,一股冷风灌进来,"你姐后天要去相亲,这棉袄要是干不了,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我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加快手上的动作。
我知道,但凡多说一个字,母亲就会抄起扫帚打过来。
我得把衣服浆洗好,放在火边烤好。
盆里的水已经浑浊不堪,腊月的水成了冰碴子,我正要起身换水,就听见姐姐盼娣尖细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她一脚踢翻了洗衣水。
"娘,你看招娣那死样子,洗个衣服都磨磨蹭蹭的,我这可是新做的棉袄,可别让她给洗坏了!
"我的手顿了顿,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我记得这件棉袄,是上个月父亲卖了家里的鸡,特意给姐姐扯的布料。
我也想要一块布做件新衣裳,只是因为这件姐姐不要的过小的衣服不足以抵抗寒冷。
父亲一巴掌扇在我脸上:"你个赔钱货,丑成这样,又嫁不到好人家,穿什么新衣裳!
""招娣!
"林母的吼声把我拉回现实,"还不快去换水!
愣着干什么?
"我连忙端起木盆,冰水溅在棉裤上,立刻结了一层薄霜。
我快步走到井边,刚放下木盆,就听见弟弟在堂屋里嚷嚷:"娘,我饿了!
""哎哟,我的宝贝儿子饿了!
"林母的声音立刻软了下来,"等着,娘这就给你煮鸡蛋去。
"我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这才想起来,从早上到现在,我只喝了一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
我摸了摸干瘪的肚子,继续埋头洗衣服。
明天去厂里就能吃上红薯饭了,我心中如是想着。
总算有一些盼头。
"招娣!
"林父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吓得她手一抖,棉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