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这混沌镜假的吧？
宴无霜挑眉看着混沌镜上浮现的字，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前些时，他总觉有什么不祥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但他却找不到源头。
不能看自己的命数？
他提剑在混沌镜中写下自己的名字。
反反复复好多次，然而混沌镜无动于衷。
混沌镜中，宴无霜的鸦羽长睫低低垂下掩盖了眼底情绪，墨发如瀑散落在肩头，宛若骤然沉睡的妖魔。
不过片刻，镜中掠起一道寒光。
宴无霜抬眼一笑，眼中满是倨傲。
既如此，不如让他看看他那位“师妹”是个什么命数。
宴无霜提剑在混沌镜中写下两个字——越澜混沌镜将字吞入旋涡。
越澜与他作对良久，若得一观，以后说不定能以此挟制。
那他这一趟也不算是白来。
混沌镜中缓缓出现了一幅画。
……“颜宋，我知你不喜欢我，但我对你的心意苍天可鉴，你难道真的没有丝毫动容？”
“宋郎，我愿意做你的妾，只求你把我留在你的身边？
可好？”
“宋郎，只要你肯让我留在你身边，我不求其他，哪怕只有名分也好。”
宴无霜眉头蹙起。
这种倒贴的姿态，怎么可能是越澜？
这玩意儿真的是上古神器混沌镜？
他拧着眉头抱着剑，继续看了下去。
……“宋郎，这是我曾得到的一个传承，送予你，你就不必再为此烦心了。”
镜中，越澜一双眼睛含情脉脉地盯着眼前男子，脸上满是期盼。
镜外，宴无霜心中怒火丛生，嘴角不由得扯起一抹嘲讽的笑。
当初，他与越澜经历了万般考验磨难，才成为了这传承的唯二候选人。
她同他厮杀数次，为此还曾赌上过性命。
为了讨一个男人的欢心，她竟要将这得之不易的飞升传承送出去？
越澜脑子中邪了？
不，这不可能是越澜。
宴无霜分明笑着，脸上却隐隐透出几分狰狞。
这破镜子骗他？
他将剑尖刺向混沌镜，明晃晃地威胁。
然而混沌镜不为所动，仍旧勤勤恳恳地推演。
……“阿澜，颂意和阿雨都中了碎道毒，你，能不能帮帮我？”
这是颜宋第一次低声下气地好好与越澜说话，以往都是越澜小心翼翼地讨他欢心。
越澜面色苍白，看得出来受了很重的伤。
但她面对眼前男子的祈求，却还是硬生生扯出了一个疲惫的笑容。
之前，越澜为了给颜宋收集一枚炼器的神品天灵，被人围攻了许久，伤势还未好全。
越澜向颜宋小心翼翼地解释。
颜宋却认为她是不愿意，是在找借口。
怒气冲冲地甩袖而去，独留越澜一个人愣在原地。
宴无霜看得气笑了，将剑尖狠狠地怼上混沌镜，可惜混沌镜还是不为所动。
这颜宋什么废物？
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竟还要越澜来救。
破镜子消遣他，这镜中人绝对不是越澜。
……越澜最后还是强忍着不适，为颂意和阿雨驱去了碎道毒。
只是她的修为又下跌了两个小境界。
宴无霜心头那把火越烧越烈。
这画面假得叫他火大！
这都什么低劣的把戏？
越澜就这样忍了？
她以修为给这两人渡毒，救她们一命，这二人眼中却明晃晃地都是得意和嘲讽。
她就这么自己一个人舔伤口去了？
窝囊，实在窝囊！
她从前的睚眦必报呢？
宴无霜气得咬牙，脖颈处的青筋根根暴起。
他挥剑重重朝混沌镜劈去。
什么狗屁混沌镜？
竟敢一首愚弄他！
然而混沌镜只是停顿了一瞬，镜面之上连道划痕都没留下。
宴无霜劈了几次，喘息声越发地重。
他不得不承认，这玩意儿确有上古神器之姿。
不然很难解释，这都没事？
若是寻常神器，这会儿应该被他劈成渣了。
镜中越澜这会儿正和一个无脸男子对战。
狂风烈烈，二人衣诀翻飞，每一招皆是全力以赴的杀招。
白雪皑皑，苍山负雪。
蛟龙在云上的宫殿楼阁之间，肆意遨游穿行。
宴无霜瞳孔微微一缩，唇角勾起笑了。
这不是他么。
“越师妹，为何执迷不悟？”
“如今，你在我手下连一百招都撑不下来，你还要跟着他？”
越澜不耐烦地回答。
“轮不到你来置喙。”
无脸男子冷冷吐出一字。
“蠢。”
……宴无霜眼神透出几分狠戾，握剑的手背青筋爆出。
越澜对他就没一句好话，这点倒是真得很。
镜中无脸男子重重朝越澜的背部拍去一掌。
越澜闪躲不及，硬挨了一掌。
霎时便呕出一口鲜红的血来，重重跌落在地伤重不起。
无脸男子伸手挑起越澜惨白的脸。
“越澜，你自甘***到如此地步？”
“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吗？”
无脸男子停顿了一瞬继续说。
“你一个化虚境给人做妾，真是荒谬。”
无脸男子俯下身凑近了越澜的脸庞轻轻问道。
“为什么要作贱自己？”
“告诉我为什么，我就把药给你。”
越澜气息奄奄，却仍坚定地道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还未等她说完，无脸男子便狠狠地掐住越澜的脸庞不叫其说话，并放出灵力和神识放肆地探查着她的躯壳和魂魄。
“好好好，好一个痴情种。”
宴无霜恨恨地盯着眼前的这一幕。
越澜并非被夺舍，也没有中了什么迷惑心智的邪门歪道。
她所言，竟是真心？！
无脸男子对这个结果怒极，重重甩开越澜后，便消失在原地。
镜中，越澜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朝着一个方向慢慢地走去。
她没有求到药。
只好以修为入药，为颜宋和他那群妻妾们炼制解药。
越澜的修为随着解药的炼成一步步跌落。
首到道心破碎，再无回旋余地。
至此，越澜的道途将止步于此，连寿命也所剩无几。
而颜宋这小人却在接过解药之后，匆匆离去不曾关心过一句，更别提救越澜。
宴无霜心中怒火己快要将他烧沸。
对着他还如从前般没个好脸色。
对着这渣滓废物却百依百顺，不惜毁了自己。
他忍不住冷笑。
情之一字，便如此疯魔，叫越澜荒唐至此，连命都不要？
这混沌镜也是可笑。
半真半假，叫人摸不着头脑。
有什么用？
镜中，越澜一个人枯坐在洞府之中。
那无脸男子又出现了。
“跟我走。”
越澜双眼呆呆地望着无脸男子，没有反应。
只是任其所为。
夜色寂寥，无脸男子抱着怀中女子正好撞上了颜宋。
“宴无霜，你还真来自投罗网啊。”
颜宋恶狠狠地道出一句。
只见这时，混沌镜突然颤动了几下闪过一幅画面之后，便再无动静。
宴无霜双眼微眯。
他生而入道，天资何其高。
如何会看不清，他为了给怀中人挡那致命一剑，被颜宋一剑刺穿胸膛。
而越澜正好就在他怀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呵，这混沌镜假的吧？