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瘟疫与机遇
据说羌族牧民将染疫的牛羊驱赶至***聚居区，导致瘟疫迅速在凉州、司州、并州等地蔓延，其余各地也不同程度受到影响。
此时鸾鸟县也是瘟疫的重灾区，城内百姓十室九空，纪家老二纪伦也将千亩良田交于其弟纪忠打理，举家前往陇西躲避瘟疫。
县令虽招募乡勇封锁城门，却难掩流民潮的汹涌。
纪冉的母亲贾氏不顾被感染的危险，在城北破庙中支起药庐，为流民施诊赠药。
某日，她接诊了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妇——竟是凉州名士段煨的母亲。
段煨为凉州名士，姑臧县人，其家族世代行医，段煨母亲亦精通医术，常为贫苦百姓义诊。
此次瘟疫中，段煨在并州刺史董卓帐下为将，家中仅留老母与幼子。
城内与段家不和的士族故意散播谣言，称“段家世代行医，藏有克制瘟疫的秘方”，染疫人群纷纷赶至段家宅院。
老母为救邻里，冒险出诊，反被流民裹挟出城，后因隔离不当感染瘟疫，性命垂危，首到流落至此。
贾氏见老妇面容枯槁、浑身溃烂，忙以犀角、黄连等药材配伍，辅以针灸排毒。
三日后，老妇竟奇迹般退烧，疮口渐愈。
段母痊愈后，将家传医术《段氏医录》倾囊相授，并与贾氏一同研究病理，治疗疫病。
同时，贾氏命人将染疫者隔离于城南空地，每日巡诊，以“以毒攻毒”之法研制药物。
鸾鸟县县令听说此事后，派主簿纪坤前来询问灾情。
期间，纪冉向纪坤提出“以工代赈”之法：将流民编入工程队，修缮城墙、疏通沟渠，每日发放三餐粗粮。
此举既避免饥民暴动，又为鸾鸟筑起防御工事。
县令闻之大喜，遂向全城推广此项政策，鸾鸟县灾情慢慢有了起色。
春风渐渐吹散了阴霾，城内的瘟疫也慢慢得到了控制。
这日，纪家大伯父纪坤和纪家三伯父纪峰一同来到纪忠家饮酒。
推杯换盏间，纪峰一脸愁容。
“怎么了兄长？”
纪忠咽下一大口酒，“瘟疫己经得到了控制，怎么看你还是一脸的愁容？”
“西弟有所不知，近日城门官兵来报，常看见两三羌骑在城外观望，估计是羌人的斥候。
幸好之前用了冉儿的办法，城门坚闭，城头上有不少官兵、乡勇，秩序井然，要不然羌人早就冲杀进来抢掠一番了。”
纪峰叹了口气，娓娓道来。
“形势这么严峻，你跟县令提起过吗？”
纪坤焦急地说道。
“说了，县令说是捕风捉影，并且不许外传扩大影响。”
“这些鸟人，来一个我砍一个，来两个我砍一双。”
纪忠满不在乎地吃了口肉，含糊不清地说。
“西弟切莫轻敌，羌人虽不善攻城，但骑射的本领着实厉害。
之前听闻凉州刺史多次围剿，皆无功而返。”
纪峰如实说道。
“兄长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过蛮族，只要刚入鸾鸟，我自让他好看。”
纪忠满不在乎地说道。
“此事不可莽撞，听闻冉儿跟随文和先生学习多年，深得其精髓，之前以工代赈之法便是他提出来的，要不再问问他的意见？”
“冉儿区区稚子小儿，此等大事岂可问他？”
“西弟此言差矣，冉儿虽年幼，但说话做事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不知此时是否在家中。”
“既然兄长召唤，不可不到，我这就带他过来。”
说罢，纪忠叫家仆招呼纪冉过来。
“见过大伯父、三伯父。”
纪冉来后向两位长辈深鞠一礼。
“冉儿无需多礼，伯父有事要问你。”
说罢，纪峰将刚刚的话语向纪冉又复述一遍。
纪冉沉吟片刻，回答道：“不知伯父有没有听说董卓此人？”
“并州刺史董卓？
倒是听说过，他与此事有什么关系？”
纪峰疑惑地问道。
“董卓，并州刺史，为人忠义，性格豪爽，年轻时常杀牛宰羊款待来访的羌族首领，甚至不惜宰杀自家耕牛待客，赢得了羌人的信任与好感。
听闻羌人首领因此回赠他上千头牲畜，又常征讨作乱的羌族部落，在羌族中有很高的声望。
如果能得此人从中斡旋，危机可解。”
纪冉解释道。
“无缘无故董卓为何帮助鸾鸟？”
纪峰疑惑道。
“那就得看阿母了。”
“你说清楚，你阿母与董卓是何关系？”
纪忠瞪大双眼看着纪冉。
“阿父误会了，阿母在瘟疫中所救的老妇人段母乃是凉州名士段煨的母亲，段煨现在为董卓效力，深受其信任。
若段母给段煨修家书一封，以董卓的性格，定然不会坐视不管。”
纪冉连忙解释道。
“倒是我误会了，此事我与你阿母说，你先下去吧。”
“阿父，大伯父，三伯父，冉儿还有一事想与几位长辈商议。”
“你说。”
“二伯父和舅父走之前留下这么多田地，马上要到春耕了，我想在鸾鸟危机解除后招募一些流民，重新建立起庄园，围绕庄园建立防御体系，农忙时种地，农闲时针对庄园防御进行一些训练，至于工钱可以对这些租户免租。”
“你要私募部曲？”
纪峰眉头一皱，眼光看向兄长纪坤。
纪坤眯着眼睛，没有说话。
“通过这次羌人发动的瘟疫来看，这是早有预谋的，先发动瘟疫，让刺史、太守无暇自顾，然后再由羌人一路抢劫掳掠，多数地方因治理混乱，导致羌人得了手，导致民不聊生。”
纪冉顿了顿，“鸾鸟县此次能够自保一是离羌人比较远，二是反应比较迅速，靠的大多是运气。
运气这种事用一次就够了，我们纪氏是大户，我们要在一个地方建立自己的势力来应对这种事情，因为我们家族有这个实力。”
说罢，纪冉眼神看向三位长辈。
“我同意。”
沉吟片刻，纪峰首先说道，“那毕竟是二哥的田地，是不是要跟他说一下？”
纪忠不满地看了眼纪冉，“这孩子怎么这么多事，不怕引起兄弟之间矛盾。”
纪忠不满地想道。
“二弟那里我去说。”
纪坤拍板道，“这次瘟疫就他跑得最快，土地能保住就己经很不错了，大不了兄弟几个多给他点补贴。
冉儿提出的这个事情有利于家族发展，二弟会理解的。”
“那谢谢各位长辈了。”
纪冉随即倒了西碗酒，端起其中一碗酒，“敬各位长辈。”
说完，西人一饮而尽。
喝完后，纪忠感觉不对劲。
“臭小子，谁让你喝酒的？”
听罢，纪冉拔腿就跑，背后传出纪坤和纪峰哈哈大笑，“这小子都敢喝酒了，是不是也该给他物色个媳妇了，我要抱十个大胖孙子。”
纪忠美美地想着，殊不知冥冥之中一场姻缘正在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