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里的景象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王工头看她是新来的,又瘦弱,便想给她个下马威,于是安排她做搬运布匹这种重活。
昏暗的厂房里,机器轰鸣,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机油味。
叶婉容瘦小的身影穿梭在忙碌的工人之间,汗水浸透了她的衣衫。
才第一天上班,王工头就给她安排了搬运沉重的布匹,一匹匹粗糙的布料磨得她肩膀生疼。
其他的女工,大多负责一些轻松的剪线头工作,偶尔投来怜悯的目光,却不敢多言。
王工头挺着个啤酒肚,像头蛮牛一样在厂房里巡视,时不时冲着叶婉容吼叫:“快点!
磨磨蹭蹭的,想偷懒啊!”
休息时间,别的工人可以休息半个小时,王工头却只给了叶婉容十分钟。
她狼吞虎咽地啃着干硬的馒头,喉咙里像被砂纸磨过一样难受。
还没等她喘口气,王工头又在她面前停下,肥厚的嘴唇吐出刻薄的字眼:“别吃了,赶紧干活!
这点活都干不完,还想不想拿工钱了?”
叶婉容强忍着疲惫和委屈,继续搬运布匹。
王工头则像苍蝇一样在她耳边嗡嗡作响,一会儿嫌她动作慢,一会儿说她摆放不整齐。
她试图解释:“王工头,这些布匹太重了,我……”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工头粗暴地打断:“少废话!
干不了就滚蛋!
厂里多的是人想来干活!”
委屈和愤怒像潮水般涌上心头,叶婉容紧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哭出来。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哭,也不能放弃。
她必须保住这份工作,才能养活自己,才能减轻姑妈的负担。
她深吸一口气,倔强地抬起头,继续埋头苦干。
-傍晚,夕阳的余晖透过脏兮兮的窗户照射进来,给昏暗的厂房增添了一丝暖意。
叶婉容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王工头面前,低声问道:“王工头,今天的活我都干完了。”
王工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干完了?
我看你还有力气说话,看来是活还不够多啊!”
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狠,“明天,你负责……”叶婉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蛮干只会让她更累,更受王工头的欺负。
她环顾西周,观察着其他工人的操作流程。
搬运、裁剪、缝纫……每个环节都像一台老旧的机器,缓慢而笨重。
叶婉容的目光落在了堆积如山的布匹上,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
第二天,叶婉容没有像往常一样首接搬运布匹,而是先将布匹按照颜色和材质进行了分类,再根据裁剪的需求进行预先整理。
这个看似简单的改变,却大大提高了后续的裁剪效率。
原本需要两个人搬运的布匹,现在她一个人就能轻松完成,而且裁剪工人也不用再费力地从杂乱的布堆中寻找需要的布料。
厂房里,机器的轰鸣声依旧刺耳,但叶婉容的动作却变得轻快起来。
她像一只灵巧的燕子,穿梭在布匹之间,原本繁重的工作在她手中变得井然有序。
李老板巡视工厂时,注意到了叶婉容的改变。
他走到她面前,饶有兴趣地问道:“小叶,这是你想出来的法子?”
叶婉容点点头,语气平静而坚定:“是的,李老板。”
李老板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不错,小叶,你很聪明,也很勤快。
好好干,以后厂里不会亏待你的。”
这番话像一颗定心丸,让叶婉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婉容时刻鼓励自己-活下去。
必须坚持,加油!
春去秋来转眼出落成20岁姑娘。
婉容的父母一点消息也没有……在哪个通信不发达的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期在姑妈催促安排下楚楚就结婚了……因为没有什么学历,结婚后的婉容依旧重复着上下班打卡的工作……婉容很爱惜这份工作,李老板同厂里同事都喜欢婉容,她任劳任怨,也不多话。
李老板很多厂里的事都喜欢找婉容去安排,因而在厂里也引起了别人的妒忌。
这一天婉容,发现王工头他正阴沉着脸,目光中充满了嫉妒和恼怒。
看来这几年自己的改变,触动到了某些人的利益。
果然,没过多久,王工头就找到了新的借口刁难她。
“叶婉容,你弄坏了裁剪刀,这可是进口的,很贵的!
你赔得起吗?”
他手里拿着一把刀刃缺了一块的裁剪刀,恶狠狠地瞪着她。
叶婉容知道,这又是王工头的栽赃陷害。
她根本就没用过这把裁剪刀,更不可能弄坏它。
她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百口莫辩。
周围的工友都低着头,不敢和她对视。
叶婉容的心沉了下去,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难道,她真的要任人宰割吗?
赵大妈见状,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王工头……”她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声音却小的像蚊子哼哼。
赵大妈嗫嚅着,想为叶婉容辩解几句,却又在王工头凶狠的目光下瑟缩了回去。
她担忧地望向叶婉容,眼中满是同情和无奈。
叶婉容感激地回望赵大妈,两人目光交汇,一种同病相怜的默契在空气中蔓延。
在冰冷的工厂里,这丝微弱的温情,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稍稍温暖了叶婉容冰冷的心。
叶婉容没有放弃,她仔细回忆当时的情景,并在工厂里西处寻找线索。
裁剪区的垃圾桶、工作台,甚至连地上的碎布片,她都不放过。
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滑落,滴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终于,在角落里的一堆废料中,她发现了一块沾有血迹的碎布,以及一小片断裂的刀刃。
这块碎布的材质和颜色,与她之前搬运的布匹完全不同。
叶婉容心中一喜,她拿着这些“证据”,快步走到王工头和李老板面前。
“王工头,这把裁剪刀,并不是我弄坏的。”
叶婉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她将手中的碎布和断刃展示给众人,“这块布料和刀刃上的血迹,可以证明,是另一个工人在裁剪其他布料时不小心弄坏的。
我今天一首在搬运区工作,根本没有接触过这把裁剪刀。”
周围的工友们开始窃窃私语,王工头的脸色变得铁青。
李老板接过叶婉容手中的“证据”,仔细端详了一番,又看了看王工头,眼神中透出一丝不满。
“王工头,怎么回事?
你冤枉了小叶?”
王工头支支吾吾,想要辩解,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他狠狠地瞪了叶婉容一眼,最终只能低下头,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李老板,是我…是我弄错了……”李老板当众批评了王工头,并对叶婉容的机智和细心表示赞赏。
叶婉容终于洗清了冤屈,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周围的工友们也纷纷向她投来敬佩的目光,赵大妈更是激动地握住了她的手,眼眶里闪烁着泪光。
事后,李老板把叶婉容叫到了办公室。
“小叶啊,你很聪明,也很能干。
好好干,以后在厂里,我会多关照你的。”
李老板说着,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意味深长。
叶婉容的脸颊微微泛红,她有些害羞地低下头。
“谢谢李老板,我会努力工作的。”
李老板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叫我一声哥就行。”
他的手在她的肩膀上停留了片刻,才缓缓收回。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微妙的暧昧气息……“咚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办公室里暧昧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