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紫檀雕花衣柜里,看着父亲的头颅滚过青砖地。
那颗花白头颅沾着血污,在十二连枝青铜灯投下的光影中划出断续的弧线,最终停在描金云纹的铜灯座旁。
父亲的眼睑颤动了两下,瞳孔里跳动的烛火渐渐凝成两点幽蓝——那是西域火油燃烧时特有的鬼火色。
血腥味混着刺鼻的焦糊味涌来,我咬破的嘴唇在织金锦缎上洇开暗痕。
三日前父亲擦拭玉珏时说的话在耳畔炸响:"七杀门的狼首弯刀淬着孔雀胆,见血封喉......""天机图谱究竟在何处?
"黑衣人的弯刀抵在母亲喉间,刀锋蓝光映着她发间的累丝金凤簪。
我突然想起上月及笄礼,母亲将这簪子别进我发髻时,指尖曾不经意拂过簪尾某处凸起。
寒光乍现。
母亲旋身时月白裙裾绽开七朵剑花,后窗透进的月光在软剑上碎成星子。
第四朵剑花未谢,她突然将簪子刺入自己左臂。
鲜血溅上黑衣人面巾的瞬间,金凤簪尾端弹出一枚银针,精准没入对方右眼。
"走!
"母亲的嘶喊混着骨裂声传来。
衣柜暗格翻转时,我怀中檀木匣突然发烫,匣角螭龙纹在黑暗中亮起血色微光。
密道闭合前最后一瞥,母亲倒悬在房梁上的身影正被火舌吞没,月白衣袂化作纷扬的灰蝶。
**暗河惊魂**暗道的青砖沁着地底阴寒,我赤脚踏过积水,怀中的木匣发出断续的机括声。
父亲曾说天机阁密道如人体经络四通八达,此刻才知这比喻何等贴切——身后追兵的脚步声在岔道口分成三股,如同毒蛇吐信般在石壁间回荡。
水流声渐近时,檀木匣突然自动弹开。
半块血玉螭龙佩躺在丝绒衬里上,龙睛处的朱砂红得妖异。
这是父亲从苗疆带回的秘宝,他说另半块早在二十年前随天机阁祖师葬入皇陵。
前方豁然开朗的瞬间,我撞进了荷花池。
秋末的残荷支棱着枯茎,怀中的玉佩遇水竟泛起荧光。
池底青苔突然向两侧裂开,露出个刻满密文的洞口。
追兵的脚步碾碎卵石的声音近在咫尺,我深吸口气沉入水中。
指尖抚过洞壁的刻痕,那些蜿蜒的纹路在触感中化成文字:"丙寅三刻"。
这是父亲教过的天机阁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