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牛蹲在老槐树上掏鸟窝时,那团白雾正像条白蛇般缠着鹰嘴崖打转。
他刚摸到温热的鸟蛋,腰间的酒葫芦突然剧烈震颤,葫芦塞"噗"地一下弹出,在晨雾中画出道道弧线。
"臭小子又偷喝爷爷的五加皮!
"山脚下传来中气十足的怒吼。
陈青牛手忙脚乱往怀里揣鸟蛋,脚下枯树枝"咔嚓"断裂。
他惨叫着摔进灌木丛,怀里的鸟蛋却稳稳当当躺在太极图纹的粗布兜里——这是他娘用临终前最后一缕蚕丝绣的。
"青牛哥!
"清脆的嗓音惊飞山雀。
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着跑来,手里攥着卷泛黄的宣纸,"张婶说县城来了个画画的女娃,要在咱们村住三个月!
"陈青牛揉着***爬起来,突然闻到若有若无的檀香。
他望向鹰嘴崖方向,只见白雾中隐约立着道窈窕身影,素白襦裙被山风吹得鼓鼓胀胀,恍若即将羽化的天外飞仙。
“那是……”他的话语还未说完,突然间,他怀中的鸟蛋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猛地发烫起来。
陈青牛心中一惊,急忙低头看去。
只见那原本平淡无奇的鸟蛋,此刻竟然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鸟蛋表面的太极图纹,不知何时竟泛起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宛如被阳光照耀一般,熠熠生辉。
而更令人惊奇的是,那蛋液在蛋壳内,竟然如同有生命一般,缓缓流动着,最终凝结成了一个阴阳双鱼的形状。
那双鱼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会游动起来,令人叹为观止。
“青牛!”
爷爷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炸响,我一个激灵,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只见爷爷站在门口,满脸怒容,手中的拐杖“咚咚咚”地戳着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
“还不快去溪边挑水?”
爷爷的声音提高了八度,震得我耳朵嗡嗡首响,“你师伯的孙女儿今天要来,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着急!”
我如梦初醒,赶紧从凳子上跳下来,一边答应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水桶和扁担。
爷爷看着我这副狼狈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嘴里嘟囔着:“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陈青牛满心欢喜地抓着鸟蛋,像一只灵活的猴子一样,在山林间疾驰而过。
他的脚步轻快,仿佛这片山林都在为他欢呼。
然而,就在他快要到家的时候,一阵清脆的断裂声突然从身后传来。
那声音如同琴弦被猛然扯断,在空气中回荡,让人不禁心头一紧。
陈青牛心中诧异,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
他迟疑地回过头,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青石上。
只见一位身着素白襦裙的姑娘正静静地坐在那里,她的膝头摆放着一把古琴,然而那琴弦却己断成了两截,仿佛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硬生生地扯开。
更让陈青牛惊讶的是,姑娘的右手无名指上,竟然沾着一抹殷红的血迹,那鲜艳的颜色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