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灵败了。

这一战，她丢了父亲守的城，也失去了所有亲人。

后来，有人这样骂她。

“这他娘的是女人嘛？这天杀的是野狗啊！”

敌军攻了木禹城十五日，援军不到，粮草已尽，城中百姓拿着农具守在城门口，目光烁烁，都将东灵看着。

这仗打得太久，两军皆疲累不堪，但守方明显更为弱势，因为城中还有未来得及逃走的百姓。

东灵将父亲的长枪立在祠堂，端正磕了三个头，而后转身而去。

她走后，祠堂的烛火逐渐熄灭，堂中的长枪隐入黑暗。

“小将军，我们都在！”

说话的是西花街的米行老板，他看着东灵从一个走路踉跄的小娃娃长成了能上马射箭的小将军。

城中缺粮时，他将藏在窖中的米粮都拿了出来，粒米未剩。

“我也在！”

这是与东灵同个私塾启蒙的白家哥哥，他前几年剿匪断了一只手，本来东灵安排他护送妇孺离去，却被他拒绝。

豁了口的大刀扛在肩上，身形依然巍峨。

“我也在！”

这是周家阿姐，她手里握的是柴刀，她命苦，小小年纪就养了全家，可她也有满身力气，说要留下抗敌。

“我也在！”

这是刘家叔叔，东灵周岁时，宴席的菜就是他烧的。

“我也在！”

“我也在！”

一声声呼号后面是一张张熟悉的脸，都是她喊得出名字的亲人和好友。

她想降的，她已经从族谱上将自己名字划去，她是要降的，只要敌军放过城中百姓。

可面对这样的父老乡亲，她只能选择战。

那场仗打得真难啊，白家哥哥为她挡了剑，周家弟弟的血打湿了她的发，周家阿姐跌落城墙时，连声音都没发出……

可即便如此，城还是没守住，被前城主偷工减料的那段城墙，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