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初夏的暴雨拍打着玻璃窗,雨滴在路灯照射下像一串串坠落的珍珠。
右手不受控制地摸向腹部——平整光滑,没有那个被黑色桑塔纳碾出的血窟窿。
"晓晓?
倒杯水..."身旁传来含混不清的嘟囔声。
这个声音让我的胃部痉挛起来。
缓缓转头,借着窗外昏黄的路灯光,我看见何永胜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他嘴角还挂着干涸的酒渍,鼾声中有股***的味道。
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着:1992年5月18日,星期一,凌晨3:07。
我死死咬住下唇,直到铁锈味在口腔中弥漫。
这不是梦。
我真的重生了,回到了命运的转折点——何永胜刚当上销售科长的第三个月,王秀芬调到他部门的第二周。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婆婆端来的汤药在瓷碗里荡漾,散发刺鼻的中药味:"喝啊,不下蛋的母鸡!
"何永胜抱着那个与他眉眼相似的男孩,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刺眼的车灯,尖锐的刹车声,还有我倒在地上时,看见王秀芬高跟鞋上沾着的我的血我赤脚走向卫生间,冰凉的瓷砖***着脚底。
镜中的女人二十八岁,眼角还没有被岁月刻下细纹,但瞳孔深处沉淀着五十岁的沧桑。
五年婚姻,三年求子,喝过的汤药足够填满浴缸,最后换来的却是他和王秀芬在B超室外的拥吻。
衣柜角落的红裙子突然闯入视线。
那是婆婆去年塞给我的"求子礼物",劣质的化纤面料上绣着俗气的金线龙凤。
记忆闪回那个雨天,婆婆枯树般的手指掐着我的胳膊:"红色冲喜!
穿上它同房,保准能怀上大胖小子!
"前世今天,我穿着这件红裙参加公司周年庆,却看见何永胜把王秀芬按在消防通道的墙上。
三个月后,王秀芬挺着肚子出现在我家客厅,婆婆抱着她哭喊"金孙"。
"晓晓!
水呢?!
"卧室传来暴躁的吼声。
我机械地走向厨房。
水龙头哗哗作响,水流冲击着玻璃杯壁,溅起的水珠打湿了我的前襟。
突然,一阵锐痛从掌心传来——杯子边缘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裂纹,锋利的边缘割破了我的手指。
殷红的血珠顺着杯壁滑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