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身,沾着露水的睫毛几乎触到地面,指腹抚过那些半透明的茧衣。
这是金斑喙凤蝶第三龄幼虫的蜕皮,边缘锯齿状的金线在晨曦中流转着金属光泽。
背包侧袋的水彩本突然发出蜂鸣,夹层的量子纠缠监测仪亮起红光。
这是她自制的生物追踪装置,利用蝶翼鳞片中的磁性微粒与母机产生共振。
当她展开画本,水墨晕染的《逍遥游》插图间浮现出金色光点,正沿着庄周梦蝶的墨迹向东南方游移。
腐木断裂的脆响惊起满山雀鸟。
林青黛将画本贴近胸口,军用望远镜的镜片倒映出三十米外折断的冷杉——新鲜的锯口泛着奶白色汁液,金属捕网缠绕着破碎的蝶翼,像被揉皱的金箔纸散落在苔藓上。
她数到第七片带血的鳞粉时,听见了人类的笑声。
五个男人的剪影从晨雾中浮现,为首的那个正用猎刀削着树枝。
刀尖挑着只残缺的凤蝶,金斑在晨光中明明灭灭,如同正在流逝的生命体征监测仪曲线。
"这趟亏大了,说好的每对五十万呢?
"穿迷彩服的男人踢了踢地上的捕虫箱,金属碰撞声惊飞了树冠间的太阳鸟,"这些扑棱蛾子比云南的犀金龟还难逮。
"林青黛的指甲陷进水彩纸,量子监测仪的蜂鸣转为尖锐。
她认得这种特制的三重捕网,网眼密度精确到0.3毫米,专门针对鳞翅目昆虫的附肢结构。
三年前在秦岭,她见过盗猎者用同样的工具将中华虎凤蝶的种群灭绝。
当男人们转身的刹那,林青黛的钢笔已经描出他们的行进路线。
笔尖在《齐物论》的批注间游走,将盗猎者的方位标记成北斗七星的变异图谱。
她突然想起昨晚在守林人小屋看到的图腾——原住民将凤蝶羽化过程绘成螺旋,与二十八星宿缠绕在桦树皮上。
量子仪器的震动突然停止。
林青黛抬头看见漫天金斑如星雨坠落,成千上万只凤蝶正从云杉林深处涌出。
它们的翅膀切割阳光,在雾霭中织就一张流动的太极图。
这是她在古籍中见过的"蝶阵",庄子所谓"天地与我并生"的具象化呈现。
盗猎者的咒骂声与捕网破空声同时响起。
林青黛摸出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