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的情况校长跟我说过一些。”
看到她身侧的行李,“刚来啊?
要住校吗?”
弯起的眼眸宛若玻璃般清透,盛风正努力给班主任留下一个好印象,“我刚到桐城,怕耽误了报到,没来得及回家收拾行李就先来学校了。”
事实上,回住所和去学校顺路,要不是这些人,她早就到家了。
思想觉悟竟然如此之高,老金头更满意了,决定不追究她为什么会牵扯其中。
“行,待会儿我带你先报到,见见同学,今天是开学第一天,全天自习,你先熟悉熟悉校园环境。”
盛风笑容乖巧,“谢谢老师,麻烦您了。”
如此和谐的氛围里,落下一声不合时宜的冷哼:“真够装的。”
说话的是林荡。
“林荡,谁让你说话的?”
班主任的脑袋被太阳晒得锃亮,盛风忽然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叫他老金头了,这脑袋在阳光下堪比闪闪发光的金子,有点刺眼,“你小子不好好准备数学竞赛,成天在外边晃悠什么,还有,你的校服呢!”
林荡敷衍,“忘班里了。”
班主任,“要不是你的校服从高一落到高二,我都信你这鬼话了!”
于是没好气的撂下话,“从明天开始必须穿校服,大家都穿校服,怎么就你特立独行,还有今天的事儿,你给回班里好好反省反省。”
林荡拿回江明煦手里的黑色外套,往肩膀上随意一搭,“要是校服好看,我能***吗,是学校该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审美。”
“你当学校是你家开的啊,还让学校反省,你怎么不上天。”
带过这帮人高一,都是熟面孔。
老金头说话一点都不客气,“规定就是规定,人人都得遵守,你也不例外!”
“老师,教书讲究个因材施教,校规也得因人而异吧。”
林荡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有点犯困,“听完您刚才讲的话,我觉得,学校的规章制度确实有问题。”
班主任嘴角抽抽,他居然还挺有理,“那林同学,你有什么高见啊?”
林荡扬眉,“让学校尽量改呗。”
“……”老金头立刻抬脚踹他,林荡熟能生巧的侧身躲过,而老金头脚踏空,差点摔了个狗啃地。
盛风低头,唇角抿首,似在忍笑。
这人拽到没边儿了。
班主任拿他没办法,就抬脚踹他身边的江明煦。
江明煦捂住***嚎了一声,班主任瞪眼,“林荡走得是竞赛保送,他能去清北,你能去吗!”
“别以为拿了个一级运动员证就万事不愁了,无论你走不走单招,最后都得看文化课成绩,就你现在的分数还想考北京体育大学,你做梦吧你。”
裤腿上有个明显的脚印,江明煦拍灰的手臂肌肉线条明显,小声咕哝道,“您拿荡哥没办法,也不能拿我撒气啊。”
班主任又瞪他一眼,才看江明彦,“还有你,他俩一个保送生,一个体育生,尤其是江明煦,虽然头脑简单但西肢发达,他文化课考个西百来分就能上个好大学,你呢,既没有林荡的脑子,又没有你弟的好腿,你跟他俩混什么?”
“这都高二了,以你现在的成绩,才勉强能过本科线,再不努努力重点班都待不住,你要是没有危机意识,重点班就淘汰你了,学校也会淘汰你,你可长点心吧。”
江明彦垂着脑袋,宽大的体型在地面落下一片阴影,没吭声。
林荡轻啧了声,“老师,还回不回去上课了。”
班主任叉腰缓了会,过去拎住盛风的行李箱,气呼呼的说了句“***室”就往前走。
走了几步,又把行李箱扔给林荡,“你不是喜欢做好事吗,你给新同学拎着!”
说完就生气的走了。
米白色的行李箱正好滑到他的长腿边儿,林荡的手搭在扶手上面点了点,似乎在思索什么。
这姿态,盛风生怕他会给自己的行李箱来一脚,正要拿回来,江明煦先她一步接了过去,“荡哥,这种事我来,我来就行。”
林荡伸手摘掉脑袋上的棒球帽,骨节分明的指尖从发丝穿过时,他随便拨弄两下额前凌乱的碎发,姿态很随意,又将帽子重新戴好,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盛风觉得这人刚才掠她的眼风意见很大。
搞笑。
他有个毛线的意见,该有意见的人是她吧。
谁对她的手机屏幕负责?
“我自己拎。”
盛风拖着行李箱往前走。
江明煦手上落空,看着那女孩的背影,跟林荡饶有兴致的说,“荡哥,别说,这漂亮妹子挺有个性的。”
他荡哥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刚才那书,谁扔的?”
“书,什么书?”
林荡抬颌,“就弄坏她手机那书。”
江明煦疑惑,“不是你扔的吗。”
“我扔一女生,我疯了?”
江明煦一想也是哈,他挠了挠脑袋,“当时情况那么复杂,那书满天飞,我只顾着看热闹,哪里记得那么清楚,八成是情况混乱,别人无意中才砸在她身上的。”
偏头问他亲哥,“哥,你看见谁扔了吗?”
江明彦抬头,“没有,我只记得荡哥手上那本书砸在二高的人身上了。”
“荡哥,你指定背锅了,难怪她说手机是你弄坏的。”
江明煦双手交叉在脑后说风凉话,“那咋办啊,要是她跟老金头告状,老金头再给沈姨打电话,沈姨知道你欺负女同学,那你就完蛋喽。”
林荡,“我欺负她?”
嗤了声,“你懂什么叫欺负吗?”
“哎?”
林荡走了。
江明煦手肘枕在江明彦的肩膀,看着林荡的背影说,“哥,这俩人磁场明显不对,我有预感,荡哥清静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江明彦,“再不***室,咱俩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他阔步往前,江明煦的手忽然空落,差点闪了腰。
这人走之前怎么不说一声啊。
“等等我啊哥。”
江明彦追过去。
而等他们走后,墙外又来一巡警。
巡警年长一些,从摩托上下来问,“处理完了?”
“嗯,就两个学校的学生因为垃圾的事打起来了,我己经给他们校长反馈了这个问题,反正没人受伤,也没多大事儿,就没叫家长,也没带局里去。”
来的巡警翻看记录时留意到上面一个人名,“林荡啊。”
念这个名字的时候很熟稔。
“张哥,您认识的?”
被叫做张哥的人合上记录,笑笑,“你是新来的,还不知道,他是咱们市刑警大队重案组沈队的儿子。”
巡警肃然起敬,“沈队。”
省里好几起重大案件都是沈队带队侦破的,她也是省里唯一一个重案组女性队长,一马当先,非常强悍。
张哥点头,“这小子从小到大就想成为像他妈一样厉害的刑警,这片每次有什么闹事的,他基本都在现场,等我赶来的时候,他都处理好了,让我省心不少。”
“那就应该好好学习考警校或者军校啊!”
“他学习很厉害,走保送的,但再厉害也没用,他的理想怕是只能是梦想喽。”
“啊?
为什么?
沈队不愿意啊?”
“那倒不是。”
张哥,“是他晕血。”
说出来他自己都乐,“见血就晕,一丁点儿血都不行。”
“噗。”
年轻巡警难以置信,“沈队那么厉害,她儿子居然晕血。”
张哥,“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跟你一样惊奇哈哈哈。”
年轻巡警跟着摇头失笑。
晕血到这种程度确实当不了重案组的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