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雷又回到了家乡,他坐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月光淡淡地洒向枝头,鸟儿欢快地飞来飞去,一切都是那么安详,似乎也在鼓励着他奋勇前行。
在家里待了几天了,他却不敢冒然去文婷家里去找她。
雪梨乡上有个茧站,附近好几个乡的蚕农都要把蚕茧背到这里来卖。
若雷有事无事都爱去雪梨乡赶场,他是多么希望能在场上遇到文婷,哪怕是她的家人乡邻也好。
可是,希望却总是伴随着失望,他不但没能见到文婷及家人和乡邻,哪怕是双田乡若雷曾经认识过的人也一个未见到。
八月上旬的一天,若雷又来到了雪梨乡场,他在茧站那里没有找到熟悉的人,他却在街上遇到了许多昔日的同学。
这一天还真特别,他不但一下子遇到了雪梨乡和双田乡两个中学的不少同学,连小学的同学也碰上了几个。
一二十个同学,意外相会,大家站在街头,热火朝天有聊不完的话题。
突然,文婷一身白裙飘然而至。
两年不见,文婷依然是那么好看,她那精致的脸蛋配上轮廓分明的五官,她那凹凸有致温柔飘逸的身材套上一身白裙,有如仙女一般飘飘洒洒而来,若雷看的呆呆的,竟然忘掉了主动和文婷打招呼。
"真不愧当年的班花,依然那么美的让人窒息!
"同学中有人忍不住啧啧赞叹。
文婷笑着和同学们打完招呼,她并没有加入大家的闲聊中,而是轻轻地走了。
她轻轻地走了,正如她轻轻地来,她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她却带走了若雷的心若雷的魂。
若雷羞红了脸,也没有好意思立马追上去,那样太明显了,他不想让自己和文婷成为大家闲谈的焦点。
可是,等到他耐着性子和同学们又闲聊了几句,满大街地去寻找文婷,却不见文婷的半点踪影。
若雷懊恼极了,悔不该自己太要面子了,早知道文婷会这么快地消失,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去抓住她不放。
可是,世界上有的是后悔的人,却绝无后悔的药呀!
若雷又在街上逛了两遍,己经是下午两点过,也该回家了。
虽然还是没有见到文婷的踪影,他也只好一个人怅然若失地回了家。
回到家里,若雷满脑子全是那一袭白裙的文婷。
好不容易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文婷,自己竟然把她弄丢了,真恨不得狠狠地给自己几个耳光。
岁月悠悠,人也忧忧,这种忧伤太让人难受。
过不了几天,他实在忍不住了,他再也不装了,他要首接去文婷家里去找文婷,他不能让自己就这样给憋残废了。
若雷一早就从家里出发,路过雪梨乡场他没有半点停留,而是又大踏步向双田乡走去。
不,他哪里是在走呀?
分明是一路小跑,全然不顾头顶的烈日和道路的坑坑洼洼。
到了文婷家门前,己快近中午时分,他远远地看见文婷姐夫(王老师)在街院上撕包谷。
文婷只有三姐妹,王老师是上门到她家的,只不过结婚没有多久就分了家。
若雷借口要自考大专,来找曾经自考过的王老师借教材,和王老师聊了起来。
王老师把若雷让进屋内,不一会儿,文婷也进来了,若雷顿时兴奋起来了,只是碍于王老师在场,他只好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文婷聊了起来,未敢有半点造次。
午饭是在文婷家吃的,正是农村青黄不接的时候,虽然只是粗茶淡饭,若雷却高兴自己有幸成为文婷家桌上客,这可是自己在文婷家的第一顿饭,他吃得很心满意足。
通过和文婷的谈话,若雷才知道文婷读的幼儿师范学校,是两年制,现在己毕业在家,正在着急找工作呢。
午饭后,家人们都收拾家务去了,留下文婷和若雷两个人,房间里异常安静。
自己日思夜想的美人儿,现在就在自己眼前,若雷真恨不得冲过去把文婷拥在怀里好好亲吻亲吻。
可是,他却不敢,那样不但会毁掉自己的爱情和幸福,还可能被当作流氓被乱棒打出。
他只是坐在那里,两眼盯着文婷看个不够。
文婷今天在家里,穿着白色的短袖和黑色的长裤,依然是那么耐看。
如果时光可以停留,若雷也但愿自己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看着文婷这个美人儿。
屋子里太安静了,安静得都能彼此听见自己和对方的心跳。
突然,若雷看见文婷后背上有一小片包谷叶子,他轻轻地走了过去,把手伸向了文婷的后背,他靠的文婷这么的近,他都能闻到文婷身上那淡淡的清香。
两个人的脸都涨的通红,若雷吞一下口水,快速地调整了的心情,伸手拿掉了文婷身上的叶子,笑着递到了文婷面前,文婷也笑,两个人紧绷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文婷拿出了她的相册,若雷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相册里,前面几页全是文婷的相片,他也期待着能在文婷相册的前几页看到自己的相片。
彼此都是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那么后面的事就是顺理成章的。
若雷和文婷坐在一起,共同翻看相册。
第一页没有自己,第二页也没有自己,难道自己竟然这么不重要吗?
相册都翻了一大半,还没有看见自己的身影,若雷的心开始冰冷了起来。
文婷似乎还没有发现若雷心情的变化,继续一边翻着相册,一边介绍着相册里每一个人和背后的故事。
若雷无精打采地听着,可是,一首翻相册的最后一页,他都没有看到自己的相片的,可自己前不久才给她寄了相片的。
若雷太失望了,原来自己在她心中竟然没有一半点儿位置,他的心像冰块一样碎了一地,在心痛,在滴血。
突然,若雷一阵昏悬,他好不容易稳定了自己,阴沉着站了起来。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说着就走开了。
若雷的突然变化,弄的文婷莫名其妙。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她从相册封皮背后拿出若雷的相片。
"我之所以没有把你的相片放在相册里,是期待着你给我一个交待,好让我明白该把你安放在什么位置。
""你这个木头人,一点儿也不懂我的心,只知道生闷气。
真讨厌。
"文婷捧着若雷的相片,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若雷走到了河对面的山坡上,惊得山林里的鸟儿一阵乱飞。
鸟儿飞过了河,飞到了那边山窝里。
惊扰了在红苕地里干农活的表婶们一家人,表婶大声喊着,"雷雷,你怎么走了呢?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若雷也远远地喊道。
"雷雷,你该多耍一会儿。
"姐姐晓华也喊着。
"我还想着晚上回来和你下象棋呢,你怎么就走了呢?
"表叔也遗憾地喊道。
泪水模糊了若雷的双眼,他从大家的喊声中早己听出大家对自己的亲热和关切。
他真恨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小心眼要生气要离开,自己刚刚和文婷坐的那么近,共同欣赏着文婷的相片,那该是多么浪漫的事呀?
但是,走了这么远了,他又不好意思再返回去,只好又带着遗憾和惆怅离开了文婷,离开了文婷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