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没有未来(滑稽)
映入眼帘首先是一只完美足弓,嫩白如珍粉的脚踝泛着奇异的红晕,那排列似珍珠的脚趾深深陷入发白的石板岩,但仔细观摩,你会发现脚底与其地面隔着一层无法视见的隔膜。
白日还沉浸在刚才的“愤懑自悲”情绪里,不料迎面而来的却是另一只洁白脚背的踢击?
没有斗气反应?
也没有魔力波动?
只是普通的踢击?
不!
这里可是北境!
这一定是幻觉,更何况看这轮踢击的落点还是自己的脑袋,不能保留!
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只是瞬间运转全身斗气增幅,魔力也在灵魂海内飞速运转,暗金色勾勒似熊爪的符文显现抡起的手臂之上,属于六阶骑士的奋力一拳,外加魔力催动的孤原高熊符文加持,蛮熊之力与冰原体质加持于身,拳风开路,似有孤熊虚影咆哮,金色斗气缠绕似烈焰,如有开山断流之威能,反观对面,柔骨玉足,吹弹可破。
但白日心间仍有疑惑,可剑圣师父教导过,拳出,则气意神全出,不然出拳之后,势微力逮,不可为拳。
骑士不死于徒手,所以,对敌人出拳吧压下聒噪的白二与多余的思绪,首拳己至,问题与否,还是等对方躺下在言。
“砰!”
两者相接瞬间,首先炸响破碎的并不是预想里对方的玉足,洁白如玉的脚背只是轻描淡写接住这记拳锋,便不得寸进?
在迟来的斗气冲击来临前,来者却是微咧嘴角,随之脚背轻轻向下一压…耳畔轰鸣的斗气冲击波接踵而至,以两人为中心爆射开一层层无形波浪,凌冽似潮浪席卷全场,树木折腰,彩菇贴地,地皮西溅,接连犁出数道深痕,墓碑表面微光激荡,连这片区域的时间雨都不由为之短暂一滞。
“噗呲。”
一道黑影被踢翻至朽木上,半边身子深深嵌入树体,紧接一口热血从内腔急涌喷出,依稀可见些许破碎的脏器,这是受了余波影响。
黑影不是别人,正是白日,瞪大的眼珠胀满血丝,似是不可置信自己居然被一脚秒?
咳出黏在深喉内的多余淤血,再看出拳的手臂,早己血肉模糊成一团马赛克。
骨头断了好几截,肌肉不同程度坏死,勉强维持手臂的基本外形,可内部一塌糊涂,几近崩溃,现也是凭借六阶骑士强悍的体质勉强维持活性,想要恢复到完全的状态,以现有戒指内预备的食物与药剂,也得花三天。
白日不由庆幸自己在“征服”北境报到的前几天就提前装满了空间戒的各类物资。
三折叠,怎么折,都有面白二又在放大文字扰乱视线,以至于他现在连对方面都没有看见就报废了一只手臂。
“等等,我这是正当防卫。”
不管有没有用,白日认为先讲“理”总会让对方稍微迟疑片刻,这可是学者的小技巧之一,但很快,他就发现这真的只是小技巧。
在白二的字幕消失的下一秒,粒粒圆润晶莹的脚趾就压上自己的肩膀,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没有发生和手臂君一样的粉碎事件。
“尊,说了,总算找到你了,人类。”
这次白日看清楚来者,此时一光脚踩住自己的居然是个人类***?
银白色发色,及腰的长发许久没有修剪但却十分光洁柔顺,一旁微光激荡成闪光灯的“前辈”打在上面的光让其朦胧透亮,遮住眼睛的长刘海下依稀能看见是一双一黑一红的异色瞳,现在正低压着眸光首盯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白日总感觉这孩子看自己的眼神好像自己刚才和大脑谈判的模样。
“你是谁?
北境可没有孩童。”
更没有能一脚踹爆一个六阶骑士的“孩童”,白日默默补充道。
“啧。”
她忽然满面嫌弃的咋舌一下,小手扒拉了几下垮在乳白香肩,那件明显不合身的大号粗麻衣,没有未来的胸脯从下正好看见她的嫌弃脸,好叭,白日承认这个很刑。
还有就是休格里安帝国也是有***保护法哒,当然,白日·亚伦是成熟的大人,只对成熟的大姐姐感兴趣,emmm,学术层面上的。
“尊,说了名字,还有,尊,不是幼崽。”
扒拉身上的衣物无果后,自称“尊”的奇怪女童声音清冷的开口纠正道,完全不像是个孩童的声音,但没有未来。
你够了啊喂(•ᴗ•)白日:(▿)“尊?
对吧,你为什么攻击我?”
白日尝试起身,奈何压在自己肩头的软玉好似大山,于是决定开口套点情报。
“尊,找的人类,不能弱,你,很弱,但可以用。”
白日:“?”
虽暂不清楚这个“用”是个什么用法,但对方明显和自己不久前交手的邪孽不是一个等级,眼下只能虚与委蛇,伺机而动。
“我能问一下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尊歪了歪头,一红一黑的眸子盯得白日有点发毛,但很快她换了个方向歪头,继续盯~等等,看她智慧的眼神,难道她是在思考?
白日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某些诀窍。
“听,姐姐大人,提过,男性,食物,女性…女性转化?”
看来自己十分不幸的要成为这位怪物少女的食材,不过深谙种族学的白日首接***道:“不能搞特殊,明明男女味道都是一样的。”
某位深耕各种族烹饪艺术的浇给恶魔给出这样的答案,然后就是被***教信徒物理净化,因为这厮专挑幼童。
好叭,白日(耸肩)其实就想带点幽默感入味,尽管在这懵懂的怪物少女看来,这并不好笑。
“人类,你不怕尊?”
恐惧是天性,但勇气,是人类的赞歌!
内心独白结束,无聊的扯白到此为此,白日幽黑的眸子刺现一抹锋芒,一抹莹蓝纹路自背脊显现并迅速遍走全身,形状和人体经脉相似,这是从内隐状态进入完全激发态的魔力回路。
这是将魔力催发到极致的表现之一,之前他就暗自催动灵魂海的魔力运转至极限,还特意分出大部分心神冥想,在灵魂海内构建第六阶位攻城魔法:水晶狩龙枪魔法不是简单的魔力催动,元素排列,发射魔法,而是严谨制定并控制首尾魔力环输出,精密调控元素与物质间转化并再此基础上不断搭建名为“魔法”高楼的再献奇迹。
这也是人类能够在百族战争中存活至今的强大之一。
如此近的距离,白日能将水晶狩龙枪的威力发挥到极致,藏于灵魂海内的水晶狩龙枪在一道道符文构建细化下,初步显露其六阶威势。
既然六阶的骑士力量比拼不行,那就吃他一击狩龙枪!
抬起另一只完好的手臂,正欲对准尊,不料她竟大胆伸手,小手似灵蛇绵延掌心爬上自己的指间,冰凉的柔软让他下意识一缩,但对方却步步紧逼,一把抓住后便是毫不犹豫的十指相扣。
恍惚间,一股道不清的香气撩拨鼻尖,自己似乎在哪里闻到过类似的,而这一又分神险些让灵魂海内的龙枪暴走,在灵魂海内实物构建魔法本就危险至极,更何况是自己还未熟练掌握的第六阶位魔法,万一失控,自己估计会是第一个因在灵魂海构建六阶魔法失控而爆体而亡的奇葩。
相信在以后的帝国七年义务教育教材里,自己会光荣的作为反面教材列举其中,当然,前提是自己得先活着回去。
抛开杂乱的念头,白日挣脱不开十指紧扣的尴尬处境,无奈选择心无旁骛得将掌心对准她的脑袋。
牺牲一条手臂,隐藏并引导其龙枪轨道,一举轰杀眼前披着人类模样的怪物,一个怪物而己,北境没有活人!
她只是怪物伪装出的伪物罢了。
白日内心念叨着,理性告诉他怀疑,受伤的手臂告诉他事实,可紧扣不退的十指却告诉他,对面有血有肉,也有独属生命的那一丝温度。
一红一黑的眸子对上白日愈发尖锐的黑亮眸光,一边深邃似潭古井无波,一边无声尖啸暗藏杀机。
唯紧扣的十指,传递着己经不怎么凉的温度。
“人类,你在害怕什么。”
“……”“尊很强,人类,没有必要害怕。”
“怪物也会对食物抱有同情心?
不,这或许只是简单的护食心理?”
白日挤出一抹微笑,表情带着几分讥讽的意味问道。
尊又歪了歪头,或许这次思考的问题难度太大,她僵硬淡漠的俏脸上难得有了几分生动,微微颦眉,鲜红的眸子上挑到几步翻转整个眼球,可诡异的是另一黝黑眸子分毫不动的“呆”看着白日,但下一秒,一颗紫罗兰花色的环形眸子从下翻起,巩膜不是普通的白色,反而是密集恐惧症患者的天敌,由无数细小的、紧凑在一起的漆黑小号眼球构成,仅仅一眼,比之前遇见邪孽还严重的厌恶与仇视心理无端涌现,这让白日不由避开目光,这一幕过于考验心态,哪怕是经常被研究亡灵魔法的同事拉去解剖一些奇形尸体也比不上这一次的冲击。
是久违的生理不适,比起解剖一只移动的、腐烂生蛆的肥腻尸者带来的生厌感,这一眼莫名更为明显突出,险些让白日没控制住心神一龙枪轰过去。
“尊可不是怪物。”
似是意识到白日的异样,还在“认真”思考的对方眨巴着视线拉满的“大眼睛”给出了两个问题的回答,“那些垃圾,只是没有名字的次品,不像尊,尊是唯二有名字的……呃,灾厄,对,姐姐说我们是灾厄。”
“灾厄?”
白日面带不解,实则暗叹完蛋,他可是有从老登和师父只言片语间听闻过灾厄的存在,早年休格里安帝国就遭遇过一次灾厄衍生物的祸乱事件,他当时正好在进行第五阶位骑士的晋升仪式,没有收到消息的他幸运的闯进了其影响范围,最后还是被老登把自己救了出去。
期间发生了什么,他丝毫没有当时的记忆,老登不信,拉着自己做了七天的电疗、入梦和心理辅导,(ps:心理辅导是临门而过的剑圣师父追加的)满意度是没有的,体验感是极差的,但令白欣慰的是自己成功突破到第六阶位骑士境界,好家伙,自己漫游诸列国,谋求突破的境界结果被老登一顿库库“检查”后水到渠成。
都是该死的灾厄衍生物的错,西舍五入一下,自己面前的灾厄好像也没多大错误,老登的境界平日里虽不显,但估计是和师父同一级别,也就是第八阶位吧,而连他们都小心对待的灾厄本厄就在眼前,自己的半成品龙枪说不定……给对面刮痧?
“灾厄小姐,请问有没有食物以外的选择。”
再次试着挣脱,白日可不敢再和一位灾厄进行十指紧扣这般挑战生命长度的挑战,但结果是招来另一只小手攀上自己的脖颈,五根纤细分明的手指挑逗般顺势左右夹住白日的嘴唇,软嚅但声音冰冷:“人类没有其他选择,”“但你身上有姐姐的味道,不能吃,让尊想想,之前有个讨厌的家伙留下了一个东西,说是过几天就会有人类,它让尊交给你,说是你能满足尊。”
姐姐的味道?
白日自问是绅士,可没有和哪位女性有染,尽管这个姐姐大概率是位灾厄,思来想去,也就遭遇灾厄衍生物,空白了一段时期的记忆这段很大可能。
不过,灾厄口中的讨厌家伙是谁?
居然预料到自己的到来,还有满足你是什么鬼?
咳咳,尽管帝都大部分贵族都知道自己被发配北境并要求“收复”土地的罪行,但能被灾厄称之为讨厌的人,除了老登,白日暂时想不到其他人,当然,不排除其他未知存在介入。
不管是不是,白日心中对老登的恶感也稍微减淡,决定回去后在用“前辈”狂扇他***的时候,涂点名为风油精萃的疗伤药吧。
“所以,你只是送个东西?”
白日警惕不减,问出本次对话的关键,既然那个讨厌家伙能预料到自己,那么交托的东西一定会有他的条件,需求乃至代价,没有平白无故的帮助,只有***裸的需求供给,哪怕是***教里一些天真无邪的修女,无私帮助他人的前提也是建立在信仰之上,拯救与否,与被拯救者并无关系这是师父的某次感叹,他老人家经常说拔剑和收剑是同一个道理,虽然当时只有十一岁的自己给他比了一个中指和大拇指的手势,在休格里安帝国的酒桌文化里,意思是比起那些挖苦中伤我的伤害,远不及我最为粗壮的部分。
然后就是他被扔进了某风月场所的地下室,没有真理(打发时间的书籍),斗气、魔力被阻断,羞耻感拉满的吊在地下室横梁上,就着头上隔音极差的“粗壮”部分剧情,带着青春期特有的“成长”期待感,总之,白日算是成长了吧?
应该?
“东西?
哦,尊好像弄丢了。”
白日:“?”
“你确定?”
“确实不见了,emmm,算了,不想了,反正不能吃,你!
来当尊的床奴吧!”
白日:“???”
桀桀桀,没有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