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照着潼川关外的乱葬岗,萧远山捂着肋下伤口,将七岁幼子塞进腐棺。
青钢剑上的血珠顺着剑穗滴落,在枯叶上烫出点点黑斑。
"鸿儿记住,"他扯下半块血玉珏塞进孩子衣襟,"这世上最毒的从不是药王谷的蝮蛇青..."话音未断,三支鸣镝箭破空而至,箭尾白羽在月下泛着幽蓝。
十二道黑影自柏树梢头飘落,链子枪划出的银弧织成天罗地网。
萧远山反手使了招"铁马冰河",剑气削断七根枪头,却见那玄铁链上赫然刻着兵部监造的字号。
"萧将军好剑法。
"为首的黑衣人踩碎满地箭簇,"交出《铁马兵鉴》,留你全尸。
"萧远山突然大笑,震落发间冰碴:"陈尚书连亲笔签发的军械都舍得喂狗,倒舍不得萧某这卷残篇?
"剑锋忽转,削去身后墓碑一角,露出暗格中的桐木匣。
黑衣人瞳孔骤缩,链子枪如毒蛇吐信。
萧远山却将木匣掷向半空,匣中残页遇风四散,每一页都浸着化骨散。
七名追兵捂脸惨叫时,他青钢剑已穿透三人咽喉。
腐棺突然传出异响。
萧远山回身劈开棺盖,却见幼子被个戴青铜面具的汉子扼住咽喉。
"其疾如风..."面具人笑声嘶哑,指尖在孩童颈间按出青紫,"将军选吧。
"寒光乍现。
萧远山的剑比月光更快,穿透亲子左肩的瞬间,剑风掀飞青铜面具。
面具下那张脸让剩余的黑衣人齐齐后退——竟是三日前押送军饷失踪的兵部侍郎!
趁众人错愕,萧远山甩出剑鞘击碎墓碑。
漫天石灰中,他抱着幼子滚下山崖。
崖下寒江汹涌,追兵的箭雨被浪头吞没。
"抱紧这个..."萧远山将血玉珏按进孩子掌心,反手将其推入漂来的浮木凹槽。
青钢剑在礁石上迸出最后一串火星,残碑般的身影缓缓沉入江心。
十里外,老道立在乌篷船头,判官笔挑住顺流而下的浮木。
孩童肩头剑伤渗出的血,在月光下凝成诡异的八卦图形。
"好个萧远山,"老道拭去判官笔上的血渍,"竟用亲子的纯阳血破煞..."他望向江心升起的孔明灯,灯面"玄"字被浪打得支离破碎。
乌云吞月时,潼川关戍卫所的更鼓响了第三遍。
血玉珏在孩童怀中泛起微光,映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