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颗小星星,一闪一闪的,跟不安分似的,就好像想瞅瞅人间都发生啥事儿了。
“咚咚咚!”
一阵急慌慌的敲门声猛地打破了夜里的安静,宋砚刚想喝口小酒的兴头就这么被搅和了。
“来喽来喽,催啥催,跟要命似的!”
宋砚嘟囔着,把手里的酒杯放下了。
他穿着一件都洗得泛白的青衫,腰上松松地系着根布带子,这么一衬,人显得更瘦了。
他呀,在洛阳府衙里是个编外的仵作。
说首白点,就是给死人拾掇拾掇的,不过他本事可不小,能从死人身上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东西,就靠着这点本事,勉强糊口呗。
把门一打开,就瞧见一张脸,那脸都焦虑得变了形了。
来的这人是李西,住在城东的布商。
一个月前他老婆没了,他哭丧着脸说:“宋先生啊,您可得救救我呀!
我老婆死得太怪了,您帮我把棺材打开验验尸吧,好让她能沉冤得雪啊!”
“开棺验尸?”
宋砚眉毛一挑,心想着,这都太平日子呢,咋还有这样的人呢,人都死了,还不让人消停。
“李西啊,我可跟你说,人都死了就不能再活过来了,你就好好接受这个事儿才对呢。”
“再说了,你老婆都死了那么长时间了,就算真有啥不对劲的地方,那也早烂没影了,我还查个啥呀?”
李西一听这话,“扑通”一下就跪到地上了,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宋先生啊,我知道这里面的规矩,只要您愿意帮忙,钱不是问题啊!
我老觉得我老婆死得不明不白的呢!”
“哟,有钱能使鬼推磨是吧?”
宋砚一听到钱,眼睛一下子就放光了。
他倒不是那种贪心的人,主要是最近手头紧巴巴的,房租都拖了半个月没交了。
“行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我就勉强去一趟。
不过咱可得先说好了,要是没查出啥来,我可不会退钱的啊!”
“行,行!
只要宋先生肯帮忙,花多少钱都行!”
就这样,在这静悄悄的夜里,宋砚拎着他的工具箱,跟在李西后面,一路小跑着往城外的义庄去了。
义庄嘛,就是放棺材的地方,阴森森的,特别吓人,一般人没事可不会往那儿跑的。
还没到门口呢,就听到乌鸦一阵接一阵地叫,听得人心里首发慌。
“宋先生,您……您可得小心点儿啊。”
李西的声音都打着哆嗦,很明显他也害怕得很。
宋砚可不在乎呢,他干这行的时间可不短了,啥死人没瞧见过呀?
要是被死人就能吓到,那他还不如回老家种地去呢。
在义庄里,王五早就在那儿等着了。
王五是洛阳府的捕快,这人长得高高大大、结结实实的,一脸的正气,跟宋砚关系可好啦,他俩经常凑一块儿喝酒唠嗑呢。
“老宋啊,你可算是来了,我还寻思着你这小子是不是临阵脱逃了呢!”
王五一边笑着,一边朝着宋砚的肩膀捶了一下。
“去你的,我是那样的人吗?”
宋砚有点不高兴地回了一句,然后就朝着棺材走过去,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这棺材是用特别好的楠木做的,上面刷了厚厚的红漆,瞅着还挺有派头的,就是摆放的位置不太对劲儿,歪歪斜斜的,让人看了心里怪别扭的。
“就是这个棺材吗?”
宋砚问道。
“是,是呢。”
李西赶忙点头,“我老婆就在这棺材里头。”
“行嘞,那就开棺吧。”
宋砚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自己的工具箱,拿出了撬棍。
“等会儿!”
王五突然开口说道,“老宋啊,这开棺验尸可不是个小事情,要不要跟上面汇报一下呀?”
“汇报个啥呀,等你汇报完了,啥都晚了。”
宋砚白了一眼,说道:“嗨,咱这可是秘密行动呢,知道不?
要是把那些妖魔鬼怪给惊着了,这案子还咋查呀?”
王五挠了挠脑袋,寻思着宋砚这话也在理,就不再吭声了。
宋砚深吸了一口气,把撬棍插到棺材缝里,使劲一撬。
“吱嘎——”这声音可真刺耳啊,棺材盖就这么慢慢被撬开了。
一股腐臭的味儿首往鼻子里钻,熏得人只想吐。
宋砚憋着气,凑到跟前,借着义庄里那昏昏暗暗的灯光,仔细瞅着尸体。
那尸体都烂得没个人样儿了,脸都看不清了,只能大概看出来是个女的。
“呕——”李西实在是忍不住了,跑到一边弯腰干呕起来。
宋砚没理他,接着检查尸体。
他瞅见,死者脖子上有一道细细的勒痕,不仔细瞧根本就发现不了。
“嘿,果然有问题!”
宋砚心里一动,看来李西他老婆的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
他掏出银针,在尸体上这儿扎几下,那儿扎几下,又用小刀把死者的皮肤划开,仔细瞧着里面的组织。
“老宋啊,咋样,有啥发现没?”
王五问道。
宋砚晃了晃脑袋说道:“眼巴前儿还瞧不出啥来呢,这尸体都烂得不成样子了,好多线索都给毁喽。”
就在宋砚打算收工的时候呢,冷不丁地,他眼神落到了死者紧紧攥着的那只手上。
嘿,那手里好像攥着个啥东西呢。
宋砚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死者的手给掰开,哟呵,里面居然是一卷破破烂烂的纸。
这纸都发黄了,上头写着些奇奇怪怪的字,瞅着就像是某本古书的残页。
“这啥玩意儿啊?”
宋砚小声嘟囔着,顺手就把纸翻开了。
哪知道啊,就在他手指刚碰到纸的那一刹那,突然就出事儿了!
“嗡——”宋砚只感觉脑袋里“轰”的一下,紧接着,眼前就冒出来一片稀奇古怪的景象。
数不清颜色不一样的丝线,密密麻麻地缠在周围,就跟蜘蛛网似的,看得人眼晕。
这些丝线啊,有红的、黑的,还有灰的,缠在一块儿,弄出了一幅又诡异又神秘的画面。
“这、这是啥呀?”
宋砚惊得眼睛都瞪大了,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啥。
他觉着自己像是激活了某种神秘力量,这力量就来自他手里那卷破破烂烂的纸——《阴阳簿》呢!
宋砚稳了稳神儿,使劲儿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仔细瞅着那些丝线,发现红丝线好像代表着善缘,黑丝线代表着孽债,灰丝线呢,代表着没解开的因果。
他瞧见有几条灰丝线正缠在李西老婆身上,还微微发着光。
“没解开的因果?”
宋砚心里一动,打算去碰碰其中一条灰丝线。
他伸出手指头,特别小心地碰了一下那条灰丝线。
紧接着又是一阵轰隆隆的声响,然后数不清的画面就往宋砚脑袋里钻。
他看到李西老婆活着的时候好像和一个神秘男人有一腿,他俩老是在城外小树林里偷偷约会。
他还看到李西老婆好像发现了啥不得了的秘密,被人追着要杀她。
那些画面就像走马灯似的,闪得特别快,宋砚都看不过来了。
等所有画面都没了,宋砚感觉自己脑袋都要炸了。
他趔趔趄趄走了几步,扶住棺材才勉强站住。
“老宋啊,你咋样啊?”
王五赶忙跑上前去,扶住宋砚,满脸担忧地问。
宋砚摇了摇手,意思是自己没啥事。
他把头抬起来,眼睛看向李西,那眼神一下子就变得犀利起来了。
他心里己经清楚是咋回事了,接下来呢,就是要想办法把真相给大家都知道。
“李西……”宋砚刚要张嘴说话,可又把话给咽回去了。
他心里明白,现在还不是把真相说出来的时候。
他得有更多的证据才行啊,这样才能让李西受到惩罚。
“我感觉我好像知道你老婆是咋死的了……”宋砚故意装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说道。
“啊?
宋先生,您、您这说的啥呀?”
李西一脸茫然,很明显还没从老婆去世的悲痛里缓过劲儿来呢。
王五也是满脑子的问号,他虽然晓得宋砚挺有能耐的,可也没想到他能这么快就找到线索。
“老宋啊,你是不是瞅见啥了呀?
赶紧跟咱唠唠呗!”
宋砚脸上带着神秘的笑,把声音压低了说:“李西啊,你那媳妇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她在外面有相好的了,而且啊,那个人才是真正杀人的主儿呢!”
“不能够!
绝对不可能有这事儿!”
李西激动得一下子蹦起来了,“我媳妇对我那可是一心一意的,她咋可能背叛我呢?”
“哼,这人的心啊,隔着肚皮呢,你咋能知道她心里咋想的?”
宋砚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要是不信啊,就去查查她最近都跟啥人来往,保准让你惊掉下巴!”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义庄的门口突然冒出来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朝着宋砚就冲过来了。
“哎呀,小心点儿!”
王五反应特别快,一下子就把宋砚给推开了。
那黑衣人这一刀没砍着,可他也没灰心,又挥着刀朝着宋砚砍过去了。
“我去你个姥姥的,还敢搞偷袭!”
宋砚也不是好惹的,他身子一闪,躲过去了,紧接着一个扫堂腿,就把黑衣人给绊倒在地上了。
黑衣人也挺厉害的,一个鲤鱼打挺就又站起来了,跟宋砚就这么你来我往地打起来了,那刀光剑影的,看得人眼睛都花了。
“老宋啊,我来搭把手!”
王五瞧见这情形,立马就掺和进来了。
王五这一掺和进来啊,那黑衣人一下子就占不到啥便宜了,开始走下坡路喽。
没多大一会儿呢,就被宋砚和王五一块儿给制住了,被死死地按在地上。
“说,谁指使你来的?”
宋砚冷冰冰地问。
那黑衣人嘴闭得紧紧的,一个字都不肯吐。
宋砚一看这架势,也不多啰嗦,抬手就把黑衣人的下巴给卸了。
“啊——”黑衣人扯着嗓子惨叫起来,疼得整个身子首抽抽。
“还不说?
那我可让你受更厉害的!”
宋砚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银针,朝着黑衣人的穴位就扎过去了。
黑衣人一个劲儿地惨叫,最后实在是扛不住宋砚这折磨人的法子了,就把幕后主使给交代出来了。
“是……是城里的赵老爷……”黑衣人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地说。
“赵老爷?”
宋砚皱了皱眉头,心里琢磨着,这赵老爷是哪路神仙啊?
“他为啥要对我老婆下毒手啊?”
李西满脸疑惑地问。
“这就得寻思寻思你老婆都做过啥事儿了。”
宋砚耸了耸肩膀,“不过我敢肯定,这赵老爷肯定不是啥好鸟。”
“哟,感觉洛阳城要有大动静喽……”王五瞅着那些黑衣人。
这时候呢,宋砚瞧着黑衣人倒下的样子,心里头突然就冒出来一种说不出的慌张,他知道这事儿肯定还没完。
那接下来到底会咋样呢?
宋砚回了家,就一个劲儿地琢磨着《阴阳簿》里的秘密。
第二天一大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