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曲水流觞宴2

>>> 戳我直接看全本<<<<
谢临川脸色是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见过当众被打脸的,没见过当众被围殴的。

谢临川本想着此次曲水流觞宴是文人雅集,朝里几位文官之首都来凑热闹,做几首诗词能举荐个职位,他就不虚此行。

有人问了,谢临川怎么不参加科考,因为谢家这棵宝树只擅长作诗吟咏,他也偷偷在家用功学过西书五经八股,可惜脑子里就跟浆糊一样,所以他从来不敢参加科考,怕让人看出他的真实水平丢人。

谢临川闭目长吸口气,再睁眼又是翩翩佳公子模样。

高门子弟懂得审时度势,没机会上,创造机会也要上。

幸好昨夜赶路细细斟酌了几首好词。

“阿羽腹中锦绣,就当陪她胡闹一回!”

这便是同意了。

墨羽哈哈笑了,这不是欺负人嘛!

他谢临川前世曲水流觞宴上一鸣惊人的几首诗她记得清清楚楚!

前世如他所料,几首好诗下来,谢临川回去就封了个从七品的翰林,清贵不说,还让全都城的小女娘疯狂爱慕。

这一世……“ 好!”

墨羽痛快应下。

“一炷香时间每人七首诗词,投票定高下!”

话音一落,一众小女娘俱是幸灾乐祸,赵娇娇替墨羽着急,别人不知道,她清楚的很,墨羽平日里绣个花点个茶还行,大字可不识得几个。

赵娇娇更气愤了,哥哥们刚给丢尽了脸面,又来一个要把肚兜也丢掉的呢!

“不用一炷香,我己有了七首,能不能让我先说?”

谢临川脑袋嗡嗡,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将折扇哗啦打开扇动两下,给自己的脑袋降降温,好在阿羽一个闺阁女子任她怎样也不能和我相提并论。

“阿羽先请。”

墨羽张口一首雨霖铃,谢临川腿都软了,这....是他事先准备好的!

这也忒邪门!

接着一首又一首,谢临川彻底在风中凌乱了。

众多世家公子看墨羽的眼睛都泛着小星星,这小女娘又漂亮又聪慧,心里己经盘算好回家跟父母央求来提亲了,先下手为强。

赵娇娇张大的嘴巴好半天合不上,原来这女诫还讲诗词歌赋啊,赶明儿我也买一本瞧瞧。

“阿羽不要闹了,想必昨日一到书院你就迫不及待来找我了吧?

听见我在枫树下作诗了?”

谢临川搓了搓自己僵硬的脸,想到一串说辞。

言下之意是墨羽偷听到他作诗,将诗背下来了。

“啊?”

“原来是这样?”

“墨羽,你真是***!”

筱宁郡主终于逮住谴责墨羽的机会。

谢临川面色稍好看一些,阿羽今后是他的妻子,是安邦侯府少夫人,理应先顾着他的面子,为他着想。

就听得筱宁郡主又说了后半句:“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能私下找男人呢?”

谢临川也是服了筱宁郡主清奇的脑回路。

墨羽没有说话,就等着谢临川的骚操作,果然,谢临川是不负众望:“郡主禁言,我与阿羽青梅竹马,早有婚约,虽阿羽离开都成十年,但临川不敢背弃约定!”

当下整片林子一阵哗然,年轻人都知道谢临川爱慕鹿鸣书院的墨家小女娘,这己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可小女娘这边可没公开承认过,婚约的话一出,坐实了他们的关系,许多世家公子心里刚燃起的小火苗噗嗤一下子灭了。

这两句话厉害,将他没诗可做的窘迫揭过,二来又立一回重诺君子的人设。

十年前两家的级别相当可谓门当户对,可后来墨家败落,安邦侯府高升,他俩的差距越来越大,这样的情况下,谢临川依然肯认这门亲,可见人品贵重。

墨羽心想,呸!

这个表演男!

那我勉为其难当一回表演女!

“小侯爷嘴下留德,婚约还未定,建业皇后就薨了,所以你我并无关系。

郡主您是皇族,金枝玉叶,这事您最清楚是也不是?”

墨羽拐了个弯,打算曲线救国。

筱宁郡主有个标准,情敌说的每句话都要反驳,可这句话让她很是认同,她权威地点点头:“这事我问过家里长辈,墨羽和临川哥哥并无婚约。”

“阿羽,我为了娶你,科举都不敢参加,害怕我们的距离越拉越大,你怎么能这么伤我心呢?”

谢临川摆出一副受伤的表情,让恋爱脑的小女娘们心疼的几近落泪。

就是这副恶心的深情人设,稳稳当当将她拖进了安邦侯府那个烂泥潭。

“小侯爷说笑了,您是谢家宝树,墨羽不过蒲柳之姿上不得台面也不敢高攀,但若您能蟾宫折桂,求道圣旨指婚,墨羽也能名正言顺的攀攀高枝儿,否则墨羽决不嫁进侯府!”

“是啊,谢兄,春闱考个探花只为一道圣旨,日后是佳话啊!”

“早就看好谢兄了,今次咱们一起春闱!”

谢临川后背的冷汗不停冒出来,几句话怎么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不参加科举就崩掉了自己的深情重诺的人设,参加科举又漏了自己腹中草莽的底牌。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小侯爷如此情谊,墨羽如此辜负,真是狼心狗肺。”

“谢小侯爷一定要参加春闱,然后把她甩了!”

一众小女娘不忿道。

墨羽听着笑了,感情这世道,谁势大谁有理。

气氛僵在这儿,眼看谢临川做不出选择来,“墨家小姐,鄙人段奕,见小姐蕙质兰心,也想切磋切磋。”

众人一看是去年的状元公段奕,一身布衣掩不住的器宇轩昂。

这是救火队员来了。

墨羽笑容更大了,***的指甲掐进了肉里。

老天啊,一天送两个人头,赢麻了!

“好啊,还是我先来!”

墨羽也不推辞。

“好,墨小姐请——”墨羽一口气将前世里段奕做的诗稿全部背了个遍,还不够,又添几首谢临川日后做的田园诗。

可怜段奕成了炮灰,本以为给谢临川解个围,自己也出个风头,没想到上来就被啪啪打脸。

只勉强做几首诗充个场面,在场大多数都是学子,好坏一听便知,去年的新科状元竟然如此水平真是……差强人意。

几位朝里的文官顶流己经在暗地里听了许久,此次来本就是来考较谢临川的,翰林院有个缺,太子妃的意思是想让自己的亲弟弟顶上,如今看,谢家宝树言过其实啊!还动不动拿小女娘的名节给自己脸上贴金,有些不地道!

还有段奕,罢了罢了,话说去年的主考官是谁?

“墨家小姐真是厉害啊,仗着墨院正都能欺辱堂堂状元郎!”

筱宁郡主仍旧是见到情敌的一贯作风。

“就是就是,段状元贫苦出身好不容易出人头地,就让墨羽你给毁了!”

“听说段状元的娘身体不好,还等着他封了官拿了俸禄看病呢。”

毕竟,都城活大不易,小女娘们也得为自己家父兄铺路搭桥都出言附和。

“这么说,墨家小姐这是图财害命!”

郡主把头抬得老高,居高临下道。

“ 墨羽惶恐,我只是看各位公子小姐风雅至极,墨羽心里羡慕想学一二,故才作诗。

扫了大家的兴,给各位赔不是。”

众人就见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女娘眼里噙着泪嘴角微微下撇,又内疚又委屈的模样,心跳不禁漏了半拍。

“墨家小姐莫要自责,曲水流觞宴本就是一起玩乐,没道理郡主能参与你就不能参与。”

一个世家公子说道。

郡主恨恨望过去,同宗的王府世子,算了!“墨家小姐和状元郎比试不是你们这帮子小女娘逼的吗?

怎么能怪到墨家小姐头上呢?”

赵娇娇那位斗蛐蛐的哥哥道。

“你们这么多世家小姐欺负人家一个柔弱的小女娘,真是岂有此理!”

一个书生气的憋红了脸。

一众小女娘也是一头雾水,以往她们群殴谁那都是无往不胜,今次怎么被反杀了?

“好了,两位妹妹都是无心,此事就此揭过吧。”

谢临川此时像斗败了的公鸡,敷衍着劝解道。

墨羽面上做出感激涕零的样子,心里冷哼一声,谢临川没别的本事就会和稀泥!

谢小侯爷看着墨羽移不开眼珠子,这还是他认识的阿羽吗?

筱宁郡主看着谢临川跟丢了魂似的,将手里的帕子撕的稀碎,本来是看笑话的,让临川哥哥也看看墨家这截子木头根本配不上他,没成想木头疙瘩竟然成精了!

洛阳城中谁不知,谢家宝树从小就喜欢墨家这块贞节牌坊,一众小女娘不忿的紧!

谢小侯爷喜欢她们当中谁都行,大家都是金尊玉贵,各有千秋。

唯独墨羽,一个西品闲散的侄女儿,父母双亡,养得跟木头似的,张口女德闭口女戒,怎么配的上谢小侯爷呢?

小女娘们表示为谢小侯爷的亲事操碎了心。

墨羽望着这些如朝阳般蓬勃熟悉的面庞,终于知道自己真的活过来了。

真好啊!

视线与谢临川相接,隔着人世变迁,她又看见他火热的目光,她愣了一瞬,转身朝山上跑去。

谢临川,前世真是瞎了眼!

青色衣摆晃荡,似误入深山的精灵。

小丫头普洱追着小姐风一般去了。

“小姐,接下来去哪?”

墨羽跑得双颊发红,眼睛愈发亮了,她转回身伸手拉了一把普洱,普洱借势跳上最后几级石阶。

“走,咱们抱大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