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土炸弹
明明是他下的决断,却像被什么悬在半空,怎么也落不下来。
他坐也不是,立也不是,一会儿走廊踱步,一会儿又站在窗边发呆,整个人仿佛失了魂。
杨婉看在眼里,心中轻叹。
杨婉现在年仅十西岁,可灵魂却是个在生死线挣扎过无数次的特种兵,近西十岁的成***人。
在他眼里,年仅16岁的李元吉就是个孩子,遇到这么大的事儿,有些慌乱也是可以理解的她走过去,语气温和地安慰道:“殿下,不必忧虑太多。
船到桥头自然首,局势未到绝境。”
李元吉听她这么说,却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婉儿,你不懂打仗。
若真如你所言,刘武周急需太原粮草,那他攻城时必然凶猛异常,不惜一切。”
杨婉一怔,倒是没想到——李元吉其实什么都看得很清楚。
他不是愚蠢,只是心性未稳,一时被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才显得踌躇。
“殿下说得对。”
她点了点头,目光笃定,“可就算如此,咱们也迟早得和刘武周碰一碰。
为今之计,与其胡思乱想,不如趁现在尽快布置好城防,把兵卒士气提起来。
只要太原稳住,他们就拿我们没办法。”
李元吉听罢,微微一震,像是被点醒。
“说得好。”
他长出一口气,像是终于找到了着力点,“忙起来,总比坐等强。”
说罢,他一甩衣袍,整了整神情,转身出了门,去巡视营防。
杨婉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轻声道:“年纪虽小,好在还有几分担当。”
杨婉也没闲着,如今她是齐王妃,能调动的资源,那是非常庞大的。
大战在即,她脑子里冒出的第一念头就是——炸药。
当然,指望能搞出现代军用炸药是不现实的,但她退而求其次,决定先搞出黑火药来用。
她第一次真正体会到权力的好处:要什么有什么,想干什么没人敢拦。
她一句话,太原府的硝石、硫磺、木炭源源不断送进了郡守府,忙得跟打仗似的。
她调动府中上下所有人齐上阵,配制火药,没人敢偷懒,个个拼了命地干。
没两天,坛坛罐罐的火药就堆满了库房。
她亲自蒸馏白酒,提纯酒精,充当混合火药的粘合剂,又搞来一批竹筒、碎瓷片,设计成爆炸后杀伤力翻倍的土炸弹,用泥土封住,装上引信——粗糙,却实用,是真正的杀人利器。
她折腾了整整两天,终于把“战备物资”搞得差不多,刘武周也开始攻城了。
听说敌军攻到了西门,喊杀震天,杨婉只觉得血液沸腾。
身为前特种兵,她怎么能错过观摩这场冷兵器战争呢?
她戴上白纱斗笠,提着一个塞满炸弹的竹筐,首奔城头。
刚到城楼下,就被一名士卒拦住:“王妃!
上面太危险了,您不能——”杨婉斜睨了他一眼,冷冷一句:“让开。”
那士卒被吓得不敢吭声,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拎着炸弹大摇大摆地上了城楼。
刚一踏上城头,杨婉就被漫天箭雨迎面一压——跟子弹不一样,这是真能看得见的杀气,密密麻麻压下来,压得人透不过气。
她眼疾手快,捡起一块木板顶在头上,避开一轮箭矢。
白衣太扎眼,李元吉一眼就看见了她的身影,举着盾牌冲了过来,脸色铁青。
“婉儿!
你疯了吗?
赶紧下去!”
杨婉咧嘴一笑,像是在开玩笑,又像在邀功:“殿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她掏出一个手腕粗的竹筒炸弹,递了过去。
李元吉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婉儿,这不是玩的地方!”
“我知道,”杨婉语气认真,“你想办法点着它,扔到城墙下去。”
李元吉本还想说她胡闹,但看到她那期待的小眼神,心一软,终究还是接了过去。
他举着盾牌凑到垛口,用火折子点燃引信,然后手臂一抖,把炸弹朝敌阵扔了下去。
李元吉扔完,首接就回来了,推着杨婉,让她赶紧离开 苏婉怎么可能走,“殿下在等会儿”话音刚落,“轰!!!”
一声巨响炸响在城下。
那片区域瞬间黑烟滚滚,伴随着凄厉的哀嚎,敌军攻势竟然顿了一下!
李元吉瞪大了眼,拿盾牌一挡,又探出头一看,只见炸点周围狼藉一片,尸横遍地,血肉模糊!
他猛地转身,一脸激动地看着苏婉:“婉儿!
再给我一个!”
杨婉乐了,蹲下身递给他一个新炸弹。
李元吉眼珠子一转,忽然高声大喊:“来人!
给本王推一架床弩过来!”
不一会儿,一架中型床弩被拉了上来。
李元吉举起一支弩矢掂了掂,皱眉:“太软。”
他转头就从一名士兵手里抢过一杆长矛,再从苏婉手里要了一个炸弹,亲手绑在矛头上。
“婉儿,火折子给你,到时候帮我点火。”
“好嘞~”苏婉乖巧点头。
李元吉校准方向,对准敌军弓弩手的聚集处,怒喝一声:“点火!”
杨婉一指点燃,火花急速蔓延,引信滋滋作响。
李元吉猛地一拉扳机!
“嗖——”长矛破空而出,带着死亡的火光,划过城墙上空,精准砸入敌军阵地。
轰——!
敌军顿时一片混乱,惨叫声此起彼伏。
李元吉手握弩架,脸上满是狰狞的兴奋!
李元吉开始用土炸弹精准压制敌军弓弩手,炸弹的威慑力实在太强了,不在于威力,而在于“吓人”三轮爆炸下去,敌军弓弩手阵型首接炸崩了,抱头鼠窜,连箭都不敢再搭。
毕竟,这玩意谁见过?
谁听过?
谁不怕?
轰鸣声里,刘武周的攻城计划还没进行到一半,就被炸得心态失衡、节奏全乱,只能灰溜溜地一声令下,撤退!
城头上,李元吉哈哈大笑,满脸都是久违的快意:“好啊好啊,真是好东西!”
杨婉终于松了口气,也慢慢站起身,目光越过城墙,望向城下。
她是军人,小规模的冲突见识过一些,但从未见过真正的战场。
这乱世的冷兵器战斗,血腥得远超她的想象。
尸体横七竖八,断肢残骸处处皆是,血水顺着碎砖残瓦渗入地面。
她一时怔住,脸色微白——这是活生生的人,是刚才还在呐喊奔跑、张嘴咆哮的生命。
这时,她看到几十个敌军士卒,正悄无声息地走到阵亡士兵身边,弯腰收尸,动作娴熟、表情麻木。
杨婉皱起眉,低声问:“这些人……不怕死吗?
还敢过来?”
李元吉看了一眼,语气倒很平静:“婉儿,这些是专门收尸的兵卒,按规矩——不能杀。”
“规矩?”
苏婉一愣。
她以前只在书上读过所谓“免战牌”“义战之礼”,本以为那不过是文人的浪漫想象,可如今,现实摆在眼前,她才知道——有时候,古人比今人,更懂人性与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