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姐妹相争
一间街边包子铺,孟篱落一口一个包子,一连塞了三个,肚子里的饥饿感才好受些。
包子铺的老板娘,见此,忙倒了杯茶水过来,“姑娘慢些,别噎着,快喝点水咽咽。”
“咳!”
“呜!”
孟篱落一手指着自己的喉咙,一手指着老板娘手里的茶水。
呜呜呜,太丢人了。
她真被噎着,老板娘这嘴是开过光,打过磨,不然咋这么灵验。
包子铺老板娘也有些惊呃,她这是乌鸦嘴!
一杯茶水下肚,孟篱落只觉得肚子里顿时一点空隙也无。
她扬了扬手里拎着的六个包子道:“老板娘算账!”
包子铺老板娘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按理来说,今日这包子钱,我不该收你银子,害得你差点被噎死,是我的错。
只是小的这店小本经营,家中上有老下有小……”说到这里,包子铺老板娘有些说不下去,家里再穷,可一家人过冬的棉衣还是穿得上。
可眼前这姑娘,如今这般冷天,竟还穿着单衣,方才那番吃相,可见是饿得狠才那样。
九个包子,拢共不过西十五个铜板,她若是咬咬牙,还是能请得起。
只是如果请了这一顿,回头狗蛋上学得迟上两天。
孟篱落自是把包子铺老板娘一番犹豫看在眼里,她随即从怀里掏出一根细细的银簪子来,“这可能抵上?”
“哎呀,姑娘,这可使不得,多多了去,小的给你找!”
能拿出银簪子来,想必穷也是一时,包子铺老板娘放下心来,忙绕过柜台从桌子底下一翻找,摸出一串钢板来。
“姑娘这簪子虽细,但毕竟也是银的,小的估摸着去当铺能值个五钱银子,小的给你算六钱银子,找你五百五十五个,来,你数数!”
孟篱落接过包子铺老板娘的铜钱,一串串串好,扫了一眼,一百个一串没得跑,思虑了一番问道:“老板娘可知,哪里有便宜些的棉衣卖?”
在得到包子铺老板娘的指点,孟篱落来到朝阳街东头,从门外可以看出来,这间铺子生意凋零。
她抬腿首接入了店内,只见店内这般时辰亦是一个客人也无。
“小姑娘随意瞧瞧,喜欢的,可叫我拿给你再细细看看。”
掌柜的是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妇人,她身着一袭红衣梅花棉衣,下着宽大的红色裙摆。
腰身纤细,眉间笼着一缕忧愁,让原本平平无奇的长相,反倒生出一丝令人生疼的怜惜之情来。
孟篱落打量完掌柜的,又环视了一圈,上手摸了几匹布,心下了然,她不急着买棉衣,反而对掌柜的问:“掌柜的这间店生意不怎么好,可想让这店比对面的生意更红火?”
掌柜妇人闻言欲怒,但听得下一句,又将将摁下心中的恼意,这哪里来的小姑娘,是对面让其跑来讥笑她?
可为何又问她想不想生意好起来?
于是问,“姑娘这是何意?”
“我有法子叫你把这间店盘活!”
“掌柜的先不急,笔墨伺候,一盏茶的功夫你便知晓答案。”
掌柜妇人见她说得如此肯定,内心是不干的,笔墨纸砚哪一个不费银子,这姑娘自己一件棉衣都穿不上,能帮得了她?
但心底处升起一抹希冀来,万一呢?
笔墨纸砚一一摆在店内唯一的柜台上,孟篱落从脑子里翻出一副画来,一一描绘在纸上。
很快,一件冬里披风跃然上纸,紧接着便是一件寒衣跑过来。
掌柜妇人一瞧,眼中喜悦之情不亦言表,心下欢喜,这寒衣若制出来,她肯定要上三五件不愁换。
八件十件也使得,所谓难买心头好。
掌柜妇人不待纸上墨迹干,立刻将纸张一一护在身后,“姑娘尽管开价,这图纸我买了!”
孟篱落摇摇头。
掌柜妇人立刻叫道,“五十两银子如何?
我这价出得够高,若是到对面店里去,姚氏那妇人估计都不希得理你!”
“不不不,掌柜的说错了,这两副图送你,只是……”孟篱落一语未完,掌柜忙道谢,“那可多谢姑娘,我夫家姓江,你以后唤我一声江姨即可,往后有了新图纸都送来,价格绝对亏不你。”
“忘了和你说,这间店铺就是我的,我是掌柜也是东家,价格上我能作主,绝对不会少了你。”
“江姨莫急,这图纸给了你,便是你的。
我只是想,江姨是否要长期和我合作。”
“合作?”
江掌柜眼中闪过一丝不冷芒,面上却问,“怎么个合作法?”
孟篱落也不卖关子,“很简单,我无偿出图纸,只是每份图纸卖出一件分我衣裳净利润的十分之一,如何?”
江掌柜一番盘算,净利润的十分之一,这生意可做,若是卖不出一件,亦或者只保本,她就不用分对方一个铜板。
如此一算,可谓稳赚不赔,这生意不做,她岂不是蠢货。
江掌柜立即执笔写下文书,“姑娘也莫怪,做生意自然是稳妥些,姑娘可仔细瞧瞧,若无问题,签字即可。”
穿过来第一个问题解决了,孟篱落穿着一身新棉衣从国公府西侧门进了西院。
正欲正屋时,屋门却被人从里面打开。
原来是林如画。
两人西目相对。
林如画道:“你从何处来?
可用了朝食?”
话罢她打开手边的篮子,从里面拿出一盘馒头来,置于一旁的歪斜的桌面上。
“吃吧,午饭我回头再送来。”
林如画扫了一眼屋内的情形,又开口道,“被子呆会我叫丫头再给你送一床来。”
当林如画走过孟篱落身边时,孟篱落伸手扯住林如画的手腕,随着这力道,林如画停下脚步,用力动了一下,不动,便作罢。
“你想说什么?
问什么?”
孟篱落嗤笑一声,“是我问什么吗?
难道不是你应该跟我说些什么吗?”
“怎么?
抢我夫君,用得可还好?”
“孟篱落!”
林如画语气哀婉,“你觉得是我在抢他吗?”
“自从阿娘过世,我带着你来到这国公府,早前废太子皇后娘娘不曾失势时,我们虽然寄人篱下,但好歹过得比在家里强,有着奴仆丫头们伺候。”
“纵然要听些闲言碎语,可终归他们不敢虐待我们,可后来呢?”
“后来废太子失势,你做过什么?”
“你明明是这国公府世子爷的未婚妻,未来的世子妃,你可以要求国公府履行婚约,但你都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