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便利店

晚上十点的便利店亮得像颗玻璃糖，我蹲在货架后面数泡面，收银台飘来关东煮的香味。

今天是苏明月生日，我摸了摸兜里焐热的演唱会门票，塑料封套边缘都磨得起毛了。

"王辉！冰柜补货！"店长在仓库门口喊。我赶紧把最后一盒打折便当塞进冷柜，手指头冻得发麻。

手机突然震动，是苏明月发来的消息："我胃疼，想吃大学城那家砂锅粥。"

我看了眼窗外的大雨，雨点砸在霓虹灯牌上溅起蓝紫色的雾。大学城离这里有八站地铁，最后一班车还有二十分钟。

"小辉啊，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值夜班的张姐靠在收银台嗑瓜子，"追姑娘不是这么追的，你天天替她代课写论文，连顿饭都没见你吃过她的。"

我抓过柜台下的共享雨伞往外跑，塑料伞骨在风里抖得像要散架。地铁口的风卷着雨往脖子里灌，手机又震了一下："要加瑶柱和虾仁，别放香菜。"

跑到粥铺时头发全贴在脸上，老板正拉卷帘门。"最后一单刚送走啦！"他指了指外卖箱，"给那个穿白裙子的姑娘送的，住翡翠公寓那个。"

我攥着淋湿的演唱会门票站在原地。翡翠公寓是新建的高级小区，上个月苏明月还说房租太贵要搬家。

雨越下越大，便利店的黑胶伞终于撑不住，"咔"地折了根骨头。

第二章 阳台上的红裙子

第二天送快递到翡翠公寓，我特意换了件干净T恤。保安盯着我洗得发白的帆布鞋看了好久才放行。

电梯镜子里照出我抱着纸箱的滑稽样子，像棵移动的圣诞树。

603室的门铃响了三声，我听见拖鞋啪嗒啪嗒的声音。门开时飘出一股香水味，苏明月裹着睡袍打哈欠："放门口就行。"她锁骨上有道红印子，像被蚊子咬的。

"明月，你的砂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