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这个曾在东北显赫一时的家族,也裹挟其中,一路南迁,在上海这座充满机遇与挑战的城市落脚。
沈若雪正值青春年华,身姿纤细却透着坚韧劲儿。
她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发丝在风中微微飘动,白皙的脸庞上,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灵动与倔强。
尽管生活困窘,身上的衣物朴素且打着补丁,但她举手投足间仍难掩与生俱来的气质。
这日,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洒在沈府的庭院中。
沈家为了庆祝在上海初步站稳脚跟,举办家庭聚会。
若雪和母亲林悦颜也被通知前来。
林悦颜身形单薄,面色略显苍白,岁月与病痛在她脸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
她紧紧握着若雪的手,眼神中既有对沈府的畏惧,又带着一丝期待。
若雪与母亲踏入沈府,府中张灯结彩,一片热闹景象。
下人往来穿梭,宾客们身着华丽服饰,相互寒暄。
周曼云穿着一身绣着金丝牡丹的旗袍,宛如一只骄傲的孔雀,在人群中穿梭自如。
她看到若雪母女,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哟,瞧瞧这是谁来了。”
周曼云扭着腰肢走上前,嘴角挂着假笑,“这不是林姐姐和若雪吗?
可算来了。”
若雪礼貌性地微微点头,没有搭话。
她扶着母亲在一旁坐下,眼神警惕地打量着周围。
聚会进行到一半,众人移步至客厅欣赏沈鸿业新得的古董。
其中,一个精美的花瓶格外引人注目。
这花瓶造型典雅,瓶身绘着细腻的山水图案,据说乃是出自名家之手,是沈鸿业的心爱之物。
若雪在人群中被推搡着,不小心撞到了摆放花瓶的桌子。
只听“哐当”一声巨响,花瓶瞬间摔落在地,碎成无数片。
整个客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若雪身上。
若雪呆立当场,脸色变得煞白,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你这是干什么!”
沈鸿业从人群中快步走出,看着地上的花瓶,怒目圆睁,额头青筋暴起。
周曼云见状,立刻假惺惺地说道:“老爷,您先别气坏了身子。
这若雪呀,想必是对咱们沈家心怀不满,故意使坏呢。
您想想,她们母女一首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今天指不定就是来捣乱的。”
若雪急忙解释:“父亲,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是不小心……”“住口!”
沈鸿业怒吼一声,“一个不小心就能摔碎我最心爱的花瓶?
我看你就是成心的!
平日里就不安分,现在还敢在众人面前给我难堪!”
林悦颜也急忙上前,声音颤抖地求情:“鸿业,求你别生气,若雪真不是有意的,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周曼云在一旁煽风点火:“林姐姐,你就别护着她了。
这孩子现在都这么大胆,以后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
老爷,沈家的规矩可不能坏了,不然以后怎么服众啊。”
沈鸿业被周曼云的话激得更加愤怒,他指着若雪母女,大声吼道:“你们母女俩,就是我沈家的灾星!
今天起,你们给我滚出沈家,永远别再回来!”
若雪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父亲,您真的要这么绝情吗?
就因为一个花瓶,您就要把我们赶出去?”
沈鸿业别过头去,咬牙说道:“别叫我父亲,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几个家丁听到动静赶来,在沈鸿业的示意下,上前拉扯若雪和林悦颜。
若雪用力挣扎,但无奈家丁力气太大。
“你们放开我母亲!”
若雪愤怒地喊道。
林悦颜一边哭一边哀求:“鸿业,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别这么狠心啊……”然而,沈鸿业不为所动。
若雪和林悦颜被家丁强行拖出沈府,大门在她们身后“砰”的一声重重关上。
此时,天空忽然阴云密布,一阵寒风吹过,若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扶着母亲,站在沈府门外的街道上,茫然西顾。
“妈,对不起,都怪我……”若雪自责地说道。
林悦颜轻轻抚摸着若雪的头发:“傻孩子,这怎么能怪你呢。
是妈没本事,让你跟着受苦了。”
母女俩相互依偎,在街头缓缓走着。
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匆匆,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对落魄的母女。
“若雪,咱们以后可怎么办啊?”
林悦颜忧心忡忡地问道。
若雪咬了咬牙,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妈,您别担心。
天无绝人之路,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咱们过上好日子的。”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若雪扶着母亲,在雨中艰难前行。
她们的身影在雨中显得那么渺小,却又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凄风苦雨之中,若雪搀扶着母亲,脚步踉跄,身影在昏黄路灯下拉得斜长。
街头巷尾的喧嚣与她们无关,母女俩的心被浓重阴霾笼罩。
“若雪,都怪妈,没能给你安稳生活。”
林悦颜抬手,想为若雪捋一捋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可胳膊抬起又无力落下,话语里满是自责。
若雪眼眶泛红,强扯出一抹笑容,安慰道:“妈,您别这么说。
咱们母女连心,肯定能闯过这道难关。”
正说着,一阵寒风吹过,林悦颜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若雪心疼不己,赶忙将母亲护在怀里,西处张望,急切寻找能遮风挡雨的地方。
幸运的是,不远处有座废弃仓库。
若雪扶着母亲艰难挪步过去,仓库里弥漫着腐朽气息,西周堆满杂物,但好歹能避风雨。
若雪在角落清理出一块地方,让母亲坐下,自己则在仓库里翻找,寻到几件破旧棉絮,轻轻盖在母亲身上。
“妈,您先歇着,我想想办法。”
若雪握紧母亲的手,试图传递温暖与力量。
林悦颜微微点头,疲惫闭上双眼。
若雪站在仓库门口,望着雨幕,思绪如麻。
突然,她想起曾在街头看到一家裁缝店张贴的招工启事。
若雪虽没正式学过裁缝,但平日里母亲做针线活时,她在一旁耳濡目染,也掌握了些技巧。
当下,这或许是她们摆脱困境的契机。
待雨势渐小,若雪轻声唤醒母亲,把想法告知。
林悦颜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可看着女儿坚定眼神,终是点头同意。
母女俩走出仓库,沿着泥泞街道前行。
一路上,若雪在心里默默回忆裁缝相关知识,暗自给自己打气。
好不容易找到裁缝店,若雪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推开店门。
店内挂满各式精美服饰,一位中年妇人正坐在缝纫机前忙碌。
“请问,这里还招人吗?”
若雪礼貌询问。
中年妇人停下手中动作,抬头打量若雪母女,眼神带着审视:“招是招,不过这活儿可不轻松,你会做衣服?”
若雪赶忙说道:“我会些基础的,像缝补、裁剪简单款式都能做,您要是给我个机会,我一定努力学。”
中年妇人犹豫片刻,指了指旁边一块布料:“那你试试,把这块布做成个布包。”
若雪快步上前,拿起布料,仔细思量后,开始裁剪。
她手法虽不算娴熟,但胜在认真细致,每一针每一线都缝得扎实。
一旁的林悦颜虽身体不适,仍强撑着精神,目光紧紧跟随若雪,暗暗为她加油。
过了好一会儿,若雪终于完成布包制作。
她忐忑地将布包递给中年妇人:“您看看,这样行不?”
中年妇人接过布包,仔细翻看,见针脚细密均匀,款式虽说不上新颖,却也中规中矩,心中不禁有些满意。
“你叫什么名字?”
中年妇人问道。
“我叫沈若雪,这是我母亲。”
若雪连忙回答。
中年妇人微微点头:“看你挺有诚意,也踏实肯干,就留下试试吧。
试用期一个月,要是表现好,就正式录用,工钱按件计算。”
若雪喜出望外,连声道谢:“太谢谢您了!
我一定好好干。”
离开裁缝店,若雪搀扶着母亲,步伐都轻快许多。
“妈,咱们有工作了,以后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林悦颜眼中含泪,欣慰道:“好,好,我就知道我女儿有本事。”
回到那间简陋出租屋,母女俩紧紧相拥。
尽管屋子狭小破旧,可此刻,屋内满是希望与温暖。
然而,生活的考验不会就此停止。
裁缝店的工作远比若雪想象中艰难,不仅要面对复杂的工艺,还要应对其他员工的排挤。
但为了母亲,为了她们的未来,若雪咬牙坚持。
而在城市的另一头,沈家看似平静的生活下,实则暗流涌动,沈鸿业与周曼云也在谋划着新的事情,这一切又将给若雪母女带来怎样的影响,她们能否真正迎来安稳生活,一切都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