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力资源部主管王莉把工牌拍在我桌上时，我正在用Excel统计这个月优化的第37个倒霉蛋。
表格里“离职原因”一栏填满了“结构性调整”“业务线优化”之类的鬼话——全是我亲手发明的黑话。
工位隔断上那盆绿萝突然晃了晃，水滴从发黄的叶尖坠落，在裁员通知单上散开出个歪扭的“裁”字。
“王姐，我上个月刚帮公司省了二百万赔偿金。”
我盯着屏幕上未保存的《末位淘汰算法4.0》，手指捏得鼠标咯吱响。
王莉的香奈儿耳环闪得刺眼：“董事会说AI系统比你少拿80%工资，还不闹情绪。”
她指甲敲了敲我贴满便签的显示器边框，“十五分钟后锁账号，记得把《裁员话术手册》交接给我。”
我摸向抽屉里的速效救心丸，却碰到昨天团建剩下的半包辣条。
落地窗外暴雨如瀑，国贸三期在雨幕里扭曲成卷了边的PPT背景板。
叮—— 手机弹出一条热搜：#南阳汉墓惊现疑似KPI考核竹简#。
配图里碳化的竹片上，赫然刻着“斩首二十级升屯长，逾期未达标者鞭十”。
“东汉末年就有KPI了？
现在这新闻为了吸引眼球，什么标题都敢编！”
我苦笑着截图发到前同事群，发现群名已变成“前浪上岸互助会”。
突然，显示器跳出蓝屏弹窗：系统错误：建安十二年.exe 无法运行。
主机箱里爆出焦糊味，我触电般缩回手，瞥见代码流里闪过一行：IF 赤壁之战=TRUE THEN 汉室复兴 ELSE 重开“主机冒烟了！”
财务总监的尖叫刺破办公区。
我抄起绿萝旁边到的水杯想浇灭火星，却发现于事无补。
整层楼的灯光突然频闪如迪厅。
在灭顶的黑暗降临前，我最后看见那盆蔫头耷脑的植物，竟在电流中舒展成诡异的藤蔓形态。
再睁眼时，马粪混着铁锈的味道直冲天灵盖。
“军师！
曹军距新野不足三十里！”
我被铁甲汉子从地上拎起来，粗麻衣领勒得差点背过气去。
城墙垛口外黄沙蔽日，黑压压的骑兵像极了钉钉群里刷屏的“收到”。
“这VR团建特效也太逼真了…”我摸着夯土墙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