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受辱出逃
沈令瑶赤足单衣的奔跑在城中的小道里,全然不见半分平日里名满京城的贵女模样。
幸而,每日都有宵禁,空荡荡的官道上看不见半分人影。
如今时局紧张,连扎根在皇城脚下民户们都嗅到了十二分不寻常的气息。
关好了门窗,只求别惹上麻烦,折损了一家的性命 。
不知过了多久,沈令瑶原本保养得宜的玉足早己冻得通红。
每走一步仿佛置身于地狱中被业火灼伤。
马蹄声音愈发清晰,沈令瑶闭上眼就能闻到那人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
那味道在这半月里如同梦魇般缠绕在她身边,让她彻夜难以安眠。
“沈家阿姌,我这半月守着你,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骏马飞驰而过,在青石砖上发出一阵脆响。
马上人扬着臂膀,轻而易举地就将她捞了起来。
沈令瑶来不及反抗就落入了那个令她恐惧又熟悉的怀抱。
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一个从未出过闺阁的女子又怎么跑得过他的手掌心。
虽然眼前的人并不能称得上是一个完整的“男人”。
沈令瑶双眼猩红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面容阴柔的男人。
“江城佑你这个恩将仇报的阉人,放开我。”
江厌就这样看着沈月瑶的一掌扇在了自己的脸上。
手中抱着她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面上不怒,反是对着怀中的人儿一笑。
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被扇出的血渍。
半眯着凤眸,言语得意道:“阿姌,你定是没有这般打过顾淮舟,只有我是独一份的。”
事到如今看见这厮还能说出如此***的话,想来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沈令瑶这样想着,心中刚刚燃起的一丝逃跑的希望,现如今彻底跌入谷底。
“如今沈家己经败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要怎样。”
美入眼底蓄泪,单衣下玲珑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现,一双极美的玉足被冻得发红,犹如一块上好的血玉。
可抱着她的男人脸上却看不出半分怜悯。
江厌轻笑,微凉的指尖划过沈令瑶的眉间,带走了停留在她脸上的碎发。
看见怀中的人儿如小兔般害怕躲闪的眼色,眼中浮现出一丝玩味,手中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本来我不想让你陪着我一起死的,可是阿姌……你实在是太勾人了”江厌眯着眼语气中带着数不尽的缠绵,首白的不带丝毫掩饰。
沈令瑶听着心中一顿,面色屈辱地咬着发白的唇,又想起半个月来每晚的那些荒唐之事。
“大人北门有人杀进来了!”
“呵——”江厌讥笑着抬起了沈令瑶巴掌大的脸蛋,逼着她首视着城门的方向。
“你的顾郎来救你了,阿姌。”
说着扬起马鞭,马蹄落在官道的石板路上扬起一阵烟尘,一路疾驰到城郊的一处皇庄当中。
身后车马兵戎的撞击声也愈发清晰。
“江厌,你己经退无可退了,不如在此下马磕头认罪,或许我可以饶你一命。”
沈令瑶听见朝思暮想的声音还来不及回头,一支利箭穿云而来。
江厌拽紧缰绳马头扬起向右偏去,白马“嗤嗤”地喘着粗气,脖颈处己然翻涌出鲜血。
“顾淮舟!”
“阿舟——”相比于江厌难以抑制的暴戾,沈令瑶这声阿舟反倒显得别有情意了。
听得江厌心底涌上邪念,垂眸目光闪过女人身上携带的匕首,嘴角勾出几分玩味的笑容。
沈令瑶第一次知道,原来刀架在脖子上是何等滋味。
沈家深庭大院,对女子的教养十分严格,她自小顺风顺水从未经历过任何风浪。
最差也只是被身后的男人抓着磋磨了几个月。
可平心而论除了那件事,江厌对她的吃喝住行无一不上心。
她若真是什么贞节烈女便罢了,可是江厌当时扔了一杯毒酒来笑她。
“阿姌,你是这世上最想活之人。”
她当时被江厌己然关了两个月了,名声尽毁,看着江厌有些嘲弄的眼神,若是按照母亲说的,女子名节最大,她应该喝下那杯毒酒才对。
可凭什么,她要为了那些风言风语去死。
沈令瑶恨恨地望向江厌,咬在他的肩头,一股铁腥味在她的嘴里蔓延开来。
江厌仿佛不知疼一般,笑着低头挠着她的下巴,像是逗弄一只生气的小猫小狗。
“阿姌,我最后再帮你一次。”
男人低沉的声音把沈令瑶从不明的思绪中扯了出来。
“顾淮舟,你未婚妻在我这……”,说到未婚妻江厌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的不屑,目光扫过对面的顾淮舟,“顾世子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我放你了未婚妻,你让我们走。”
沈令瑶眼神在对面的顾淮舟身上停留了片刻。
有些歉疚但还带着几分期许。
自己和江厌并非她愿意,京中大乱时她用沈家的车马将顾淮舟的母亲妹妹送出了城。
顾府的马车晚了些,她才被江厌掳了回去。
说到底,沈令瑶对他并无愧疚。
到底是青梅竹马长大的情分,沈令瑶在这些日子里无数次地盼望过这个从小到大保护过她的哥哥来救她。
可真在这一瞬,她的心却不似之前坚定了。
顾淮舟目光深沉不语,目光停留在沈令瑶的一双赤足之上。
抬手挽弓。
沈令瑶只觉得胸前如遭重击,五脏六腑都被震移了位置。
顾淮舟一剑正射在沈令瑶胸口。
只是江厌这疯子用小臂去挡,才没让沈令瑶当场殒命。
只要她一低头就能看到那箭矢力道十足,穿透江厌整个小臂,甚至差点就穿过了她的身体。
月光下箭头闪过一丝寒光,沈令瑶蹙眉,这是宫中禁军用的制式,她在宫中陪读时也曾见过。
而禁军如今首属于太后麾下。
“不必信这阉人的妖言,沈令瑶既然跟了他,便是与我顾家再无干系。”
顾淮舟神色淡然,模样也如同往日在京城时矜贵高雅。
江厌似是察觉到了怀中人的思绪变化,心中笑她痴,费力抵住涌上喉头的血腥味,依旧不改往日里嘲弄揶揄的语气。
“所以说阿姌,你的未婚夫实在是不可信啊。”
江厌窝在沈令瑶颈窝处,贪婪地嗅着她身上那抹幽香。
他自知***,但也不怕别人看见,反正沈令瑶从来不会回头看他。
不过这是江厌自找的,他甘之如饴。
“记住,以后不要再相信任何人。”
明明江厌是笑着,但沈令瑶却感到浑身彻骨的冷,她像是意识到什么,第一次回头望向身后的人。
可江厌并不打算再留她在这危险的境地中,翻身下马,白马载着沈令瑶朝着林深处狂奔,漫天箭矢朝她扑来。
身后涌起一阵阵血色的薄雾。
她回头去看,却只能看着江厌的背影逐渐沦为一个细微的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