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最后一箱泡面垒上货架时,玻璃门叮咚响了一声。
“欢迎光......”后半句卡在喉咙里。
那个穿花衬衫的醉汉三天前就来过,当时他往我口袋里塞了张写着房号的皱纸巾。
“妹妹还记得我啊?”
他身上的酒气混着汗酸味扑面而来,胳膊肘重重压上收银台。
我低头盯着他小臂上的蝎子纹身,冰柜嗡嗡的运作声突然变得刺耳。
“买、买什么?”
我的指甲掐进掌心,摸到三个月前被父亲用烟头烫伤的疤。
他忽然抓住我系着便利店围裙的腰,温热的呼吸喷在耳后:“买你啊,不是说好今晚见?”
我后腰撞到身后的关东煮机,滚烫的汤汁溅在手背,疼得眼前发黑。
“放开!”
玻璃门又响了。
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的男人逆光站着,腕表折射的光晃过醉汉眼睛。
我趁机挣脱,撞倒了货架上的矿泉水。
瓶子噼里啪啦砸在地上,像那天在医院,化疗药水打碎时溅起的玻璃碴。
“需要帮忙报警吗?”
他的声音像浸过冰水的玉,让我想起母亲化疗时,护士推来的不锈钢托盘。
醉汉骂骂咧咧走了。
我蹲下去捡瓶子,发现自己在发抖。
带着雪松香的手帕突然递到眼前,就像三个月前那个暴雨夜,我在医院走廊哭到干呕时,有人递来的那包纸巾。
“你受伤了。”
他指了指我手背的红痕。
我这才看清他的脸,呼吸一滞。
医院顶灯下戴着口罩的眉眼,此刻在便利店白炽灯下清晰得可怕。
“谢谢您。”
我把手藏到背后,围裙口袋里的创可贴被汗浸湿。
上个月父亲打碎酒瓶时,我就是用这种三毛钱一片的创可贴,粘住脚底的伤口继续来值班的。
他转身拿矿泉水,后颈有颗小痣。
我鬼使神差地开口:“您是不是......”三个月前的画面突然撞进脑海。
母亲第三次化疗失败那晚,我在安全通道抱着病历本哭。
戴着口罩的男人弯腰放下一包纸巾,白大褂里的衬衫领子雪白挺括。
电梯门开合的瞬间,我瞥见他胸牌上的“林”字。
此刻他修长手指敲了敲柜台:“一共十二块。”
我慌乱扫码,发现他买的是最便宜的纯净水。
这不对劲,他腕表表盘在灯光下流转的幽蓝,我在杂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