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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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离王府不远,就不坐马车了。”

身后的小厮缄默不言,只是低头跟在他身后。

林厌朝后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太久没出来了,我到街上逛逛。”

小厮像是听不见一样,仍旧紧紧跟着。

“哎。”

他叹了口气,抬腿就跑。

寒风在他耳边刮过,天空上不时传来烟花的炸响。

他在黑夜中寻着光亮奔跑,身后的人只是象征性追了一下,便不再管。

雪花不时落在他肩头,清冷的街道逐渐有了人烟。

他挣脱了夜幕的桎梏,落入尘世喧嚣。

“哎,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冰糖葫芦,好吃不腻的冰糖葫芦。”

“那边……”林厌跟随着人流,不时停在不同的摊位前。

“老板,这狐面怎么卖的?”

以白为底的面具上,一双狐狸眼弯出月牙状,眼尾处轻轻上挑,笑得狡黠。

“这面具我要了。”

修长的手绕过林厌,往桌子上放了几颗碎银,“不用找了。”

再次听到某人熟悉的声音,林厌不住有些头疼。

“怎么又是,你。”

他刚刚转身,荼靡便将面具给他戴上。

视野被遮住大半,林厌只能从缝隙中看见那双深棕色的眼眸。

“送给你了,就当是你对我手下留情的谢礼。”

荼靡拨开他耳边的头发,俯身凑近。

温热的气息与皮肤接触,林厌颈间泛起一阵痒意。

他拍开荼靡凑近的手,不着痕迹环顾起西周。

确保没有人后,林厌拉着他混入人群。

荼靡感受着林厌手心的温度,跟随着他在人流中穿梭。

“咚——”昏黑无人的胡同中,林厌抓住荼靡的一只手,将他按到墙上。

“除夕宫宴刺杀皇帝,不连夜跑路,还在大街上闲逛,你疯了?”

“王爷对我一见钟情啦?”

荼靡空闲的手揽住林厌腰肢,用力转身。

“这么关心我。”

两人位置互换,林厌头猝不及防磕到了墙面。

“不过王爷放心,赃物我都处理好了,他们抓不到我。”

风起,叶动。

月光穿过晃动的树梢,勾勒出他脸上恶劣的笑。

“自作多情。”

林厌挣扎着,却没多大作用。

“我不过是怕之前从王府出来时,被人撞到了。”

“我不会拦着别人送死,所以你也别将靖王府的人拉下水。”

“可你偏偏就是拦了,我可赖上你了哦。”

“快把你的手拿开。”

“明明是王爷拉我到这的,怎么还嫌弃上人家了。”

荼靡松开搂着林厌腰的手,摊开举在太阳穴旁,摆出一副投降状向后退去。

“真是,好生薄情呀~”“啧,不是赖上我了吗?”

与他拉开一段距离后,林厌停下脚步,回眸看向站在原地的荼靡。

“还不跟上,是想要我叫下人抬你回去吗?”

“嗯,也不是不行。”

荼蘼捋了下自己不存在的胡子,闭眼装作思考。

“休要得寸进尺了。”

林厌扭头就走,任由荼靡在后头演着无人回应的独角戏。

“王爷,你可不能始乱终弃。”

荼靡睁开眼,发现林厌己经走至胡同口,赶忙追去。

“等等我呀。”

在无尽的夜幕之中,烟火划过夜空,绽开一朵朵独属于冬末雪夜中的金丝菊。

两位样貌俊美的青年在人群中并肩而行,如是忽略掉其中一人聒噪的声音,那便是一幅上好的名画。

“快看那边,哎,还有那边……”荼靡的兴趣来得快,转移去亦快。

林厌虽有些跟不上他的想法,却是尽量做到一一回应。

“靖王殿下,您带回得这人恐怕入不了靖王府。”

侍卫抬臂拦下欲要踏入王府的二人,眼睛若无其事扫了眼不远处隐匿在瓦墙后的黑影。

“拦我?”

林厌甩开横在面前的手,拉着荼靡径首走入,“这是靖王府而非东宫,我才是你明面上的主子。”

猎猎的风夹着刺骨的雪,从林厌袖间穿过,将握着荼靡手的温度又下降几分。

府中丫鬟与小厮不知到了何处躲懒,仅剩王府空壳。

“坐吧。”

林厌把狐面揭下,放至石桌上,俯身用衣袖除去石凳沾染得些许雪花。

“王爷就打算跟我在这聊?”

荼靡坐至他对面,话语中似是在埋怨。

石凳的冰凉无视衣物阻隔,穿透皮骨。

“就不怕这府中有太子的间谍吗?”

“间谍?”

林厌开口说话时吐出的气息,在寒冷的环境里凝成白雾。

“是指探子吗?

如果是说这个的话,整个王府明面上的人,除我与你以外,全是。”

“啊?”

荼靡震惊张唇,吃了满嘴风雪。

林厌瞧着他那呆愣住的神情,唇间溢出极浅的笑来:“这是,怕啦?”

“我都行刺了,又怎么会怕这些。”

“或者说,王爷希望我感到害怕?”

荼靡歪头笑看林厌,眼中的戏谑藏也不藏,“如果是这样,那么……”“靖王哥哥,我好害怕呀~”“你正常一点。”

林厌低头不去看他,耳尖上晕开的浅红色不知道是冻的,还是羞的。

“王爷这么不经逗吗?

耳朵都红了呢。”

荼靡恶劣的笑声在清冷安静的亭中格外明显。

“你怎能如此轻浮?

简首荒谬。”

“好啦,不逗你了。”

荼靡压下唇边扬起的笑,“我想问的都问完了,王爷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我知道的,可是很多的哦。”

皎月高悬于夜空,周围细碎的星光被一簇簇转瞬即逝的烟火所替代。

“你的名,能告知我吗?”

林厌抬眸注视荼靡笑着双眼。

在明月微弱的光亮下,呈现淡淡的荼棕色。

很干净,却又令人莫名感到独往的压抑。

与,无人可诉的孤寂。

“我叫荼靡。”

“王爷就问这个吗?”

荼靡放下撑头的手,弓身趴在泛着寒意的石桌上,仍旧歪头与他对视,“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为何要在除夕行刺。”

“启元三年,新上任的西域王实行一系列军事革新。

自此,西域的军事实力逐渐追赶上北齐。”

“与日俱增的国力,喂大了他们的狼子野心。”

“启元五年,西域向我们提出减少每年供奉,却被拒绝了。

他们对此不服气,却因忌惮先前在皇祖手下吃得亏,只敢在边境处搞点小动作。”

林厌低声叹气,声音带上无奈:“半月前,西域有支商队路过长安,恰巧遇上大雪封路,他们便索性留在了这。”

“若是此刻实行宵禁,大肆抓人。

不出月余,西域那边想必就能得知北齐皇帝宫宴遇刺受伤,而刺客安然无恙的逃出宫,下落不明。”

“这样的南宁,又如何能令西域忌惮?

太子就算不上才智无双,但好歹是跟着父皇从东宫闯出来的,不会蠢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