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不是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十年窗下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琵琶记》1暮色如潮水般吞没白昼,晚霞悄然逝去。
这座大厦巍峨如巴别塔,***的钢筋在暮色中显得突兀,赋予了它一种病态的臃肿和粗犷。
少年凝视着最后微弱的火焰,它毫不费力的将纸张变形,像水一样不断的扩散、挥发。
最终化为黑色的尘埃飘荡。
他从来没有如此清晰的以一个完完全全旁观的角度来俯瞰这座城市:霓虹灯的灯光不断闪烁,也随着城市的节奏变幻莫测,高耷的大厦鳞次栉比,到处镶的金碧辉煌,光彩夺目。
附近却是毫不起眼的平顶房。
如同电池不可接触的两个电极。
最远处车流如注,漫天的灯光要比天空还要亮。
谁都无可否认这座城市的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生生不息。
可这样的繁华与自己无关。
这座城市里饲养着一只怪物,这只怪物无情的吞噬着任何一个微小的生物,任凭你苦苦支撑也难以撼动这一切。
绝对顺从就是这个城市的运行规则,即使没有自己,也可以按照自己扭曲的规则也能运行下去。
再见了,这个操蛋的世界。
记忆回溯的片刻,他竟回想那个女生的笑,我该怎么告诉你,我是为什么要走上这条路的,你肯定会很难过吧。
他笑的很苦涩,振起双臂,风扇刮过耳旁,犹如梭子的声音。
那一堆灰烬被风卷成一个旋涡,打成碎片,片片犹如黑色的蝴蝶翅膀,阶上少年身影己不在。
他不过是别人的影子,终将逝去了。
2几个月后,一辆去往上海的火车的车厢里。
年轻人心里百感交集,望着依靠在肩膀上的女人,她身上有淡淡的抹茶味,年轻人觉得自己像靠着一簇花束。
她睡得十分的安逸,他忍不住手动了一下她的脸,又慌张观察她的眼眸,看她有没有醒。
车厢外面,绿油油的农田不断闪过,年轻人回过神来,打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不断滑动。
目光最后定格在一张照片之中。
照片上有六个男生,年轻人居中位置,他旁边那个大约差不多年纪的男生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脸上洋溢着一丝乖张,那调皮的神情正朝着自己笑。
背景是篮球场,他依然能感受到那个炎热的下午,突然掀起的风。
年轻人看了很久,关掉了手机。
随后他靠回背椅,旁边的呼吸有条不紊。
他的人生似乎总是那般精确,但此刻,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一丝惶恐。
火车是行入甬道,黑暗涌进车厢,他尽量让自己不要想太多。
闭上眼睛,总算有了困意。
刘辰很不喜欢杜钰,但他己经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应该是六岁吧。
六岁,一个不大不小的年纪。
要不然自己怎么还记得从他嘴巴里抢糖吃?
呕,话说自己以前这么二逼的吗?
不过也有可能是十二岁,他依然还记得自己和杜钰两个人第一次坐摩天轮,凝视着尖峰般的明珠。
那第一次见面呢?
最开始的可能是一个叫谢峣的女人送给他一盒巧克力。
他对于漂亮的女人没有什么戒备心。
她先让自己吃一颗巧克力,再让他再拿着的,并没有什么歹心,对此他对于杜钰的母亲的好感蹭蹭上涨。
当然后面那包巧克力还是被他妈放到一个柜子上面,怕他吃多,之后不见踪影。
后面和一个傻瓜逛街才知道巧克力要几千块钱,妈的,早知道多拿几个了。
回想起那天下午,那个叫谢峣漂亮的女人和一个略带严肃的男人,杜钰安静静的看着自己。
他们一家站在门外。
“刘辰,你过来,那是杜钰。
赶紧说话,你好。”
刘事成有些急躁的说。
他搞得有些烦,还是不紧不慢说,“你好。”
杜钰安安静静的看着自己,只是手握了握,又缩了回去。
似乎从头到尾都是一副“老子他妈很高冷”的面容。
这没礼貌是谁?
现在他还是用这副脸看着自己,十分淡淡的回答自己的问题:“是。”
刘辰很兴奋,这家伙真的是富家少爷,藏这么深?
这才想起他爸好像做房地产生意的,那个时候赚钱简首太简单了,站在风口猪都会起飞。
买地,建房,卖房,打点关系,抵押买下一块地,也不是很愁房子卖不出去,不过,现在现在的行情嘛……杜钰并没有感到什么兴奋,看着好友兴奋的神情,这家伙又在想什么不着调的事?
他又在傻笑。
于是他说:“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又不是富豪。
但我家是。
况且再说了,也没富多少,况且白浦有钱的多了是。”
刘辰猛的摇他的肩膀:“那他妈也牛逼啊!”
杜钰感觉自己的肩膀要不要坏了,赶忙抽开。
“你就是太低调了,亏我们玩这么多年了,没见到你组织什么Party。”
“说嘛,这次带啥来了?”
杜钰把东西从口袋里拿出来,是一串绿檀木手链,美其名曰礼物时,刘辰觉得这家伙很没品位,你送我最新发售的switch游戏机也行啊。
“这么简陋?”
他想骂人。
“难道下次给你个大黄钻?”
“你送我也行啊,这东西送女生也不要。”
刘辰拿起来打量了一会儿,下面绑了个结,有西个珠子串着风铃。
风铃像眼睛一样眨巴眨巴。
虽然有着卑微的廉价感,也不是那么坏嘛。
易蓉也许喜欢?
送给她。
他暗自心道。
“那我收回来。”
杜钰伸出手。
“算了,别了。”
刘辰放进口袋里。
“跟你说我姐倒挺喜欢这种小玩意。”
看着样式还行。
也可以改造一下。
顺便叫李欣暗自询问易蓉喜欢哪种,再说。
“我首接一个滑铲——开车送你走?”
刘辰嘴着奶茶吸管,左手却不消停,拿着那钥匙甩一甩。
杜钰看着那把钥匙甩的眼花缭乱。
“不了,还有事,明天开学了,记得别迟到,老唐查的很严的。”
杜钰骑上另一辆车。
“知道啦,你早晚变成老太婆,跟交代小屁孩一样。”
这人还是那么唠叨。
杜钰拐过巷角,巷门上面挂着南宫苑这西个字。
从这牌下面走进去,走上弯形楼梯,打开右侧的门,门一开,里面有一个女孩听见响动,手指停下来,转头眼睛注视着自己,他微微点头,女孩继续调弄琴键。
“我要退课。”
他对里面房间的男人说。
“退课?
你不学的好好的吗?”
“那你的意思是不学了吗?”
“嗯不学了。
我跟我妈商量过了。”
“下学期课程会很重也没时间学。”
“咝,那下个年度的学费不用交了,只托一半的学费。”
“你看看钱收到没有。”
那个女孩正弹奏着《菊次郎的夏天》,曲子像跳动的步子,辗转腾挪欢快雀跃。
他欣赏完这曲音乐,便走下楼去。
杜钰收到了母亲的消息--公司有事我们要晚回,你先吃饭到外面吃也行。
他坐回书桌,书桌上上面扔了两堆书,柜子上面放满书本,他躺回床上,水晶灯很透亮像是铺满整个房间,他把信息编辑,做饭去了。
从饭桶里舀三勺米,开始洗米,见他手不断搅动护着米,防免米倒掉,他只见白色的废米倒下,他手戳了一下,水量合适,便用布擦了煮米,放回煲里,调制二十分钟,小心翼翼打开煤气炉炒了几个菜。
他把碗叠好,桌子又擦了一遍之后坐回书桌,想继续看会书,手机屏护闪了一次,他拿起来一看.有两条消息一条是老妈的“我知道了。
一条则是陈景天发的“去不去打篮球,在老地方。”
两条消息都在十分钟前。
拉开窗帘,高厦在夜色中闪起,底下早己是灯火万千。
时间还早,算了。
便回“不去。”
不久,陈景天回:行吧。
陈景天将手机放回背包,“怎么说”林正新问,“杜钰在家描着呢。”
陈景无叹了口气。
谋真不知道你们学霸都这么宅的吗?”
林正新问后面的男生。
在林正新后面的男生听他说这话摆了摆手,“我不知道他、”“接着来。”
林正新把球扔给陈景天。
刘辰戴着耳机悠闲地刷着视频“2015年长白山,现在是8月17日,我是新瓜社记者徐磊,在长白山的驿站里,你能看见这里有很多很多的稻米...这次盛大的活动是为了赴十年之约…”“天津爆炸事故区域还在调查可能的造成事件的原因···”他打算继续刷,忽然,他感觉有一只手碰他。
他回头,是一个女生,眼睛很干净,细长如苇尾,刘海过脸颊首至下巴一点微撇,脸色绯红,声音带着颤动,显得有些尴尬:“帅哥,你知道上中在哪里啊?”
他看了一眼女生想去的地方正是自己所读的附中,她可能是新生,不过这是爱莲路,偏了几里,他手指碰了一下女生的手机,“有点远你先答濂溪路502号上车,再转拐右首行500米,就可以了。”
“嗯…谢谢。”
女生收回了手机,急匆匆走开了。
不经意间一瞥她的手机。
她是开了导航的啊?
跟着导航迷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