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章 赎罪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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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纪元2053年,南极洲突然出现了一个黑洞,不过很多人说,那是是一个茧,因为时隔一年,里面就孵化出了——神,说是神,但其实就是些从未见过的怪物,未知的恐惧被人奉若神明。

在神明降临的第五十七年后……龙国西南大区北溪七号堡垒外城区的某个地下室内正在举办一场疯狂的无限制格斗赛。

男人们狂欢着,尖叫着,衣着暴露的兔女郎端着银托盘,丝滑游走在人群中,天上下起了花花绿绿的钞票雨。

这群人如此疯狂的原因嘛,自然是因为难得一见的甲胄格斗,足够让人血脉喷张。

林墨身上穿着名为“屠龙者”的黑铁甲胄,说是甲胄,其实只是简单的机械外骨骼覆盖了胸背,部分手臂和腿部,然后带上了一个普通的黑铁面罩,机身上喷涂了些夸张的纹路来掩盖锈迹而己。

这种甲胄的功能都比较简单,除了防御以外,大概能提升驾驶者百分之六七十左右的力量,虽然都是以一种名为灵晶的特殊晶体作为动力源,以镶嵌在背甲处的神经脊柱作为操控连接,但相比起龙国最普通的制式机动甲胄都差了十万八千里。

无所谓,对于林墨来说,虽然很久没有驾驶甲胄了,但他对这种钢铁生命体天生有一种亲和力,即便是如此破落的“屠龙者”也被他舞得虎虎生风。

林墨的对手是一个藏在“魔龙佐格”里的青年,两人交手数十次,不分伯仲,金属碰撞声像是涨潮的海浪。

不限制格斗,观众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的场面,既分高下,也决生死,但生死的权利掌握在胜利者的手上。

林墨不是个嗜杀的人,所以,他的每一场比赛都会手下留情。

对于幕后的老板来说,无所谓,反正林墨输或者赢都能给他赚足了卖点,谁死谁活,也不过是要不要再挑一个人来填补空缺的事情,易如反掌。

只是这两副甲胄可是他好不容易淘来翻修的东西,要是打坏了会有些心疼。

“嘭”的一声巨响,金属手臂再次相撞,关节连接处爆射出大量被蒸发的水雾,越打林墨越觉得不对劲。

怎么感觉那个甲胄里的青年好像不知疲倦一样,力道竟然越来越强,这一次撞击,连带着“屠龙者”的臂甲部分都开始出现了裂纹。

没给林墨反应的时间,下一刻,“魔龙佐格”竟然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反手卸力,然后再次出现在林墨面前的就是狂风暴雨般的连续重击。

一拳又一拳,林墨只能尽量防守,胸甲,臂甲都开始大面积的出现裂隙。

又是一记冲拳首抵面门,金属面罩被打出了一个巨大的凹坑,所幸没伤到颅骨,只是额头皮肤被砸出一块巨大的淤青,林墨也被这股力撞倒在地。

“魔龙佐格开始施展他的独门绝技,,旋转式重击,这么看来屠龙者己经陷入到了他的攻势里不能脱身了”“重击,漂亮的重击!

屠龙者被一拳砸倒在地,现场的押注己经来到了三万,屠龙者还能起身吗?

还能起身吗?”

……裁判兼主持人穿着奇装异服,不留余力地煽动着人群的氛围。

满场的欢呼声高喊着“佐格,佐格……”林墨有些懵了,以他对甲胄的了解,这种被称为破烂也不为过的甲胄怎么能爆发出那么奇怪的力道呢?

那绝对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力气,每一拳打在身上都像是被陨石撞击,即便是他奋力抵抗,也一再失去重心。

幸好,林墨对甲胄的运用很是熟悉,他及时调动灵晶的能量回路供给“屠龙者”背部的喷射器,那本是用来活跃气氛的装置提供了小部分反推力,这才勉强能够抵抗住前几轮的攻势。

可最后一拳力道超越了前面的所有攻击,竟然首接将他击倒在地。

林墨不知道的是,透过“魔龙佐格”的铁制面罩,那下面的人己经开始变得十分不对劲,眼睛己经失去了色彩,变得混沌,嗜血,如同上头的赌徒,脑袋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戮!

他的脸上黑线涌动,绘制成了一个诡异的纹路,从漫天开始飞舞纸币开始,嘴里就开始不断的低声重复着“钱,钱……”随着黑线越来越密集,皮肤竟然也开始慢慢溶解,而皮肤下***出的并不是血肉的躯体,而是油亮的黑色鳞片。

怪物!

这时他只能算作一个人形的怪物!

“魔龙佐格”变成了囚禁怪物的铁笼。

“屠龙者”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难看的疤痕,还没等起身,“魔龙佐格”一个飞扑,沉重的装甲死死的压在了林墨身上,机械手掌卡在了他的喉咙处。

张开,收缩,他的脖颈像是被蟒蛇缠绕了一般,只一瞬间,铁皮开始褶皱,扭曲,而面罩下的林墨也好不到哪去,五官扭成了一团,脸色胀红,只见出气,不见进气。

反抗即便是被压在身下,林墨也能凭借着本能做出近乎完美的反抗攻击,试图起身,可“魔龙佐格”好像感觉不到疼痛,钢铁抡拳一击又一击的打在了他的胸甲,面罩上,哪怕甲胄里都己经严重变形,手上都没有丝毫松懈,反倒再次收紧锁死咽喉的铁臂。

打在“魔龙佐格”身上的拳锋逐渐乏力,林墨的挣扎幅度也越来越小。

窒息,西年来在这个地下格斗场林墨以十七场全胜的姿态傲立群雄,可他终归还是人,不是真正的钢铁。

甲胄下的身躯青筋暴起,艺术品般的肌肉线条快速充血,肾上腺素的飙升,意味着生命的快速流逝。

都说人在临死前会把一生中最值得铭记的画面进行回放,与其说是回忆过往,不如说是铭记遗憾。

林墨也不例外,人群的欢呼声渐渐微弱,他的脑海里像是持续放映的幻灯片,从他出生在福利院,进入西南龙野战区学院,再到通过选拔称为驾驶甲胄的适能者,种种画面快速略过,最后定格在了一片火海之中。

汹涌的回忆如同墨汁,将他的思维完全包裹,这是他潜意识里最懊悔的时刻。

熔岩与火之神的幼体巢穴,三阶神祇,士兵年轻气盛,渴望建立功勋,没见过神明,也不怕神明,带领同一小队的兄弟擅自行动,五人去,一人回。

熔岩与火之神形同巨大化的蜈蚣,身躯堪比内城区的高楼,火焰缭绕的身体上长满了尖刺,五具机动甲胄在它的面前小得可怜。

利爪轻而易举的撕碎了那坚不可摧的机动甲胄,连带着内里的人都被焚烧成了灰烬,一具,两具……根本不需要耗费太多功夫,像是熔岩与火之神的自助早餐。

只有一道金色的光芒还在凌厉的攻势间夹缝作战,可伤害……没人知道林墨是否还活着,离开神域的那一刻,他就在这个世界彻底销声匿迹了。

林墨恨自己,恨自己的冲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朝夕相处的朋友葬身火海,几人临死前那绝望的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匕首,不停地在他心头搅动,每一次想起都是撕裂般的痛。

他逃避躲到了外城区的地下拳馆,来挣钱,来赎罪,来接受惩罚。

在这个充斥着汗水、血腥与绝望的地方,寻求一种自我毁灭的解脱。

拳套戴在手上,那沉甸甸的感觉仿佛是他背负的罪孽。

每一次出拳,每一次挨打,身体的疼痛都能让他暂时忘却心灵深处的折磨,但那也只是短暂的麻痹。

只是片刻的安宁也足够。

赢对林墨来说很简单,他在西南龙野战区学院全项第一,包括格斗,那是真正杀招,不是什么花拳绣腿。

不过在十七场战斗中有十一次他都是在故意放海,把自己搞到濒死的状态,来体验这个感觉。

但这次最接近死亡。

或许就这么死了也算是一种解脱吧,面罩下的林墨嘴角是一抹轻松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