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一夜的奔袭,惠王来不及整理自己满身疲惫,未进城便传令南线大小官员守备及将领,衙内议事。
惠王一脸风尘仆仆地走到众人前,指着地图问道:“军情刻不容缓,尔等速速汇报军情!
我要知道天枢防线状况!”
戍卫将军李尧之拱手行礼道:“惠王,前日清晨樊城燃起烽火,随即我天枢城紧闭城门,固防城卫,同时快马传讯后方防线。
樊城示警,天枢城未收到樊城传讯,于是我分派了数个小队前去打探,在距天枢防线三十余里处,发现我东西游骑溃兵数骑冒死突围传讯东西防线游骑共2万,见樊城烽火准备驰援,中途被伏击,全军覆没......”惠王一拳重重砸在了桌子上!
戍卫将军李尧之:“我们仔细询问了突围的骑兵,说是遭遇蒙军铁骑至少西万人合围!”
“蒙军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那北线的敌人又是谁?”
惠王咆哮道。
“惠王息怒,我樊城和天枢防线钧为防御突厥,突厥多为步战,我防线游骑之前应对突厥来袭,从未落过下风,游骑将军何庸最擅长游击作战,遇步战冲击,遇重盾远遁。
若非此次突遭蒙军铁骑围困,断不可能全军覆没。”
惠王其实也知道,这根本不能怪游骑。
游骑的任务本就是以高机动性穿插狙敌,如今别人以骑兵对骑兵,一举灭之可谓对症下药。
如果这里出现的是蒙军,那么北线必然是突厥的重盾。
以轻骑诱黄天德出天庸关,以数倍重甲士兵缩圈坑杀!
好一出以长克短!
思虑片刻后肃声下令:“众将听令!
命天枢、巨鹿、瑶光三城各谴军士两万于樊城方向三十里处集结,沿途收拢百姓村夫,布陷马坑!
昭陵军兵分三路,以玄甲营打头,向各城卫集结地汇合,汇合后设拒马桩、布陷马坑,拉伸防御南线!
切记步步为营不得有误!
另各卫所设轻骑百骑穿插传讯!
无令擅自行动者斩!”
“是”众将领抱手领命。
“城主府内官员听令!
即刻起协防各城卫做好城内防御和百姓安定工作,后勤补给尤为重要,即刻起安排构筑后勤补给线,征民夫运送粮草及武器物资,若城内突发暴动立即镇压,可先斩后奏!”
“各位!
军情刻不容缓,诸位即刻出发,此战大胤必胜!”
惠王向众人抱拳说道。
“大胤必胜!”
众人领命,各司其职而去。
惠王沉思片刻,厉声道:“来人,命东西防线各谴一名将领,领军一万待命!”
随后将此处所有作战命令和战情分析记录,汇成奏折,即刻送去大胤皇宫。
樊城外蒙军大帐架子上的羊被炭火炙烤得油光西溢滋滋作响,香气铺满整个军帐,勃尔骨抖了抖袍子上的金雕护肩,枯枝般的手抓起桌上的银酒鐏举起:“敬长生天”苏尼特部首领乌兰珠正了正斜倚软榻上的身子,札答阑部那日松的翡翠扳指依旧不紧不慢地叩击桌台。
金雕部勃尔骨干瘦的脸笑得有些难堪,将酒一饮而尽。
乌兰珠斜藐了老头一眼:“勃尔骨,收起你那套吧,长生天可管不着战马的分配。”
“话不能这么说啊,我们三部作为前锋首插樊城一线,我部封锁樊城也是大功一件啊,两千匹战马会不会少了点”勃尔骨笑道。
乌兰珠看了一眼那日松:“我和札答阑部可不是你指挥的,我们首插樊城和天枢中间沿线,可是真刀真枪的灭了大胤两万骑军,我两部损失也不小啊,两千匹也是看在同为前锋的面子上,毕竟你部可没有损失一兵一卒。”
勃尔骨笑道:“我也有损失啊,围城之时,我诱那守将接我部族哲别三箭,可惜没有射死他!
数轮齐射我箭矢也是消耗了不少的,诱不出来我也没办法啊。”
那日松将叩击的手指停了停说道:“你说说想要多少?”
勃尔骨笑了,眼里闪过一丝精明,这生意能谈。
“三成,我愿意补给你们两部各两千只羊。”
乌兰珠怒道:“这不可能!”
那日松缓缓地吐了口气说道:“去年冬天各部冻死的人和羊羔可不少,不然王庭也不会刚开春就让我们出现在这里,我同意给你三成,那地里的粮食,若短期撤离便割了做青储,若持续数月,粮食熟了我们再收割,我要这里粮食的三成。”
勃尔骨顿了顿,樊城周围的农田最多,确实都在自己的防区。
乌兰珠闻言也知道这确实是目前各部族的情况,遂抬眼望着勃尔骨。
“好!
就这么定!”
勃尔骨笑道再次举杯说道:“敬长生天!”
“敬长生天!”
这一次三人举杯一起饮了下去。
“南北卫城那边怎么样了?”
乌兰珠问道。
“王旗的西万铁骑和八万步卒早就占了那里,怕是今日就到了。
赫连老头主攻不用担心,你还能不知道赫连部的那帮疯子。”
勃尔骨边说用小刀剔着羊肉。
那日松喝了口酒说道:“两座卫城这么轻松拿下,说起来突厥人可真是废物。”
勃尔骨神秘兮兮的说道:“突厥国师策动了内应,王庭铁骑根本没有攻城,听赫连部的人说,夜袭的时候城门都是开着的。”
“我最讨厌突厥人,阴险狡诈。”
乌兰珠满是对突厥的不满:“我之前跟突厥人做过生意,卖给我们的青盐里边都掺了沙子,拿掺沙的盐换我们好马,当老娘傻?
当时见我们不愿,还想吃了我们,我啐了一口扭头就走,他们敢跟进来一步,我就灭了他们。”
那日松微微叹了口气:“女王陛下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想必都是长生天的指引,咱们看看接下来怎么做。”
乌兰珠起身,走到地图前:“早上我的探子来报,天枢统帅将防线前移了三十里,在这个位置,一线排开布了重兵构筑防御,压缩了我们的活动范围,目前防线距离樊城不足百里,若按目前布防动向,天枢城必会继续步步为营,不断向樊城方向进发!
最多三天就会到达樊城。”
“这个位置是一片开阔地带,我们之前在这里伏击了东西线游骑军,天枢防线若到这个位置,趁着前军刚到尚未完善阵线之时,我们可以想办法快攻快退吃掉他的步卒。
“那日松望着地图说道。”
勃尔骨消瘦的脸忽然阴险的笑了笑:“王庭大军马上便会到达,我们时间倒是够了,如果要扩大战果,你们看这里,西线和天枢之间有一片空白,我们如果此时横***去,在里面穿插破坏你们说......”“不行,我们只有八万铁骑,此时我们两部若扎入其中,就进了口袋里,若樊城出兵,你如何挡得住?
肃亲王是全军统帅,你忘了他命我们做的就是快速围城切断樊城和天枢的联系,让其不敢出城和我们正面交战!
给后续步卒争取时间。”
乌兰珠打断道。
那日松沉思道:“我同意乌兰珠的看法,勃尔骨你部继续围城,我和乌兰珠两部骑军想办法延缓对方防线前进,只是突厥军师令我们把百姓聚集到城外是什么意思?”
乌兰珠有些不屑道:“我们草原人最不喜欢动脑子,这种事别想了,让我们抓我们就抓。”
“回大营去了”乌兰珠潇洒转头出了营帐。
“勃尔骨记得让人来牵你的马!”
那日松走得慢些,勃尔骨紧随其后,两人走出大帐,那日松用镶嵌着红宝石的马鞭指着樊城说道:“你觉得我们能拿下它么?”
勃尔骨有些语塞,只能笑笑说道:“若有机会,我们在里面喝个痛快!”
那日松挥了挥马鞭,跨马飞奔朝自己部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