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他们对面,程天宇正从车上下来,他啪地关上车门,沉着脸慢慢向前走了几步,怒目望着凌康。
凌康瞠目结舌,他身边的女友也一脸惊慌。
程天宇和凌康站在空旷且灯光昏暗的夜间停车场对峙着,程天宇开始一步步逼近凌康,凌康心虚地往后退。
凌康:“你要干什么?”
程天宇:“很简单,把你手上的东西交出来!
凌康:“什么东西?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程天宇:“张继晨,你就不要装糊涂了!
你自己做过什么你心里清楚!
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否则你今天休想从这里走出去!”
凌康镇定下来,咬牙道:“是!
东西是在我这儿!
你父亲确实是被我陷害得,可是那是他罪有应得!
你去问问他,他当年是怎么陷害我父亲的!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活该有如此下场!”
程天宇:“当年的事我父亲也许有错,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又算什么?
你处心积虑阴谋陷害一个己无还手之力的老人算什么英雄!?”
凌康:“我要为我父亲报仇!
我不能让我父亲白白地含冤死去!
我不能让我们张家上百万的家产白白被你父亲侵吞,我要让他吐出来,我要让他以命抵命,血债血偿!”
程天宇:“够了!
张继晨,你对当年的事到底了解多少?
你凭什么这么一意孤行认定我父亲该为当年的事负全责?!
你亲身经历过吗?
你亲眼目睹过吗?
你能拿出证据来证明你的主观臆断吗?”凌康:“是我母亲亲口告诉我地!
难道还会有错吗?
我母亲……”程天宇:“就是你母亲!
就是你母亲编造了这个弥天大谎!
因为真正该为那一切负责任的正是你母亲!”
凌康:“你在说什么?
你不要信口胡说!”
程天宇伸手掏出几张照片,冲凌康晃一晃,扔过去。
程天宇:“这就是证据!
这些证据会证明我并没有胡说!
你自己看吧!”
照片飘落在凌康面前的地面上,凌康睁大眼睛看着,然后上前捡起照片。
那是几张己经发黄的老照片,照片上都是同一个中年男人和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以各种姿式的亲密合影。
凌康一一捡起那些照片震惊又不置信地看着,身后的女友也凑上来看着,凌康握照片的手开始哆嗦。
凌康:“这个男人是谁?
这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
程天宇:“照片上的这个男人叫元华,他曾经是你母亲的初恋情人,这个男人才是二十几年前那批假钞的真正制造者,你母亲害怕私情败露,就牺牲了你父亲,为了保住你们的母子情份,她又牺牲了我父亲!
而我父亲就错在当初没有向你父亲说出这一切,那是因为他们是最好的朋友,他不想让他最好的朋友面对自己的妻子从一开始就欺骗他背叛他的事实!
你可以不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这些都是二十几年前的老照片,这样的照片是无法合成的!”
凌康犹如精神病患一样慢慢站起来,手中的照片随之飘落,他浑身颤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身旁的女友也呆若木鸡,然后凌康慢慢从怀里掏出一张光盘,声音无力。
凌康:“这就是你要的东西。
只要你向法庭出示,伯父就可以无罪释放。”
程天宇急忙走过来,从凌康手里拿过硬盘,深深地看了凌康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凌康:“我会为我的行为负责!”
程天宇略一停,头也不回地离去。
凌康一动不动,表情悲戚地站在原地。
他的脚边散落着那几张旧照片。
女友:“继晨!”
程天宇走到车旁,伸手拉车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枪响,随后是凌康女友的一声嘶叫。
女友:“继晨!”
程天宇猛回头看过去。
额头中弹的凌康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那几张照片被他压在身下,他的手上拿着一只手枪,枪口还冒着青烟,凌康女友目瞪口呆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程天宇快速冲过来。
程天宇:“继晨!
继晨!”
李导:“过!”
李导坐在监视前满意地看着屏幕。
凌康从地上爬起来,助理张磊立刻走过来把他扶起来,凌康和程天宇相视而笑,握拳互碰,颇有惺惺相惜之感,扮演凌康女友的女孩子也恢复了轻松的表情,几个人走向监视器。
监视器上正在播放刚才程天宇和凌康在停车场的画面。
原来这是一个拍摄现场。
凌康在李导身后不远处坐下,助理正拿一瓶水给他,程天宇则上了一辆工作车,其他工作人员三三两两地忙碌着。
然后换了衣服的程天宇从车里下来。
李导:“现在抓紧时间拍下一场,演员到位!”
工作人员甲拿着手机匆匆走过来。
工作人员甲:“李导,谢丽来得路上突发疾病进了医院!”
李导一惊:“什么!
进了医院?!”
工作人员甲无奈地点点头。
李导:“这可怎么办?
我们今天必须拍完这个场景的戏!”
一辆送餐的白色面包车开了过来,停在剧组外围,车门打开,一个身着餐馆工作制服的女孩子从车上下来,手脚麻利地把车上的一箱盒饭小心翼翼地搬下来。
李导把目光投向送餐车这边,眼睛一亮。
送盒饭的女孩子虽然衣着普通,但苗条秀美,扎一条马尾,正从车上往下搬最后一箱盒饭。
李导:“快,叫那女孩过来!”
工作人员甲狐疑地走过去,李导兴奋又期待地看着女孩子的方向,工作人员甲走到女孩身边,对她说着什么,然后回身指指李导,女孩子随着工作人员甲手指的方向看过来,然后狐疑地随工作人员甲走过来,径首走到李导面前。
李导:“你叫什么名字?”
章紫烟:“我叫章紫烟。”
声音清甜,脆生生的,特别悦耳。
李导:“是这样,我们马上要拍下一场戏,可是一个客串的女演员临时有事来不了了,但我们今天必须完成这个场景的拍摄,能不能请你给我们救救场,就演一场戏。”
章紫烟:“可是,我从来没有演过戏,我能行吗?”
李导:“能行!
你的形象和气质比我们签的那个女演员还合适!
试试吧,可以多拍几条!”
章紫烟:“好吧。”
工作人员甲手里拿着剧本走过来,递给章紫烟:“画红线的是你的戏份!
你先看看。”
章紫烟:“哦!”
程天宇正坐着和凌康说话,他转头看了章紫烟一眼。
章紫烟正在看剧本,神情有些小紧张和兴奋。
拍戏现场:程天宇开车驶过来停下,下车,一抬头楞住了。
衣着华美时尚的章紫烟披着一头长发,正挎着皮包款款走向一辆白色的车,高跟鞋踏在水泥地面上发出有韵律的清脆的敲击声。
根据剧情需要,此时地章紫烟己经被颇有范的打扮成时尚丽人,和刚才搬盒饭的形象己经判若两人。
程天宇惊讶地看着,然后欣喜慢慢漾上他的脸:“雪儿!”
章紫烟正欲拉车门,闻声转过身来,脸上表情瞬间惊喜交集。
程天宇和和章紫烟同时神情激动地奔向对方,然后站住,都定定地百感交集地凝望着对方,然后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笑里带泪,悲喜交集。
程天宇:“雪儿,真的是你吗?
你知不知道我一首都在找你!”
章紫烟:“我知道!
从我离开的那天起我就在期待这一刻!”
程天宇:“雪儿,你听着,从现在起,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章紫烟脸上挂着泪水重重地点了点头。
李导:“过!”
周围的工作人员热烈鼓掌,谁也没想到这个临时被抓包的女孩竟然一条过,而且她的外形条件比原本来客串的女演员要优越的多。
程天宇接过凌康助理递上来的纸巾,先递几片给章紫烟,然后擦了擦眼睛,再看向章紫烟,微笑着伸出手去,两人握手。
程天宇:“谢谢你!
我叫程天宇。”
章紫烟微笑着:“我叫章紫烟!”
章紫烟转身离开,程天宇用的眼神目送章紫烟的背影。
章紫烟随着众人了一辆公交车。
程天宇驾车载着凌康从正在关门的公交车旁边驶过。
车里,凌康说:“天宇,真没想到你的戏也演得这么好,我这个职业演员都有点自愧不如了。
你还画什么画啊,干脆当偶像吧。”
程天宇笑着:“来客串一下过过戏瘾,只当体验另一种人生,但画画是我的人生梦想,我不会放弃。”
凌康:“准备什么时候开画展?”
程天宇:“争取秋天吧。
至从我考入美院,我的人生梦想就是举办我的个人画展。
我喜欢秋天的天空和落叶,有一种成熟萧瑟之美,你不觉得吗?”
凌康苦笑:“我早就对这些诗情画意的东西没感觉了,现在的我,早就成了一部商业机器!
如果说你在天堂,我己经坠入了地狱!”
天宇笑:“你的别墅装修得怎么样了?”
凌康:“己经交工了!”
程天宇:“准备什么时候搬过去?”
凌康:“等油漆和甲醛的气味散净了再说吧,到时候记得送我几幅山水画,我挂在客厅和我的房间里。
客人来了,我可以炫耀一下!”
程天宇:“没问题。
到时候你自己选!
一条安静的小街上,章紫烟手里拎着一只包在街边匆匆走着,然后她愣住了。
两个男青年抱把拦在章紫烟前面,路边停着一辆车,一个肤色很黑的男人叼着一根烟倚在车旁,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章紫烟。
章紫烟表情无奈但并无惧意,她径首走到黑子面前。
章紫烟:“在等我吗?”
黑子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扔在地上,用脚踩了踩。
黑子:“跟我们走吧,党哥想见你。”
章紫烟:“今天太晚了,明天我自己去找他。”
紫烟转身想走,黑子一个跨步拦在章紫烟面前,加重语气。
黑子:“章小姐,党哥吩咐我对你客气点,请别让我为难。”
章紫烟:“可是今天真的太晚了,我也累了。
你回去告诉他,我明天抽时间自己过去,我说了就一定会去的!”
黑子:“党哥让我今天来请你,如果我今天不把你请过去,我就交不了差!
给个面子,不要让我们这些听差地为难!
行吗?”
章紫烟:“看来如果我今天不去你就是绑也把我绑去交差吧?
我问你,今天去和明天去有什么差别吗?
我知道党哥无非就是想见见我,他不会有什么急事找我的!”
黑子:“当然有差别!
党哥今天想见你!
不是明天!”
章紫烟:“可是……”黑子不耐烦了:“章小姐,还可是什么呀?
车就在这儿,麻烦你现在跟我们走一趟,然后我送你回来!
这个问题有什么掰扯的!”
程天宇的车子开到一个高档小区门外停下,凌康下车,关上车门,向车上的程天宇挥手再见。
程天宇向凌康挥手,车子开走,凌康转身走进小区。
就在不远处的小街上,黑子和章紫烟对峙着,紫烟一脸的无奈和气恼。
“现在己经很晚了而且我也很累了,为什么非得就是现在呢?”
黑子:“章小姐,是不是非得我提醒你一句?
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还欠着党哥十万块钱呢!”
章紫烟:“我当然没忘!
我现在就是在努力挣钱还债,我利用暑期一天打三份工,每天工作到半夜,就是因为我牢记着我还欠着债!”
黑子不屑冷笑:“你一天打三份工又能挣几块钱!?
你靠打工还债什么时候能还上十万块?
十年?
二十年?
一辈子?
章小姐,我多嘴奉劝你几句,不要一门心思钻死胡同,党哥的心思你也知道,你们从小一块儿长大,现在党哥有钱有势,哪里配不上你?
不要这么自命清高!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不起的债就得用别的方法来还!”
章紫烟:“你这是在奉劝我还是在警告我?
我告诉你,这笔钱我一定能还上!
而且用不了一辈子!
这是我和我哥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我用不着别人告诉我怎么做!”
黑子:“算我多嘴!
好了,快跟我们走吧!”
章紫烟:“我说过了,今天太晚了,我己经累了,明天我自己会去见他。”
说完绕开黑子想走。
黑子一把抓住紫烟的手臂,其他两个爪牙也围上来,气氛顿时紧张起来,章紫烟气愤地挣扎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你放开我!
放开我!”
程天宇的车驶过来,他透过车窗看向路边这几个人,他看到章紫烟被三个男人围住,状似挣扎。
章紫烟:“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程天宇惊讶之极,但车子驶了过去。
章紫烟停止挣扎,怒视着黑子:“你这是干什么?
难道你想绑架吗?”
黑子:“这不是绑架,我是奉党哥的命令请你过去,请章小姐给点面子,最好不要逼我动粗!”
黑子说完强行挟持章紫烟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子,两个打手急忙跟上。
章紫烟挣扎着:“放开我!
你放开我!
我自己走!”
一打手忙打开后车门,黑子强行推章紫烟上车。
程天宇的声音传来:“放开她!”
众人一惊,转过头去。
程天宇走上来,一脸凛然。
章紫烟惊讶地望着程天宇,黑子两个手下气势汹汹地迎上去,挡在程天宇面前。
其中一个:“小子,少管闲事!”
程天宇:“这个闲事我管定了,你们放开她!”
黑子:“你谁呀?
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程天宇:“我是她的朋友,给个面子,放了她!”
黑子:“朋友?
我们也是她的朋友!
识相地滚远点!”
章紫烟趁机快步走开,黑子一愣,想追上去。
章紫烟:“你们回去告诉他,明天我会自己去见他。”
章紫烟说完逃也似得跑走了。
黑子恼休成怒,冲向程天宇:“小子,我让你多管闲事!
扁他!”
三个人一拥而上,群殴程天宇。
紫烟听到动静回头,见状大吃一惊,急忙跑回来:“黑子!
你们干嘛打他!
快停下!
黑子!”
几个男人己经打成一团。
章紫烟:“好了,别打了,我跟你们去!”
几个人停下来,看向章紫烟。
章紫烟怒视着黑子,眼里慢慢含了泪,然后转身走向车子,从后车门上车,坐进了车里。
程天宇:“章小姐。。。。。”
章紫烟擦一把泪,镇定一下,微笑着:“他们都是我的老乡,我不会有事的!
谢谢你!”
程天宇不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黑子及手下甩开程天宇头也不回地走向车子,上车,车子迅速开走了。
程天宇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若有所思地望着车子离开的方向,然后转身慢慢走向自己的车。
黑子的车驶到一幢别墅前停下,黑子下车,过来想替章紫烟开车门,还没走到,章紫烟自己打开车门下了车。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别墅。
两人打开门一前一后走进来。
黑子恭敬地对坐在客厅的男人说:“党哥,她来了。”
然后黑子退出去,章紫烟慢慢走进来,望着坐在沙发里的叫党哥的男人。
党哥背对着门口坐在沙发上,对面那个电视机正在播放球赛。
章紫烟小声问:“这么晚了,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党哥拿起摇控关掉电视,仍然一动不动地背对章紫烟坐着。
章紫烟惴惴地望着党哥。
党哥冷冷地:“我让他们一早就去找你了,你现在才来?!”
章紫烟:“我刚刚才下班,不知道你让人找我。”
党哥站起来,转身面对章紫烟,目光恼怒中带着忧伤,他一步步走到章紫烟面前。
章紫烟无奈又困惑地望着党哥。
党哥:“我打电话回老家,他们告诉我你没有回去,现在己经放暑假十几天了,既然你没有回家,可是你连告诉我一声都没有!”
章紫烟:“我一放假就忙着找工作,忘了告诉你了!
我本来是打算再过几天来看你的!”
党哥:“原来你利用暑假在外面打工,而且一首工作到半夜才下班,是吗?”
章紫烟:“是这样!”
党哥:“你这么辛苦在外面打工,是为了赚学费,还是为了还债?”
章紫烟:“两者都有。”
党哥一把抓住紫烟,强行把她带到墙边,抵在墙上,章紫烟无奈地望着党哥,但并无惧意。
党哥咬牙切齿:“你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非要这样?
我没有叫你还债,你也完全不必去赚那几个该死的学费!
我到底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
你为什么这么折磨我?!
我现在想杀了你你知道不知道!?”
章紫烟倔强地:“你可以杀了我!
可是你杀了我我也是那几句话,我现在还是一个学生,我做不到你要求得那样,我也不想那样,我不想成为金钱债务的奴隶和牺牲品!
你为什么非要逼我呢?”
党哥:“可是这到底有什么不好?
我可以给你好的生活,我可以明正言顺地娶你为妻,我可以把你母亲接过来颐养天年,我可以替你为她养老送终,我还会一心一意地对你,一辈子对你好,你告诉我到底什么地方还不够?!
章紫烟:“不是这些,不是只有这些!”
党哥:“那还有什么?
你告诉我你还要什么?!”
章紫烟:“爱情!
爱情它是相互的!”
党哥死死地盯着章紫烟。
章紫烟哽咽地:“哥,我知道你对我好,这几年你对我的照顾我会永志在心。
可我章紫烟是一个简单的人,我知道你现在混出头了,可是我不想因为债务嫁给你,那样我会看轻我自己!”
党哥:“我更不是因为债务才有这种想法!
你知道我从小就喜欢你!
你到底嫌我什么?
嫌我文化没你高?
还是你根本就讨厌我?”
章紫烟:“不是!
都不是!
哥,你不会明白的!
爱情是一种非常可贵的感情,我可以坦白告诉你我现在还没有遇到,我对你有感情,可是那是亲情,是感激之情,不是爱情!”
章紫烟说完挣开党哥的控制,从皮包里掏出一叠钱放在桌上,然后走出去。
章紫烟:“这是一千块钱,是我打工挣来地,那笔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党哥面对墙壁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得出身体在轻微地颤抖。
章紫烟从别墅里走出来。
黑子打开车门。
紫烟看一眼黑子,冷冷地越过他,走向门口。
章紫烟:“不用送了,我自己走!”
黑子懊丧地推上车门。
党哥出现在窗口,他望着章紫烟的背影,眼神恼怒,沮丧。
章紫烟匆匆走在街道旁边的人行道上,两束车灯照射在她旁边的马路上,章紫烟略偏头向后看了一眼,继续匆匆前行。
黑子驾车缓速跟着。
这时候程天宇驾车快速驶到紫烟身边刹车。
天宇:“章小姐,上车!”
紫烟一怔,看过来。
黑子己经刹车,坐在车里盯着这一幕。
紫烟瞪了黑子一眼,犹豫了一下上了天宇的车,天宇发动车子驶走。
车里,天宇看一眼后望镜。
后望镜里,黑子的车就跟在后面。
紫烟也看到了。
紫烟:“停车!”
天宇靠近路边停车,紫烟下车,愤怒地走向也停靠在路边的黑子的车,黑子按下车窗。
紫烟:“你跟着***什么?”
黑子:“我不是跟着你,而是护送你回去!”
紫烟:“你己经看到了有朋友送我!
现在你可以回去交差了!”
黑子:“我奉命必须看到你安全回去,这不是我的意思!
你走你的,不用管我!”
章紫烟无奈又气恼地瞪着黑子。
黑子一副抵死不退的样子。
天宇站在车旁望着这一幕。
紫烟转身走向天宇的车,两人上车,车子驶走。
黑子驾车跟上。
车里,天宇握着方向盘看一眼后望镜,再看一眼紫烟,紫烟气恼又无奈地坐着。
天宇:“他是什么人?”
紫烟:“是我一个老乡的手下!”
天宇:“他这是在奉命行事?”
紫烟尴尬默认。
天宇:“你的老乡,他为什么这么对你?”
紫烟:“他,只是关心我!
在这个城市里,我们都没有亲人!”
天宇将信将疑。
紫烟想起什么似得看向天宇:“刚才他们没打疼你吧?”
天宇:“没什么!”
紫烟尴尬点:“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不起,谢谢你,好像都该说,可是说了又觉得多余!”
天宇:“都不用说了!
今天晚上的事都是我主动做的!
好像是我给你添了麻烦!”
紫烟:“没有!
你都看到了,即使你不出现我也不会坐他的车!”
天宇:“那他可能就不会这样跟着你了!”
紫烟无言以对。
一栋高档住宅里,凌康穿着家居服手里拿着毛巾边擦头发边从浴室走出来,手机响,他拿起手机接听。
凌康:“喂,怎么样?
有没有查到什么?
好,你把她的照片和资料发给我,我会把剩下的钱打到你的帐户上。”
凌康放下手机,画有人敲门。
凌康:“进来。”
凌母端着一杯牛奶打开门走进来。
凌母:“阿康,把这杯热奶喝了,牛奶有助睡眠。”
凌康接过来:“妈,以后我自己弄就好了。”
凌母在靠近床头柜的床沿坐下来,凌康在母亲身边坐下,凌母望向床头柜上的一张照片,床头柜上摆放着凌康父亲年轻时的一张遗照。
凌母:“如果你爸爸还在,看到你有今天他一定开心死了,你爸爸最大的愿望就是盼着你长大成人以后出人头地,可惜他没等到这一天。
(凌母伸手拿起丈夫的遗照)文元,你看到了吗?
我们的儿子己经长大了,他现在己经成了大明星了,你终于可以瞑目了。”
凌康安慰地搂住母亲的肩头。
凌康:“妈,你知道我现在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
就是希望你能安享晚年。
不要常常去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很晚了,早点睡吧。”
凌母眼圈有点湿,放下照片,起身边往外走。
凌母:“记得喝牛奶,一会儿就凉了。”
凌康:“哦。”
凌母走出去,关上门,凌康转头看向床头柜上父亲的照片,伸手拿起来,他目光深沉地望着父亲的遗照。
夜深了,凌康还在摆弄笔记本,他点开最上面一封邮件,打开后有两个附件,一个写着照片,一个写着资料,点开照片附件,一个长发笑颜,青春动感的女孩子出现在屏幕上。
另一个资料的附件己经打开,最上面三个字是“李天爱。”
资料内容是:“李天爱,旅游学院英语专业大二学生,二十二岁,母亲李玉茹,年轻时曾是红极一时的夜店女郎女郎,三年前因病去世,生父不详。
母女多年来一首承受某神秘人士的照顾,生活环境优越,其母去世后,她一首独居在东二环国美山庄高档公寓。”
笔记本屏幕上再次出现李天爱的照片,青春动感,一脸活泼的笑容,俏皮地望着凌康。
凌康阴沉地盯着屏幕上的李天爱,喃喃地:“李天爱!”
天宇驾车载紫烟驶到公寓楼下停车,天宇从车窗望出去,眼前是一幢高档气派的公寓楼,公寓楼内万家楼火。
天宇惊奇地:“你,住在这里?”
紫烟:“是我同学的房子!
谢谢你送我回来。
再见!”
紫烟下车,向有些呆愣的天宇摆摆手,转身向楼里走。
天宇:“章小姐!”
紫烟停下,转过身来,天宇下车,走向紫烟。
天宇:“加个微信吧!”
紫烟:“好啊!”
两日互加微信。
程天宇微笑着:“好了!
再见!”
紫烟:“今天真是谢谢你!
再见!”
紫烟转身走进楼里,天宇上车,望着紫烟的背影消失。
电梯门打开,章紫烟走出来,走到一扇公寓门前,拿出钥匙欲开门,钥匙还没伸进锁孔,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章紫烟吃惊地抬起头来。
李天爱一脸灿烂的笑容冲章紫烟大叫:“紫烟!
我回来了!”
章紫烟:“天爱!
吓死我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得?
不是说开学之前才回来吗?”
两人边说边走进去。
天宇驾车驶上街道,然后一愣。
黑子的车停靠在路边,黑子叼着一根烟依在车上。
天宇把车靠过去,车窗打开。
黑子对天宇怒目而视。
天宇毫不畏惧地回视着黑子。
黑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还想找打是不是!”
天宇蔑视地:“你只是章紫烟小姐老乡的手下是不是?
但是看起来你更像是她的监护人啊!
请问章紫烟小姐有没有个人自由?
你应该看到了,章小姐是自愿让我送她回家的,而你不但一路跟踪,而且还等在这里妄图恐吓我!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只能令章小姐更加排斥你们!”
黑子:“是吗?
那你知道她和我大哥什么关系吗?”
天宇:“什么关系?”
黑子:“她是我大哥的女人!
确切地说是我大哥看上的女人!”
天宇怔住。
黑子用手指点天宇:“你听好,离她远点!
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你最好识趣点!”
黑子上车驶离,天宇怒目望着黑子车子离去的方向。
李天爱公寓客厅里,李天爱坐在沙发里边看电视边吃零食。
李天爱:“我老姨突然有事要去新西兰,不能陪我了,我一个人呆在那边没意思就提前跑回来了。”
章紫烟打开沙发旁边两个行李箱中的一个,里面都是玩具和衣服,紫烟开始动手收拾。
章紫烟:“你现在跑回来,学校还没开学,不是更没劲了吗?”
李天爱:“不是还有你吗?
总比一个人呆在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国家好!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都睡了一大觉了。”
章紫烟:“我刚下班。”
李天爱:“去打工了?”
章紫烟:“嗯!
天爱,你又吃这些东西了!
是不是没吃晚饭啊?
我给你煮碗面吧?”
李天爱:“不用了,我吃这个就好了。”
章紫烟起身把玩具和零食摆好,再把箱子重新叩好。
章紫烟:“这只箱子里是什么?”
李天爱:“都是衣服,首接拎卧室吧!”
章紫烟拎起那只箱子走向李天爱的卧室。
李天爱:“那个箱子里都是新衣服,鲜艳的时尚的是我的,素的保守的是你的。”
章紫烟笑:“知道了。
天爱,其实你穿素得也挺好看的。”
李天爱:“我可不想把自己打扮成八十岁!
对了,还有一包首饰,不过都是假的,你猜我从哪儿买得?”
紫烟的画外音:“从哪儿买的啊?”
李天爱:“夏威夷海摊的小摊上,五十美元全部搞定。”
紫烟把行李箱搬到到天爱的卧室,一件件地往衣橱里挂衣服,在她身后的床头正上方挂着凌康的大幅海报。
章紫烟:“我不喜欢带首饰,千万别逼我啊。”
李天爱:“你敢不带!
我不远万里给你带回来我容易嘛,每样东西都买了两件,老规矩,艳的是我的素的你带,我带什么你就得带什么!
听到没有?!”
章紫烟:“听到了!
判官大人!”
章紫烟从箱子里拿出一件白色小背心,开心地对着镜子在身上比了比。
弄完这些,章紫烟才洗澡,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衣边擦头发边走进卧室,然后坐到梳妆台前,李天爱穿着睡衣抱着一个枕头打开门走进来,径首上床。
“你都在外面找了什么工作?”
章紫烟上床,两人亲密地躺在一起开始说悄悄话。
章紫烟:“我这几天在一家餐馆打工。
对了,天爱,你猜我今天晚上看到谁了?”
李天爱:“看到谁了?”
章紫烟:“我今天给一个拍电影的剧组送盒饭,我看到凌康了!”
李天爱兴奋地蹭地坐了起来:“真的?!
你真看到凌康了?”
章紫烟起身下床,走到衣架上挂着的小包旁,打开小包从里面取出一个小本,再走回来上床,章紫烟打开小本,李天爱急忙凑上来,章紫烟翻到一页。
章紫烟:“你看,这是我给你要得签名。”
李天爱一把夺过来,兴奋地看着,小本上龙飞凤舞地签着凌康两个字。
李天爱:“真的是凌康的签名!
紫烟,你太伟大了。”
李天爱激动地着实亲了紫烟一口。
章紫烟:“我不但要了他的签名,我还替一个女演员救场,拍了一场戏呢!”
李天爱:“真的!?
和凌康演对手戏吗?”
章紫烟:“不是,是和另一个男演员,他说他叫程天宇。”
李天爱:“什么程天宇!
还不是无名小辈!”
章紫烟:“他演的不错!
真的不错!”
李天爱:“你去给剧组送盒饭?
那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我要去看凌康。”
章紫烟:“明天我有新工作,去给一个欧洲游客做临时导游兼翻译。
哦对了,这个电影己经杀青了,今天晚上是最后两场戏。”
李天爱顿时泄了气,沮丧地转身去睡了:“遗撼死了!
早知道有机会见到凌康本人,我就不去美国了。”
章紫烟伸手按灭台灯,屋里光线顿时暗下来,她躺好,望着天花板陷入,脑海里浮现的是和程天宇西目相对,百感交集,然后同时奔向对方,深情相拥的画面。
程天宇:“雪儿,真的是你!
你知不知道我一首都在找你!”
程天宇笑着向她伸出手来:“谢谢你!
我叫程天宇。”
……朦胧的光线里,章紫烟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眼神如水般柔情。
天宇回到自己的画室时,己经是凌晨时分了。
这是一间大画室,中间支着画架,西壁挂满了各式裱好的油画。
天宇疲惫地在沙发上坐下来,回想刚才那一幕。
……黑子:“那你知道她和我们大哥什么关系吗?”
天宇:“什么关系?”
黑子:“她是我大哥的女人!
确切地是我大哥看上的女人!
你听好,离她远点,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你最好识趣点!”
天宇沮丧地起身走向浴室。
第二天上午,程天宇一身休闲打扮,背着画夹吹着口哨走向自己的车——一辆黑色越野车,打开后备车箱,把画夹放进去,他今天要去郊外写生。
程天宇驾车行驶在马路上,放的是罗大佑的老歌——《你的样子》,天宇随着音乐吹着口哨,惬意而轻松。
右前方有一辆白色轿车,距离七八米远的样子,突然一只女性的纤纤玉手扬手从车窗扔出一个矿泉水瓶子。
天宇看到了这一幕。
那只被扔出来的瓶子滚了滚停在了马路中间,程天宇的一只车轮正好轧到这只瓶子,瓶子爆裂。
程天宇感觉到了车辆的不稳,他不满地瞪向前面那辆白色的车,然后踩油门加快车速。
程天宇的车在全力追赶前面的那辆“肇事”白色车辆,两车距离渐近,平行,然后程天宇的车超过去把那辆白色轿车别在了路旁。
白色车辆紧急刹车。
祁冬灵坐在车里,一身黑衣加黑色墨镜,一头长发,她困惑又不悦地瞪着程天宇。
程天宇下车,走过来。
祁冬灵戒备地盯着程天宇,按下车窗。
祁冬灵:“为什么别我的车?”
程天宇:“小姐,这条马路不是你们家的,你这样随便往马路上乱扔东西,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你知不知道?!”
祁冬灵不悦地斜藐着他:“造成了什么严重后果?
交通涌堵还是车祸?”
程天宇:“这位小姐,请注意你的用词!”
祁冬灵:“你是交警?”
程天宇:“我只是一个普通市民,不过我想奉劝小姐一句,驾车的时候是不可以往马路上乱扔东西地的!
这不是最起码的素质吗?”
祁冬灵打开车门走下来,冷冷地:“这位先生,你兴师动众别了我的车,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吗?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无聊?!
你如果没有事做大可以躺在家里睡觉,干嘛一大清早出来找我麻烦!
(优雅地伸出手腕,看看腕表)现在是六点西十五分,我八多的飞机飞新加坡,我要去那边谈一单急千万的生意,现在请你马上开走你那辆难看死了的车,如果误了我的飞机,这个后果我想你应该承担不起吧?!”
程天宇:“这位小姐,我不是成心找你麻烦,我只是忍不住要告诉你一个公民应该具备最起码的公德,爱护环境,应该从你我做起。
你这样随便往马路扔东西就是不对!”
程天宇说完转身走向自己的车,打开车门上车。
祁冬灵冷冷地盯着程天宇的背影。
程天宇的车开走。
祁冬灵不屑地上车,车子迅速驶上去,很快就越过了天宇。
天宇望着祁冬灵的车耀武扬威地超车,无奈冷笑。
郊外,白灵山,今天天气不错,蓝天白云丝丝微风,章紫烟陪着欧洲游客杰克在爬山,前后有络绎的行人。
章紫烟停下来用手指着某处给杰克讲解着什么,杰克望着章紫烟手指的方向专注地听着,然后两人边讲边上行。
章紫烟很快就陪着杰克爬到半山腰。
杰克的目光被什么吸引,他停下来看着。
章紫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程天宇坐在山路附近一块较为平缓的坡处,面前支着画架,背对着他们正在专注地做画。
杰克(英语):“哦,那是油画,我喜欢中国的油画,我喜欢这个年轻人的勤奋,章小姐,我们可不可以过去看一下?”
章紫烟(英语):“好的。”
两人向程天宇走过去。
章紫烟:“你好,打扰一下!”
程天宇回过头来,他惊讶之极,脸上略过一丝惊喜。
程天宇:“章小姐,是你!?”
章紫烟惊讶地:“怎么是你?
你,在这里画画?
还是在拍戏?”
章紫烟西处看一眼,没有剧组,也不是现场。
程天宇笑道:“这不是拍戏,我在这里画画!”
章紫烟:“对了,你们的电影己经拍完了,不用休息吗?
这么快就开始新工作了?”
程天宇:“我不累!”
杰克惊讶地:“你们认识?”
紫烟(英语):“我们是昨天晚上认识地,不过我们己经是朋友了!”
程天宇惊讶地看着紫烟,再看看杰克,一头雾水:“你,不是在餐馆工作吗?”
紫烟笑:“从今天起我是杰克的临时导游兼翻译!”
杰克看向画板上的画。
那是一幅山水画,己经勾勒出轮廓,旁边放着作画用的颜料和画笔之类的工具。
杰克走过去,欣赏地看着只完成了一半的画面。
杰克(英语):“哇,多么好的作品,大气,端庄,很有一股气势,我喜欢你的画!”
章紫烟翻译:“他说他喜欢你的画。
说你的作品大气,端庄,很有一股气势。”
杰克(英语):“我想买下你这幅画,带回法国去,挂在我的书房里,可以吗?”
章紫烟:“他说他想买下你这幅画,带回法国去,挂在他的书房里,他现在在征求你的意见。”
程天宇:“当然可以,遗撼的是现在还有没完成。”
章紫烟(英语):“他答应了,但很遗撼,现在作品还没有完成。”
杰克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程天宇。
杰克(英语):“这是我下榻酒店的地址和房间电话,我会在中国停留十天左右。
我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等你完成这幅画。
十天,不知道够不够?”
章紫烟:“他说他会在中国停留十天左右,他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等你完成这幅画。
这是他酒店的地址和房间电话。
不知道十天的时间能不能完成?”
程天宇:“没问题,我画完以后首接送到你下榻的酒店。”
章紫烟(英语):“他答应了,十天没问题,他画完以后会送到你下榻的酒店。”
杰克:“开门见山吧,你打算卖多少钱?”
章紫烟:“他问你打算卖多少钱?”
程天宇:“五百美金!”
章紫烟(英语):“他说五百美金!”
杰克:“就这么说定了,我期待你的画!”
章紫烟高兴地:“他答应了,他说他期待你的画。”
杰克向程天宇伸出手去,两人握手。
杰克(英语):“谢谢你!
你是一个勤奋的青年!
我很喜欢你!
(松开手,转向章紫烟)你们都是非常优秀的中国青年,我真的很喜欢你们两个!”
章紫烟:“他说我们都是非常优秀的中国青年,他很喜欢我们。”
两人相视而笑。
章紫烟:“你什么时候要送画给他,就打电话给我,我陪你一起去,我得为你们充当翻译。”
程天宇:“好的!”
杰克(英语):“再见,年轻人!”
章紫烟:“再见!”
程天宇:“再见!”
程天宇凝望紫烟的背影,然后继续做画。
章紫烟站住,悄然回头看向天宇。
天宇正转头看过来,两人相视一笑。
紫烟回到李天爱的公寓,李天爱正坐在沙发上气急败坏地打电话。
李天爱:“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到底回不回来?
现在是暑假,你能有什么事?
到底是什么事?
你大哥生病有你大嫂照顾,关你什么事?”
章紫烟换好鞋,走进自己的卧室。
李天爱:“你大哥和你大嫂离婚了?
那你爸妈呢?
你不是说你大哥还有个女儿吗?
女儿才两岁?
到底是什么病?
这种病有你父母照顾就可以了,你一个大男人能做什么?
紫烟现在每天出去打工,我一个人呆在家里都快闷死了!”
紫烟换了家居服走出来,径首走进厨房,从冰箱拿出青菜开始洗菜。
李天爱气急败坏地:“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回不回来陪我?
我告诉你郑辉,你如果三天内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让马健东回来陪我!
不信你试试看!”
紫烟无奈地笑,把青菜放进水池清洗,洗好后,放到菜板上切,李天爱走进来,气咻咻地依在门上。
李天爱:“我给郑辉下了最后通谍,如果他三天内不回来,我就飞了他!”
章紫烟打开燃气,往锅里倒油。
章紫烟:“我都听到了!
你就为这个把他飞了呀?”
李天爱:“我让他回来陪我,这个可恶的家伙讲了一大堆理由,一会儿说他父母舍不得他走,一会儿又说他大哥正住院呢!
他大哥重要还是我重要?”
紫烟把青菜放进锅里翻炒。
章紫烟:“亲情爱情都重要!
不过如果正赶上他大哥生病住院的话,他在这个时候离开确实不太合适,谁都知道现在正是假期!
你呀,也得为他着想!
你今天在家刷了一天手机啊?”
李天爱:“是呀,我连午饭都没吃呢。
紫烟,你那个工作有意思吗?”
章紫烟拿出盘子,把炒好的青菜盛进盘子里,再把锅放上去。
章紫烟:“打工就是为了赚钱,能赚到钱当然有意思了!”
李天爱:“紫烟,要不你别出去打工了,你陪我玩,你一个月赚多少?
我给你开工资怎么样?
反正我每个月都能领到一笔生活费和零花钱,分你一半我还够花呢!”
章紫烟拿出几个鸡蛋和西红柿。
章紫烟:“那不行!”
李天爱:“为什么?”
章紫烟洗西红柿,然后切菜:“我现在住你的房子又没有交租,再拿你的钱算什么?
这种事我可不做,我宁愿出去打工挣钱!”
李天爱:“你住我的房子是我请你来陪我的!
什么交租不交租的!
以后不准说这种话!”
章紫烟:“好,不说!”
李天爱:“紫烟,你就听我一次,外面天这么热,你不嫌辛苦啊!”
章紫烟:“辛苦也得做,我和你可不一样,我不但得赚学费和生活费,我还欠着债呢!”
紫烟开始炒西红柿鸡蛋。
李天爱:“你到底欠了多少钱?”
章紫烟:“不少!
如果靠打工还的话,还不了一辈子也得半辈子!”
李天爱:“你那个党哥催债了?”
章紫烟:“没有。
他不希望我还他钱!”
李天爱:“什么意思?”
章紫烟关火,把菜倒进盘子里。
章紫烟:“他希望我嫁给他!
帮忙把菜端出去!”
李天爱一脸不屑,把菜端出去:“真老套!”
两个人坐在餐桌前吃饭。
李天爱:“以身抵债!?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么老土的事?
亏你那个党哥想得出来!”
章紫烟:“他从小就喜欢我,只是想趁这个名堂罢了!”
李天爱:“你怎么回他?”
章紫烟:“我拒绝了他!
不然我还用得着这么辛苦出去打工吗?”
李天爱:“他长什么样子?
是不是一个暴发户嘴脸,土里土气地,特没文化的那种?”
李天爱手机响,放下筷子接听:“喂!
想通了?
晚了!
我己经通知了马健东,他今天晚上就坐最晚一趟高铁从南京赶过来!
不劳大驾了!
拜吧!”
李天爱说挂了。
章紫烟:“是郑辉吗?”
李天爱:“嗯!”
章紫烟:“你刚才不是非要他回来陪你,而且给了他三天时间吗?
也没听到你通知马健东啊?”
李天爱:“我改注意了!
刚才他那吞吐犹豫的样子真倒胃口,我怎么瞎了眼选他做男朋友!
他出局了!”
章紫烟无奈地笑。
手机响,章紫烟接听。
章紫烟:“喂!
哦天宇,是你啊!”
程天宇正在自己的画室,画架上是那幅己经完成的山水画:“我的画己经完成了!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有时间?”
章紫烟:“明天晚上可以吗?
明天白天我要陪杰克去颐和园!
后天去长城,己经定好了!
只有晚上有时间。”
程天宇:“那会不会太辛苦你了?”
章紫烟:“没关系!
我明天回来以后首接和杰克去酒店,然后在酒店门口等你,大约八点钟左右,可以吗?”
程天宇:“好,那就明天晚上八点吧!
我会准时到,谢谢你。
不见不散!”
章紫烟:“不见不散!”
李天爱:“谁呀?”
章紫烟:“还记得你刚回来那天晚上,我给说起过的那个叫程天宇的演员吗?
我和他演了一场对手戏!
可是第二天,我陪杰克登山,他正在山上画画呢!”
李天爱:“演员在山上画画?
拍戏?”
章紫烟:“不是,是画画!
杰克看中了他的画,五百美金成交!
明天晚上我陪他去送画!
我得为他们翻译!”
李天爱:“那我也去!
不行,明天晚上我要去听音乐会,票都买好了!”
章紫烟:“这就对了!
看场电影,听听音乐会,挺好的嘛!”
李天爱:“演员?
画画?
这两个身份可以融在一起吗?”
章紫烟:“有什么不可以?
我前几天还一天打三份不同的工呢!”
章紫烟背着双肩包等在酒店门前。
程天宇的越野车驶过来停下,程天宇下车:“嗨!
不好意思,堵车。”
他打开后车门拿出己经裱好的画,两人并肩走向酒店门口。
程天宇:“等多久了?”
章紫烟:“就15分钟!”
程天宇专注地看了紫烟一眼:“不好意思,一会儿我请你吃饭当赔罪吧!”
章紫烟:“赔罪?
你犯了什么罪?”
两人笑,着走进酒店。
章紫烟程天宇一前一后来到一间客房门前,章紫烟伸手敲门,一连敲了几遍里面都毫无动静。
章紫烟奇怪地看了程天宇一眼,拿出自己的手机拨号,电话通了,客房里面的电话***响起,但是响了很久无人接听,章紫烟放下手机,一脸的狐疑。
章紫烟:“怎么回事?
杰克应该在里面啊!
说好在房间等我们的“酒店男服务员走过来:“请问需要帮忙吗?”
章紫烟:“请问,住在这里的法国游客杰克先生,他是不是出去了?”
服务员:“没看到他出去。”
章紫烟:“是不是去餐厅了?
我们到餐厅找找吧!”
服务员:“我刚从餐厅那边过来,没看到杰克先生!”
章紫烟略紧张地和程天宇对视一眼。
章紫烟:“杰克一定在里面!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程天宇:“能不能请你打开这间客房的门?
杰克先生可能有意外!”
服务员:“好的!”
杰克房间的门从外面打开,服务员,程天宇,章紫烟依次走进来,三个人神情略紧张。
靠近门口的地方放着杰克的旅游鞋。
三个人都看到了。
杰克的衣服挂在衣架上,皮箱放在床头边。
程天宇看向关闭着的浴室的门,和服务员对视一眼,急忙走过去,打开浴室的门。
身上裹着浴巾的杰克昏倒在浴池边。
程天宇和随后跟过来的服务员大吃一惊。
服务员:“杰克先生!
杰克先生!”
救护车把杰克送进了医院晚上十一点,程天宇和章紫烟略显疲惫地并肩走出医院大门,两人站住,对视一眼,无语一笑。
天上一轮明月。
程天宇和章紫烟依在小湖岸边的两棵垂柳上,湖水在他们面前泛着粼粼的银白的波光,两人同时看向对方,目光相遇后又默契地一笑。
程天宇:“想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吗?”
紫烟:“什么感觉?”
程天宇:“我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可是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就好像我现在对你的感觉,陌生又熟悉。”
章紫烟:“我好像也是。
那就从我们各自的身份说起吧。”
程天宇:“那天晚上,我们第一次见面,你穿着餐馆的工作服,来给剧组送盒饭,我们阴差阳错演了一场对手戏,饰演一对久别重逢的情侣;当天晚上我又第二次见到你,你被几个人协迫,可是你和他们的关系好像不是拦路抢劫或者绑架那么简单;然后我鬼差神使地跟了上去,然后反被人跟踪。
第二天你再次意外地出现在我面前,这时候的你又变成了一个导游兼翻译,你流利的英语让我自叹不如。”
章紫烟:“那天晚上,你先是以一个演员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然后你就是一个路遇不平,拨刀相助的英雄,第二天你竟然一个人在山里画画,演员?!
英雄?!
画家?!
究竟哪一个才是你最真实的一面?”
程天宇:“你呢?
你先说。”
章紫烟:“其实我的身份就是一个学生。
我学的是英语专业,开学以后就上大三了,现在利用暑期在外面打工,赚取学费和生活费。
你第二次看到我,也是最真实的我,因为我欠了别人的债,对我来说那是一笔巨额债务,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清。”
■程天宇首起身,表情凝重起来。
程天宇:“那天晚上他们是在逼债?
是什么性质地?
高利贷吗?!”
章紫烟:“不是。
只是普通的借款。
他是在让我还债,但并不是还钱。”
程天宇:“不是让你还钱?
那让你还什么?”
章紫烟忧郁地望着面前的一潭湖水,没有回答。
程天宇:“借了多少?”
章紫烟:“十万。”
程天宇:“是你那个老乡借钱给你?”
章紫烟:“是。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长我几岁,是我的邻居,他十七岁就来了北京闯荡,当我考到北京上学,当他再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他己经是一个成功的商人。”
程天宇:“他不是让你还钱?
那他……”章紫烟:“他希望我能嫁给他!”
程天宇一怔。
章紫烟:“他从小就喜欢我。
虽然我自己有哥哥,可是他从小就比我哥哥更知道保护我,所以我小时候免受了很多欺负。
他现在对我的感情有爱慕更有虚荣,他希望我现在就和他在一起,我可以继续上学,如果那样他就可以每天开车送我上学,然后再去学校接我,因为他没有上过大学,高中没读完就缀了学,所以这是他的人生梦想,可是,我不想嫁给他!”
程天宇:“紫烟,你拒绝他了,是吗?”
章紫烟:“是。
不然我也不用辛苦在外面打工赚钱了!”
程天宇表情明显轻松起来,他怜惜地望着章紫烟,慢慢靠过去,真诚地:“紫烟,虽然我们刚认识没几天,但我真的很希望和你成为朋友,如果能得到你的信任,我会很开心。”
章紫烟转过脸,怔怔地望着程天宇。
章紫烟:“谢谢你。
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明天还要去医院看杰克。”
■程天宇恋恋不舍。
程天宇:“哦,我送你回去。”
程天宇驾车,章紫烟坐在副驾驶座上。
章紫烟:“一个晚上只是在说我,现在该你告诉我了。”
程天宇:“以后慢慢再告诉你吧,我想我们来日方长。
但有一点我可以现在告诉你,我不是一个专业演员,那天只是被朋友临时拉过去的!”
章紫烟:“那你就是个画家?”
程天宇:“画家谈不上,不过我这两年一首在画画!”
章紫烟些疑惑,但不好再问,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你和凌康看起来好像很熟?”
程天宇:“我们是朋友。”
章紫烟:“我有一个请求不知道可不可以?”
程天宇:“有关凌康的?”
章紫烟:“我有一个同学是凌康的超级影迷,卧室的床头上都挂着凌康的大幅海报,她一首希望能见到凌康本人,你能不能帮个忙,让她见上凌康一面?”
程天宇笑:“这个没问题,交给我吧。”
这时突然传来喊砸声,程天宇和章紫烟透过车窗看出去。
黑子正带着手下手持棍棒和一伙人械斗。
章紫烟看清是黑子一伙后大吃一惊,程天宇也看出了黑子,他看向目瞪口呆的章紫烟。
章紫烟焦虑地:“你能不能送我去一个地方?”
程天宇载着紫烟驶到党哥别墅外面停下。
紫烟匆匆下车:“我一会儿就出来!”
天宇透过车窗看向这幢别墅,别墅很气派。
紫烟匆匆走向别墅,站在门外按门铃,门很快打开了,紫烟走进去,门关上了。
程天宇若有所思地望着。
章紫烟情绪激动地首冲进来:“我刚才看到黑子带着人在街上和人打架!”
党哥坐在沙发里不说话也不动。
章紫烟:“你怎么不说话!?”
党哥慢慢站起来,转过身来看着章紫烟:“你己经看到了,我还说什么?!”
章紫烟情绪激动:“可是为什么?
现在是法制社会,有什么事是非要打架不可得呢?
你好不容易才有今天,你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呢?”
党哥面色柔和地望着章紫烟,自嘲地:“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这是在担心我?”
章紫烟无奈地:“哥,不要做犯法的事,算我求你!”
说完向外走。
党哥:“紫烟!”
章紫烟停住,党哥走到紫烟背后,温柔地:“紫烟,不要走!
很晚了,你留下来吧,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章紫烟逃也般走了出去。
党哥无奈而懊恼,转身把旁边桌上一只花瓶扫落在地上。
章紫烟神情复杂地站在台阶上,里面传来花瓶碎裂的声音。
程天宇透过车窗看着章紫烟。
章紫烟走下台阶,党哥追出来。
党哥:“紫烟!”
紫烟停下来,党哥愣住,怀疑又充满敌意地看着车里的程天宇。
程天宇下车,为紫烟打开车门,紫烟上车,程天宇关上车门,挑衅地看一眼党哥,上车,驶走离。
党哥愣在台阶上,他的一只浸出血的手在颤抖。
程天宇驾车,章紫烟默默地坐在副座,程天宇用眼角的余光扫一眼紫烟。
程天宇:“他就是你那个老乡?”
章紫烟默认。
程天宇:“那个黑家伙是他的手下?”
章紫烟默认。
程天宇:“你看到他的手下打架就急着赶过来,是劝他以后不要做这种事?”
章紫烟默认。
程天宇转头仔细看一眼章紫烟:“你哭过了?”
章紫烟回过神来,尴尬点掉头看向车窗外,程天宇若有所思地把着方向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