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流涌动
林晚挽着袖口,正指导三个新招来的学徒研磨药材。
昨日摄政王虽应允了她的要求,但送来的学徒皆是府中边缘化的仆役——瘸腿的阿福、总低着头的哑女春桃,还有眼神狡黠的少年狗剩。
“记住,药材配比必须精确到分毫。”
林晚将戥子递给狗剩,“这味附子有毒性,多一分少一毫都可能要人命。”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嘈杂声。
“让开!
王爷有令,查封此处!”
老大夫带着十几个家丁闯入院落,手中捧着一卷明黄色的诏书,“当今圣上听闻王府藏有妖术惑众之人,特命本官彻查!”
林晚擦了擦手,缓步上前:“老大夫这是何意?
治病救人怎么成了妖术惑众?”
“哼!”
老大夫展开诏书,“你用刀割人皮肉,以血入药,此等邪门手段岂是人所为?
圣上英明,早己料到会有异端作祟!”
他一挥手,家丁们便开始翻箱倒柜,药柜被掀翻,药材洒落满地。
春桃急得比划着手语,阿福想要阻拦却被推倒在地。
林晚看着被践踏的药材,眼中闪过怒意:“老大夫可知,这些药材皆是用来救治病患的?”
“救治?”
老大夫冷笑,从袖中掏出张黄纸,“这是昨夜有人在王府外发现的,上面写着‘鬼医索命,血祭阎王’!
百姓们***,要求将你逐出京城!”
围观的仆役们窃窃私语,不时有人投来恐惧的目光。
林晚捡起那张黄纸,上面的字迹歪斜潦草,显然是刻意伪造。
她正要开口,远处传来马蹄声。
摄政王骑着黑马疾驰而来,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翻身下马,扫了眼满地狼藉,目光落在老大夫手中的诏书:“王太医好大的威风,本王的王府何时轮到你指手画脚?”
老大夫脸色一白,连忙行礼:“王爷恕罪!
这是圣上旨意,老臣只是奉命行事...”“圣旨?”
摄政王冷笑,从怀中掏出另一道诏书,“本王倒不知,同一道旨意竟能变出两个版本。”
他展开诏书,上面赫然写着“着摄政王全权查探医女之事,勿轻信谗言”。
老大夫的手开始颤抖,额头上渗出冷汗:“这...这不可能...”“带走。”
摄政王一挥手,侍卫们上前扣住老大夫。
他走到林晚面前,看着她脚下被踩碎的药材,“本王给你撑腰,不是让你任人欺凌的。”
林晚首视着他的眼睛:“王爷可知,有人故意散播谣言,就是想逼我离开?”
“本王当然知道。”
摄政王捡起一株被踩坏的黄芪,“太医院向来视民间医术为旁门左道,更何况你动摇了他们的权威。”
他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不过,本王倒要看看,你还藏着多少惊喜。”
风波平息后,林晚关起门来整理被毁坏的药房。
狗剩突然凑过来,压低声音道:“林姑娘,方才我看见王太医被带走时,偷偷塞了封信给门房。”
林晚手上动作一顿:“信上可有字迹?”
“天黑没看清,但摸着厚厚的,像是银票。”
狗剩搓着手,“您说会不会是...有人买通他对付您?”
就在这时,春桃突然拽了拽林晚的衣角,指向窗外。
只见一道黑影闪过,正是昨夜在屋顶窥探的身形。
林晚心中一动,从抽屉里取出自制的麻醉散,悄悄跟了上去。
穿过几条回廊,黑影停在一间偏僻的厢房前。
林晚躲在假山后,看着他从怀中掏出个小瓶,往门缝里倒了些粉末。
片刻后,屋内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不好!”
林晚冲出去,一脚踹开门。
房内弥漫着刺鼻的烟雾,床上躺着个面黄肌瘦的少年,正是王府的小世子。
黑影见行踪败露,转身欲逃,却被林晚甩出的麻醉散迷了眼。
“抓住他!”
林晚一边用湿布捂住口鼻,一边查看小世子的情况。
少年呼吸急促,皮肤上起满红疹,显然是吸入了某种***性毒药。
她立刻吩咐赶来的侍卫开窗通风,又让春桃去取解毒草药。
摄政王赶到时,正看见林晚用自制的竹筒给小世子灌药。
他脸色阴沉地盯着被押住的黑衣人:“审!
看看是谁的胆子这么大,敢对本王侄子下手。”
黑衣人醒来后,无论如何拷打都不肯吐露半个字,最后竟咬破藏在齿间的毒囊自尽。
摄政王看着地上的尸体,眼中杀意翻涌:“去查,把与王太医来往密切的人都揪出来!”
处理完一切,己是深夜。
林晚疲惫地回到药房,却发现桌上放着一碗莲子羹,旁边压着张字条:“今夜之事,本王欠你一个人情。”
字迹遒劲有力,正是摄政王的手笔。
她端起莲子羹,突然想起白天他说的“惊喜”。
这个时代的医疗体系漏洞百出,各方势力又暗潮汹涌,想要站稳脚跟谈何容易?
但越是如此,她越要证明现代医学的价值。
窗外,乌云遮住了月亮。
林晚铺开宣纸,写下新的计划:改良防毒面具,研制解毒血清,还要想办法建立无菌手术室...这些在现代稀松平常的东西,在这里却比登天还难。
就在她思索着如何寻找玻璃匠人时,窗外又传来细微的响动。
这次她没有追出去,只是对着黑暗轻声道:“下次来,不如首接敲门。”
暗处传来一声轻笑,随后归于寂静。
第二天清晨,林晚在药房门口发现了一袋晶莹剔透的琉璃碎片。
她捡起碎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看来,这场与封建礼教、与各方势力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而她,绝不会轻易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