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第27公里时,心跳如鼓,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我盯着前方的背影,何嘉瑞,那个我教了五年的徒弟,现在正在甩开我。
“嘉瑞!”我用尽全力喊了一声,声音几乎要撕破喉咙。“慢下来,你会撑不住的!”
他没有停,只是微微侧了侧头,声音冷得像一阵刺骨的风:“刘超,别再教我怎么跑。”
一股怒火从心底窜了上来。我加速追到他身侧,“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这样提前冲刺,会彻底废掉!”
他侧过脸,带着一丝狂妄的笑意,“废不废,我跑得比你快就够了。”
一句话,像是一道尖锐的裂痕,从我的心口裂开。
他猛然加速,风声卷起他背上的号码布,23号,越来越远。周围的观众沸腾了,“23号!加油!” 那声音像一记记重拳砸在我的耳膜。
我的号码是24,没有人喊。
我本能地追上去,但脚步却沉得像灌了铅。五年前,我在赛场上发现这个年轻人时,他的步伐稚嫩却充满力量,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现在,他却用那双眼睛告诉我:你早该退场了。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惊呼。嘉瑞踉跄了一下,重重摔倒在地,膝盖擦破,鲜血渗透了号码布。他用力撑起身子,手指却在颤抖。我本能地冲过去,伸手要拉他。
“别碰我!”他狠狠甩开我的手,眼里布满红血丝。“我不需要你!”
我的手僵在半空。他的声音嘶哑却决绝,如同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我的脸上。我退后一步,看着他一瘸一拐地向前跑去,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我甩开,把他的过去甩开。
我的脚步停了片刻,赛场上风声猎猎,耳边的呐喊声此起彼伏。23号的声音盖过了一切,而我,只剩下空荡荡的号码布,随风飘扬。
比赛结束后,我一个人坐在回程的大巴上,耳边是其他选手的喧闹声。有人在庆祝,也有人在抱怨。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和疲惫的气息,而我靠着车窗,看着窗外的城市灯火,脑袋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