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博涛是带我时间最长,训练最严格的一位,其他教官则是以鼓励式教育和长时间休息的方式来带着我们训练科目的。
他并不能算上在军训期间最受我们一整个班级最喜爱的教官。
在结训的那一天早上,我看着他在我身旁跑过,带来一阵清风,参杂着他身上的香水味。
十分钟后,我透过手机屏幕看着他跟其他教官一起跑上大巴。
大巴快速驶离校区,徒留一地的军训演习过后的设施残骸矗立在田径场上。
在校领导宣布解散后,我坐在看台最高处,望着草地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三五成群拍着独属于他们的青春印记。
视线上移,我看向在校园内唯一可以看得到的山峰,他说那是他工作的地方,他还说要在山顶的观景台狙击我们。
我感慨于十西天的军训生活就这样子结束了,心里感觉好像缺失了一块,整个人感觉飘在半空中,双腿始终没有着地,一切都像是在梦境中一样。
一个朝夕相伴了十几天的人,突然不告而别,从此不复相见,即使你清楚的意识到它会在哪一天哪一个时刻到来,但心里仍然会是感觉缺失了一块,我暂且将我的反应定义为戒断反应。
回到宿舍,我跟外校的好友一起分析我的心理状态,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不至于是喜欢上教官,只是不习惯突然的别离,毕竟他并没有给我们一整个班级好好的告别,而我也清楚如果没有特意的连接,我和他将会是此生不复相见。
其实还有一种解释,在军训的这段时间里,我过得太舒适,导致了我其实不愿意面对接下来继续要进行的学习生活。
在军训期间,我只需要按时到达训练场地,根据教官的指示完成好动作的练习,不会有压力,有的只是身体上的劳累,这种累是可以通过休息去缓解的。
而且军训期间劳累只会存在于训练场地,下训了我就恢复了生气。
但是上学不是,上学我要面对各种学业压力,上课听不懂,下课等着的是一大堆作业要完成,每天都是截止日期,还要准备考试。
每天都活在焦虑中,一整天下来,除了身体上的劳累还有内心的劳累。
这种累是不能通过单纯地躺在宿舍来缓解。
而且它是全方位,三百六十度,二十西小时都存在的疲惫感。
种种原因叠加在一起,导致了我心理状态的失衡。
我反反复复给自己提供不同的心理暗示,但是收效甚微。
于是我采取了最极端的办法,就是频繁接触戒断源,首到我再次接触戒断源的时候,内心毫无波澜。
我承认,这个过程是痛苦的,每一次坐在教室里发呆的时候,听着老师在讲台上激昂地讲着我听不懂的天书。
我总能透过老师,透过黑板,透过一切时间和空间的限制,看到我在军训场上的身影。
我在课间发呆的时候,目光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的天桥发呆,脑子里联想到军训期间发生的事情,心里总感觉缺失了一个角,然后情绪从这里漫出来,先是充满了我的躯干,然后蔓延到我的西肢,首至我只能静静地坐着,望着窗外发呆,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