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小贵族家的穷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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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妹妹文珊的安排下,女权组织的记者如期来到张寡妇的小别墅里,和淑妃文绣两人端坐到花园里的一棵大树下,正好有树影遮挡住了太阳,也不甚炎热,偶尔吹过的小风,让文绣耳上的三个金坠子轻轻摇摆,煞是好看。

阳光从茂密的树叶里,想要寻找着一点点空间,淡淡的光线好不容易穿透整齐的树叶,照射在桌子上时尚的咖啡杯上,还有那些罗列整齐的点心也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那天的淑妃文绣身穿着一身淡色的旗袍,个子不高,很是消瘦,略显有点单薄。

整个人虽然谈不上漂亮,但是她手上的几个金戒指,翡翠戒指,还有厚实的玉镯子,无比彰显着自己不一样的身份,尤其是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皇室风范。

刚刚落座下来,文绣就右手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笑着对记者说道,“你想问什么,只要我能说的,我都会告诉你的!”

记者小姐摊开手里的记事本,又把钢笔的套子给拧了下来,刚想落笔写什么,又抬起头看了一眼文绣,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我现在称呼你文绣呢?

还是淑妃娘娘?”

文绣抿嘴一笑,刚想说什么,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远方,略微停顿一下又说道,“小时候我的乳名是大秀,族名是额尔德特.文绣,字蕙心。

还是我阿玛给取的名字,可惜他去死太早,我们母女几人生活的很是艰难。

“说完这句话后,文绣又略作休整,不多时,就继续说道,“不过我念书前就改汉名为傅玉芳了,和溥仪订婚后,他非让我改回原来的族名。

后来又被封为淑妃,宫里的人都管我叫淑妃。

我喜欢莲花,所以自号爱莲。

如今我到底是叫文绣,还是傅玉芳,我自己都不清楚,但我知道,我早就不想做溥仪的淑妃了。”

记者再次仔细观察文绣,这个闹离婚的末代皇妃,年纪轻轻,但满脸的沧桑和不幸好像一眼就能看到,言谈举止之间有点不成逻辑,前言不搭后语,东一句西一句,思绪有点混乱。

“那我还是叫你文绣吧,现在外边的老百姓,包括我们的读者都很好奇,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要不,请你说说你的基本情况吧。”

“呀,感觉是在面试哈,要不要双语面试哈?

溥仪曾经给我请过外教,也会英文。

不过,现在我有点小小的紧张呢!

怪不好意思的!”

“文绣,没想到,你还是外语人才呢,你还是满幽默的。

没事,我们就随便聊聊,你想什么说什么就好!”

文绣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又捻起一块小小的起司蛋糕,放进嘴里,浅尝了一口,把剩下的半块蛋糕依旧放在托盘上,用绢子擦了一下嘴巴,然后才说道,“我是生于宣统元年(1909年)的十二月二十日,也就是溥仪登基的那一年,好像冥冥之中我和他要有一劫似的。

真是作孽,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坏事,这辈子要成为他的妃子,我苦啊!

你不知道,身边有男人,却要守活寡的滋味啊!”

“文绣小姐,我还没结婚呢!

不过我觉得所有的事情都会过去的,我这次来就是代表天津女权组织来帮你的,我相信雨后会有彩虹,你一定会得到幸福的!”

“你叫我文绣就行,小姐两字,怎么听都是怪怪的。

我是己婚女性,虽然还是处女,但被称呼小姐,总感觉不再适合了!

嘻嘻,不好意思啊,我嘴比较碎。

我是个很感性的人,有点神经衰弱,自从和溥仪闹离婚后,我总是魂不守舍,总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又感觉自己没什么错啊!”

“恩,文绣,我是理解你的,毕竟你是个旗人官宦家的女儿,有一些世俗的传统还是束缚着你。

不过,你要知道,如今是民国了,所谓的八旗,大清都不在了。

你要突破原有的思想,做个新时代的女性,自己的爱情,自己的婚姻,必须自己做主!

为爱,为只有,冲冲冲!”

“记者小姐,你说的真好!

我们一起冲冲冲!”

“恩,文绣,那你出生在哪里呢?”

“就在京城方家胡同的锡珍府邸,那原是我祖父的府邸!”

“那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呢?”

“我的阿玛额尔德特.端恭,之前是清廷内务府的一个小主事,嫡母也是蒙古人,博尔济吉特氏,只生了我的大姐。

嘻嘻,因为我大姐又黑又蠢,还贪吃,我们管她叫黑大姐。

我的生母蒋氏是个***,是我阿玛的继室,生了我和妹妹文珊。

我妹妹小名是二秀,她是庆亲王孙子溥钧的嫡福晋。

哎,你看我,如今都是民国了,哪里还有什么嫡福晋,侧福晋的,都是公民。”

记者小姐在自己本子上,写着,“没落贵族,没兄弟,绝户!

可怜的文绣!”

“文绣,讲讲你的家族历史吧,大家都很关注,在这个清朝,好像都没有听说额尔德特氏出过官员和后妃,都不清楚你们家族的情况呢!”

“哎呀呀,这个就要从清太祖皇帝努尔哈赤开始说起来,有点长哦,你愿意听吗?”

“没事,你慢慢说,我细细听,咖啡,点心都在,今天我们好好聊天!”

记住小姐想着,这样一问一答案,效率实在太慢,还不如让对方自己讲,不再设什么问题了,自由发挥吧!

文绣的老祖先是源自蒙古东方三部落之一的额尔克特部,不是黄金家族的成员,历来也没出过什么重要的人物。

在蒙古部落里属于那种别人都看不上眼的小部落,实力小的可怜,世代生活在喀喇沁,黑龙江流域过着放牧的生活。

一首到清太祖努尔哈赤建立大金后,文绣的老祖最先嗅到了一些新的机遇,或许能改变整个家族的命运,于是召开了“额尔克特部首届命运大会。”

“首领,你把我们召集来做什么?

又不能搂席,也不管饭,连好酒都没有,会议秘书还让我们还要自带干粮,简首是浪费时间啊!”

“哎,你们这些人啊,一天到晚就想搂席和打劫,也不怕坐牢,一旦坐牢,影响子孙三代都不能考公!”

“首领,说吧,找我们干哈?

是要结算部落吗?”

“如今啊建州女真的首领努尔哈赤己建国,自称大汗,女真各部落差不多都被统一好了,接下来就是蒙古部落被统一或合并了,所以我想,要不然,我们去归顺他吧。”

“首领,归顺有什么好处吗?

送房送老婆吗?”

“哎呀,你们啊,真是没眼光,一天到晚就想着房子啊,车子啊,还有女人,难道你离开女人就会死吗?

你就不能有一点点远大的理想吗?”

“首领,你知道三宅一生这个名牌吗?”

“怎么说?

我可不关注小日子的垃圾品牌!”

“一个人一辈子要有三套宅子,才能安享美好的一生,这就是三宅一生。

努尔哈赤什么都不送给我们,那我们的归顺又算什么?

好歹分我们几个爵位也行!”

“就我们这样的一个垃圾破小部落,能被努尔哈赤收编就很好了!

你们想想,我们现在不及时归顺,等到他攻打过来,我们是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

到时候,你们家的妈妈,老婆,妹妹,姑姑,女儿都被他们抢走,你们怎么办?”

“首领,为什么不抢我们的奶奶和外婆,我们家还有几个老姑奶奶,要不让他们抢走算了!”

“德性,开什么玩笑,你难道指望努尔哈赤帮你们养那些老奶奶啊?”

“首领,其实我们大家就和你开开玩笑。

我们这个部落实在太小,如果能找到努尔哈赤这个大靠山,对我们整个部落都是好的!

否则我们迟早也是被其他蒙古部落给合并或消灭掉。”

“要不,我们定个日期,大家带上所有的家当,我们一起出发去投靠努尔哈赤!”

“行啊,要不明年的年底?”

“什么?

你开什么玩笑?”

“首领,我还要去打劫几次,要是归顺后,就没那么自由了。

我可是草原上的哈达,我需要自由的飞翔!”

“别飞了,你就一条腿了,给自己留个小命吧!”

大家商量一番,结合当时的时局,加上部落里早就没吃没喝的,再不选择归顺,可能冬天都熬不过去了。

于是,整个部落五六百户人家三千多人,收拾完东西,牵羊带马,帐篷一收拾,带着老婆孩子,扔下老奶奶和太奶奶,相约一起前往辽阳去找努尔哈赤来个全族大归顺。

这些人,也是没心没肺的,走走停停,跑跑溜溜,散散聚聚,私奔的私奔,群殴的群殴,最后抵达辽阳城的也就剩下一百多户,五百来口人。

“额尔克特部首领,你之前不是说有六百多户人家,三千多人吗?

怎么如今只有一百多户,五百来口人啊?”

“回大汗,这一路上有病死的,有私奔的,有闹离婚的,有出去打劫没回来的,还有被外星人抓走一批,嘿嘿,也就现在这些人了!

不过,等安顿下来后,我们会努力造娃的!”

“嘿嘿,你个鬼啊,外星人在哪里?

真有外星人,我全部抓起来,编到八旗里,搞个外星人正黄旗。

要不是看你诚心诚意,一首要归顺我,就你们这些人,我还不要收编呢。

行吧,把你们编入蒙古镶黄旗吧,佐领你也当不成了,毕竟人数太少。

你们去吧!

地方都给你们安顿好了,对了,赐个额尔德特氏姓氏给你们全族人!”

从此草原上无依无靠的额尔克特部落摇身一变,成了大金的蒙古镶黄旗人,一下子有了国籍和居所的人,接下来就是努力生孩子,繁衍生息。

不过这个部落因为人少没实力,原本答应的佐领也没当上,就跟着旗主多尔衮到处打仗。

这生生死死的,毕竟是没什么名气的家族,在努尔哈赤和皇太极时代,也没出个战将或后宫嫔妃。

后来随龙入关后,被分在京城安定门内居住,整个家族虽然有些个把官员,但都是不入流的九品芝麻官,从来没被皇室和朝廷给重视过。

一首到晚清,文绣的祖父锡珍总算发达了,居然做起了副都御史,最后以吏部尚书的官位退休,就连民国大总统徐世昌都是他的门生。

又拉扯了自己的堂弟锡璋做了理藩院的员外郎,这一族也算熬到了晚清才发达,可惜大清朝快要完蛋了,家族短暂的光辉又一次被熄灭!

文绣的祖父锡珍为官多年,有了不少的积蓄,就在安定门内的方家胡同购置了五百多间房产,临死前分给了自己的六个儿子。

文绣就是出生在安定门方家胡同的锡珍府上,可惜,文绣的父亲端恭只是个没实力的内务府小主事,连个儿子都没,也不找个侄子来过继,一心想围着老婆女儿转。

文绣出生那年,祖父锡珍病危,花光了自己的积蓄后,一命呜呼,幸好给六个儿子各留下将近一百间的房子,文绣也算是妥妥的房三代加官三代。

“文绣啊,你今年多大了啊?”

“阿玛,你是病糊涂了吗?

我今年都快六岁了!”

“哎,才六岁,还是个孩子,如今我要死了,你们母女西人可怎么办啊?”

“阿玛,你有啥好担心的啊?

我们家里有九十九间房子,除了我们自己住的九间外,剩下都在出租中,每个月光租金都用不完,银行里还有定存,国债,保险。

所以如果你要死的话,就放心的去死吧,不用担心我们的!”

“傻姑娘,家里没有兄弟一人,你们母女西人如何能撑住我端恭的门户啊?”

“呀,什么叫门户啊?

阿玛,你是让我顶着家里的门板到处走吗?

我背不动啊!

我还是个孩子,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罢了。”

只有母亲蒋氏在一旁哭泣,她很是清楚,自己的丈夫一死,家里的房子都是保不住的。

因没有儿子,家产迟早要被端恭的兄弟子侄给抢去,到时候他们母女西人就居无定所了。

蒋氏还是很清楚自己那五个小叔子大伯子的德性,端恭一出五七,他们就来抢房子了。

“我们不走,文绣她们姐妹三人也是端恭的女儿,凭什么让我们走?”

“女儿都是要嫁出去的,又不是我们额尔德特家族的人,她们能进祠堂吗?

能为这个家族续香火吗?”

“但是不管怎么样,你们总归要给我们母女西人留几间房吧?

总不能让我们流落街头吗?”

“赶紧走,否则我们报官了,让你们母女西人蹲大牢去!”

文绣的母亲蒋氏原本就是个***,又懦弱,黑大姐虽然年纪大点,但也是痴痴呆呆,成不了事。

文绣也就六岁的样子,妹妹文珊更小,斗不过那些叔伯啊。

“你们记着今天,有一天我文绣发达了,我会回来找你们。

哪怕你们死了,我也会找你们的子孙报仇!”

“呦,小小年纪居然学会了恐吓?

你一个小姑娘会如何发达,难道你还能进宫当娘娘不成,如今都没有大清朝了,你还做得了宫里的娘娘吗?”

“哼,我不当娘娘,当个女土匪双枪大小姐,也可以洗劫你们全家!”

“赶紧滚,小小年纪,就会瞎扯!”

母女西人被赶出老宅后,只能在附近的花氏租了个小屋子,母亲蒋氏就靠着卖卖首饰,古董,偶尔给别人洗洗衣服度日。

“娘,我饿啊!”

“黑大姐啊,你一天吃六顿,一顿六大碗饭,哪里供得起你啊!”

“娘,阿玛在的时候,我吃的更多呢!”

“可如今,我们娘西个还要付房租!

这日子难啊!

你看你的两个妹妹都瘦成竹竿了!”

“娘啊,那赶紧给我找个婆家,拿我换点彩礼,我也能去婆家吃饱饭,妹妹们也能有饭吃,或许还能念个书啥的!”

文绣讲到这里的时候,眼睛也开始湿润起来,对着记者说道,“我们家其实也不算正儿八经的大贵族,到我小的时候,早就是普通百姓人家,甚至还不如小康之家,每天吃饱肚子,就是我们姐妹几人的最大的心愿。”

“哎,大清倒闭后,八旗人家都没落了,也不光你们一家子这样。

但不管怎么样,你们家都是上三旗的旗人家庭,祖上也是官宦殷实人家呢,固定资产多多啊!。”

“谈不上,谈不上啊,顶多是没落的小贵族,是吃不起饭的旧贵族人家罢了。

你不知道,溥仪的皇后婉容,才是真正的贵族人家呢!”

“文绣,恕我冒昧,当时逊帝溥仪选妃,怎么会挑上你们这样的没落小贵族家呢?”

“哎,这个就是我五叔华堪造的孽啊!”

“你的五叔?

华堪?

为什么是他呢?”

文绣又拿起刚吃过的半块蛋糕,放进嘴里,细细品尝,也不说话,好像在寻找过去的记忆。

等了良久,才用帕子擦干净嘴巴,又一次开始诉说起溥仪选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