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婚礼前的梦
婚礼进行的前一夜,宋熠星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在梦里他看着自己与唐月城过往的一幕幕——他们是青梅竹马,以前的两家的家庭条件并不算好,住在一条小巷子里,每天都有邻居的争吵,孩子的欢笑。
宋熠星每天早上都会收到来自唐月城的牛奶。
他总会笑着摸着她的脑袋说:“我们小星星要长高个保护哥哥。”
宋熠星会毫不犹豫的打掉他的手:“别往你自己脸上贴金片,我就比你小一个月。”
然后一起骑车踏着晨光和蒙蒙的雾气朝学校出发。
记忆里最深处的大概就是每天早上唐月城逆着阳光对着她的微笑。
一年中秋,宋熠星和唐月城偷偷摸摸的正打算进厨房“顺一个”月饼,却在门口听见两家母亲带着笑意的声音。
“看他俩天天那么好,以后没准星星要嫁给你家小月亮喽。”
“可不是,我得跟我家小月亮说一说,以后对小星星好点。”
站在厨房外面的他们一下子就顿住了,互相对视了一眼,宋熠星小脸一红转身跑了出去,唐月城的耳尖也悄悄爬上了一抹红意,但还是拿了一块宋熠星最爱吃的五仁馅月饼才追了出去。
唐月城看到宋熠星正在屋檐下踢着石子,垂着头,嘴角还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喂!
星星你跑的真快,月饼都忘了拿了!”
宋熠星看见唐月城揶揄的语气,抬眼瞥了他一眼就背过身去。
“难得啊,小星星脸红了。”
“我才没有,你别瞎说!”
宋熠星一双杏眸瞪得圆溜溜的看着唐月城。
“还记得当时我们班语文老师说,看见可爱的小女孩脸红可以夸她脸红的像红苹果。”
“看见讨厌的人脸红可以说她脸红的像猴***。”
“看见喜欢的人脸红可以说她脸红的像天边的晚霞。”
“你知道你是哪一种吗?”
唐月城朝宋熠星眨了眨眼。
“哪一种?”
宋熠星感觉自己脑子己经不在服务区了,莫名其妙的期待支配着她问了出来。
“你哪一种都不是。”
“小星星脸红像那唯一一朵开在我心尖的玫瑰一样红。”
宋熠星好像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耳边跳动,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
“真土…”“哝,你最爱吃的五仁月饼。”
唐月城把还温热的月饼塞到了宋熠星的手里,随后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唐月亮!
你手上全是油!”
宋熠星炸毛的向唐月城挥了一下拳头,然后低头狠狠地咬了一口月饼。
可能是落叶的声音太令人烦躁了,让宋熠星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也有可能是秋风太凉了衬得手里的月饼很是温暖,熨烫在了她的心尖。
两人吃完月饼躺在躺椅上看着夜空的绚烂。
“月亮,你说星星亮还是太阳亮。”
宋熠星伸出了手,指尖似是在触摸视线内的天空。
“你有没有好好听课呀,当然是太阳。”
唐月城拖着欠揍的腔调答道。
说着还弹了一下宋熠星的脑门。
宋熠星反手就打了回去。
嬉笑的声音穿过小巷子,浸染在了小巷子中蕴藏的幸福气息。
可能是一切太过平静美好,不如意的事情来的突然又猛烈。
中秋节的三天后,作为缉毒警察的唐月城父母临时接到抓捕毒枭任务,放弃他们难得打算为期一个月的旅行而赶到警队支援。
他们离开前的笑容永远的镌刻在了两张黑白照片和冰冷的石碑上。
静,第一次觉得夜晚真的好静。
宋熠星甚至能听到蜘蛛网在密密麻麻的将她包裹住的声音,逐渐变得难以呼吸。
宋熠星甚至觉得眼前唐月城房间的门是灰色,而不是夜晚的黑色。
她颤抖着手拧开了唐月城的那扇门,刺耳的声音却没有惊醒任何一个人。
门的惨叫映出唐月城蜷缩的身体,他将自己包裹在角落,月光下空气里的颗粒快要把他吞没了。
宋熠星拖着脚步在他身边蹲下。
她缓缓的抱着少年垮下去的肩膀,将自己的额头抵过去,用自己的全部去试图拢住他,给他一丝可以发泄的安全感。
星星的声音很轻:“唐月城,想哭就哭出来吧,我在这…”过了许久,少年的身躯微微颤抖。
“星星…我…我没有爸爸妈妈了…”宋熠星第一次觉得嗓子这么酸涩,那一滴不受控制的泪太烫了,烫的人不知所措。
“唐月城,我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以后我们来照顾你…”透过窗户洒下的银色星光,照亮了一片角落中的阴影,也照亮了灰色的一片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