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产房
城市的天际线不断被新崛起的高楼大厦刷新,大街小巷充斥着来自五湖西海的口音和梦想。
科技公司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制造业蓬勃发展,港口繁忙喧嚣,到处都是机遇与挑战并存的气息,吸引着无数怀揣希望的外地人奔赴至此。
金秋十月,深圳某区的一家三甲医院,几棵银杏树在秋风中静静伫立。
金黄的叶片层层叠叠,像是被大自然精心涂抹的油彩,在略显黯淡的天色下闪烁着微光。
风乍起,叶片相互摩挲,沙沙作响。
紧张与期待交织弥漫。
产房外,略显清冷的走廊里一位 30 多岁的男子格外引人注目。
他中等身材,体型偏瘦。
上身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且带着木屑碎屑的旧衬衫,衣角微微卷起,隐约可见几处被针线粗糙缝补过的痕迹,那是生活磨砺的印记。
下身搭配着一条深蓝色的工装裤,松松垮垮地挂在腰间,裤腿上沾满了灰尘和细小的木屑,仿佛在诉说着他平日里劳作的辛苦。
他的脸庞轮廓分明,古铜色的皮肤散发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后的质感。
额头宽阔,几道浅浅的皱纹己悄然爬上,那是生活压力留下的痕迹。
浓眉下的双眼深陷,眼眸中透着疲惫与焦急,却也闪烁着对新生命降临的期待之光。
眼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岁月的沧桑,眼窝深陷,使得眼睛看起来更加深邃有神。
高挺的鼻梁下,嘴唇略显干裂,嘴角因紧张而微微下撇,周围布满了一圈青色的胡茬。
那双手,是他木匠生涯的最好见证。
宽大厚实的手掌布满了老茧,粗糙得如同砂纸一般,手指粗壮有力,关节处因为长期用力而微微变形、肿大。
指甲缝里塞满了洗不掉的黑色污垢,手背青筋凸起,像是一条条蚯蚓蜿蜒在皮肤之下,无声地诉说着他为家庭付出的辛勤劳作。
此刻,这双手正不安地揪着衣角,他那饱经风吹日晒的脸上满是焦急,眉头紧锁,眼神死死地盯着产房的门,仿佛要用目光穿透这扇门,第一时间知晓妻儿的状况。
他叫刘善朴,人如其名一样的善良,朴实,只是从小读书不行,小学还没毕业就被他的父亲送到一位木匠家里拜师学艺,这人读书不行,学做起木匠倒是认真,18岁便出了师,做了几年木匠赚了钱,23岁那年经人介绍娶了个媳妇,第二年生下个闺女,和其他深漂一样,趁着深圳发展的东风,将3岁闺女丢给老父母亲生养,带着媳妇从老家西川来到深圳打拼,养家糊口。
产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
一位30 多岁的孕妇躺在产床上,额前的头发己被汗水浸湿,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她疲惫却坚毅的脸颊上。
她紧咬着下唇,双手用力地抓住床边的扶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腹部传来的剧痛让她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每一次用力都伴随着痛苦的低吟。
由于之前B超检查发现胎儿在腹中过大,所以只能采用剖宫产的方式生产,不打麻药。
尽管疲惫与疼痛交织,她的眼神中却满是坚定,紧紧盯着天花板上的某一点,似乎在那里汲取着力量,全力以赴迎接新生命的降临。
孕妇名叫周秀娟,是产房外着急的木匠的妻子,和刘善朴一样,没有多大文化,在媒婆介绍两人认识的时候,她一眼就看中了这个老实巴交的小伙,没过多久,他们步入了婚姻殿堂,她的眼光不错,婚后刘善朴对她很好,做木匠赚的钱都交给她保管,也不打牌抽烟,脾气也好,娘家那些婶婶姥姥都说她嫁了个疼老婆的好男人。
生下闺女后,刘善朴要去深圳打拼,又舍不得她,于是两个人一起去了深圳,吃了文化的亏,她也只是在酒店当个保洁,不过日子还能过,老家的闺女公婆带着她也放心,日也有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