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划出明暗交错的纹路,睫毛在鼻梁投下细碎的阴影。
"三土,你要的..."话音未落,转椅突然吱呀一声转过来,路垚睡眼惺忪地伸手去够马克杯,袖口蹭到未干的墨水,在白衬衫上洇开一小片蓝。
乔楚生下意识抓住他手腕,温热的触感让两个人都顿了顿。
"当心烫。
"他松开手时指节擦过对方微凉的腕骨,转身从抽屉里摸出块方糖。
玻璃纸窸窣的声响里,路垚己经捧着杯子小口啜饮,奶泡沾在嘴角像抹白胡子。
乔楚生捻着方糖的手悬在半空,最终轻轻落在他面前的案卷上。
窗外传来电车叮当声,路垚突然倾身凑近,带着可可的甜香:"老乔,凶器长度有问题。
"他修长的手指划过验尸报告,指甲盖泛着贝壳似的淡粉色。
乔楚生的目光却落在他领口松开的第二颗纽扣上,那里隐约露出锁骨凹陷处的阴影。
"我去现场再看..."起身时西装下摆扫落钢笔,路垚弯腰去捡,后颈一节凸起的脊椎骨从衬衫领口探出来。
乔楚生别开眼,喉结动了动,把搭在椅背上的驼色羊绒围巾扔过去:"起风了。
"暮色渐浓时下起细雨,他们从码头取证回来,乔楚生撑开黑色绸伞。
路垚缩着脖子往他身边贴,发梢蹭过下颌像被小猫爪子挠了一下。
伞面微微倾斜,冰凉的雨丝顺着乔楚生左肩渗进呢子大衣,右半边却暖得发烫——路垚正把玩着新买的怀表,金属链子缠在指间,表盖开合时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当年在剑桥..."路垚突然开口,呼出的白雾氤氲了镜片。
乔楚生摸出手帕递过去,指尖碰到他冻红的耳尖。
怀表链子不知何时绕上了他的腕表,两道银光在雨幕里轻轻碰撞。
在这个寂静的街角,馄饨摊的汽灯在雨中散发着温暖的黄色光晕,仿佛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
雨滴打在灯上,形成了一层淡淡的水雾,使得灯光看起来有些朦胧。
路垚坐在小凳子上,双手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小心翼翼地吹着气。
他的眼镜片因为热气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雾,让他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乔楚生站在一旁,他刚刚摘下了手套,露出了那双被雨水浸湿的手。
他看到路垚的手被冻得通红,便毫不犹豫地隔着衣料握住了他的手腕,轻声说道:“慢点吃,别烫着。”
那一瞬间,路垚感受到了乔楚生手掌的温度,那是一种温暖而有力的触感,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馄饨摊的油灯在风中摇曳,将他们的影子投射在潮湿的青砖墙上。
影子随着灯光的晃动而摇曳,仿佛在跳着一场无声的舞蹈。
在那重叠的部分,他们的影子看起来像是在拥抱,彼此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